自从同居后,宁乐少有在公司加班的情况,除非是公司有事需要加班,她现在都是下班了马上回家,需要写剧本也是带回家,在客厅的阳台上写,但是不会像以前那样写剧本写到凌晨了。
许幸生对十分注重健康生活,他每晚一到十点半就开始催促宁乐上床睡觉,看到宁乐躺下了他才安心回屋睡觉。
然而宁乐不论昨晚睡得多早,第二天还是铁定赖床。
有一种人,她的脑中从来都是叫醒别人,而叫不醒她的。
宁乐就是这种人。
但宁乐今天起了个大早,昨晚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宁乐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阖上双眼睡着了。
她早早就醒了,睡意还是十分浓厚,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伸了个懒腰,侧耳听到厨房里有细微的动静,她就知道许幸生已经起来做早饭了。
她迷迷糊糊地走进了浴室,眯蒙着双眼看到许幸生站在那里刷牙。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前跨了一步,抱住许幸生。
她的双手环在许幸生的腰间,整个人慵懒地贴在他的背上,像一只挂在树上的树袋熊。
许幸生被宁乐这突然的动作搞得一愣,随即感觉到后背酥麻异常,似乎是有一道电流窜涌而上,直至大脑皮层,在大脑里炸开了花,五颜六色。
他浑身不自在,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乐却毫不自知,自己给许幸生带来了这么大的苦恼,她仿佛睡着了一般,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软软柔柔的触感紧贴着他的后背的每一寸肌肤,令许幸生无法正常思考。
许幸生从头到脚浑身都僵硬了,他想推开宁乐,却又不敢动弹一下,心中十分挣扎。手中的牙刷早就已经停止了动作,他呆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令他想要推开又想要揽入怀中体验更多,这种来自心底深处的冲动他以前从未有过。
自从遇到了宁乐,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叮!”烤箱的声音将许幸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忙漱了漱口,挣脱宁乐的钳制逃出了浴室。
还在沉迷于睡意之中,昏昏欲睡的宁乐被许幸生的动作,一激灵惊地清醒了许多。
她一脸迷茫地摸了摸后脑勺,扭头看到许幸生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不明白他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整个早上两人都在诡谲异常的气氛中度过了,许幸生一直不敢直视宁乐,宁乐与他交流时,他的视线也闪闪躲躲。
宁乐到了公司,思考了一天也不明白。难道男人也像女人一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的不对劲儿?
肖樟最近也很苦恼,自从那天在火锅店当了一场临时演员后,他就开始时不时地发嗲,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那天李如仙所说的话。
“”
他想找宁乐问个清楚,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做的话,行为有些不妥。
于是他便找来郝温柔解惑,郝温柔听完后,反过来质问他:“这是人宁乐自己的事儿,人家喜欢谁和你没多大关系吧?”
“可是关键是,那个人他……他……”肖樟几欲开口,却最终说不出来任何话。
对啊,好温柔说得对。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是宁乐喜欢的人,都是宁乐的选择。
自己与宁乐非亲非故,凭什么对她的选择指手画脚呢?
郝温柔虽然无法理解肖樟也是大清灭亡以后才出生的,但是怎么居然也带着点儿祖传直男癌的意思呢?
“你们这些人啊,看到心上人的对象不如自己就开始心里不平衡,啧啧啧。”
郝温柔望着颓败的肖樟摇了摇头,肖总真是让她太失望了。
“肖总,你好歹也是青年俊才,受过高等教育也见惯了大场面,怎么这个脑回路就像是从清朝墓葬群里挖出来的一样呢?”
原本陷入纠结的肖樟,听到郝温柔的话,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郝温柔,“郝温柔!你居然这么想我?!”
“我是担心宁乐会过得不开心好不好!毕竟他的身份和常人不一样,宁乐以后可能会要接受来自父母亲人还有外界的异样眼光,我是怕宁乐一时冲动没考虑好!”
“别解释了,肖总。”郝温柔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不耐烦道:“赶紧签名,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
肖樟面对着郝温柔的这个态度,简直是无言以对,气到要爆炸却又拿郝温柔无可奈何。
“郝!温!柔!”肖樟拿过桌上的笔,怒目而视郝温柔。
郝温柔却一脸欠扁地凑上前,询问肖樟:“怎么了肖总?天凉了,你要让我下岗了吗?”
肖樟当然没有那么卑鄙,他只是挑眉,冷冷一笑,“周六周日陪我出差。”
“我错了肖总,我收回我刚刚所说的所有话,是我有口无心,嘴辣心狠。”郝温柔一秒变温顺。
肖樟在郝温柔的“教导”下,已经打消了询问宁乐的念头。
但下午宁乐进来和他谈剧本的时候,肖樟的脑海里又涌现了这个想法。
他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开了口,他话说得直白不拐弯。
宁乐听到一愣,随即浅浅笑道:“我以前也想过这些问题,可是想了担心了又有什么用。”
“我喜欢的就是这个人,将来的事谁也无法保证,但此时此刻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那你们闹别扭总不可能还拿着纸笔手机或者手语交流吵架吧?”这句话说出口,肖樟就后悔了,他并不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许幸生,而是关心则乱。
他越发懊恼起来,不该开了这个口,应该听郝温柔的话。
“对啊不能啊,所以我们就不会吵起架来啊。”宁乐脸上依旧挂着笑,对肖樟的冒犯也没有生气,她十分坦然,“最伤害人的往往是亲爱之人的言语,有时候拳头打不死的,一句简单的话却足以让人心如死灰。”
“语言的威力比枪弹的威力还要大。”
“就是因为许幸生不会说话,所以我们才不会在冲动到口不择言的时候被彼此所伤害。”
宁乐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爱错人,第一眼相见时的心动,再遇接触后的倾心,再到现在两人在一起后,她完全交付了自己的真心,每一步她都没有做错。
“拳头打不死的……”肖樟有些无语宁乐的比喻,他突然想到,“那万一他嘴上说不来,一生气一上火家暴,打你呢?”
对于肖樟的这些想法,宁乐并不觉得可笑或者生气,反而她十分理解肖樟的心情,自己的父母知道后大概也会像他一样担忧吧。
但是每当想到许幸生,宁乐的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浅笑,“他不会打我的,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让我难受一秒钟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宁乐。”肖樟最怕的就是,宁乐现在被爱冲昏了头脑。
“我知道他的心啊,他的心就是很温暖很爱我的一颗心。”
宁乐笑了起来,她不确定未来是什么样的形状,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一秒钟她和许幸生一样,心心念念牵挂着彼此。
肖樟看到宁乐幸福到有些羞赧的样子,又想起那晚许幸生望着宁乐时,视线里的浓浓柔情,他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好温柔所说的那样“多管闲事”。
肖樟像宁乐吐露了自己的担忧,但和宁乐交流过后他是诚心诚意地祝福了两人。
宁乐走后,郝温柔悄声进来,看到肖樟怅然若失的模样,面带揶揄地窃笑:“怎么样,单身狗被虐了吧!”
宁乐很忙,特别忙,因为下午在公司肖总和她聊了好久,导致她回到工作岗位后一直心心念念着许幸生,一直到下班文档都还是如初空白。
这个剧本是肖樟那天临时塞给她的任务,她还没写完,眼看着交稿日期就在明天,她只好在家熬夜码剧本。
许幸生催了她好久上床睡觉,她都不为所动,嘴上说着“快了快了”,双眼却不离屏幕,双手不离键盘。
眼看着时间流逝,宁乐还在埋头用功,她坐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腰身,扭头看到许幸生还坐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她,眼皮却有些无力地耸拉着,看上去睡意昏沉。
如果不是为了等自己,许幸生早就睡着了。
她想了想,回头将文档保存,然后关机。
合上电脑后,她起身来到许幸生身边,上前一把搂住许幸生,跪坐在沙发上,下巴来来回回地摩拭着许幸生的额头,有些心疼他。
被抱住的许幸生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的视线越过宁乐,看到她的电脑已经关机了,二话不说抱起宁乐,将她放到了床上。
宁乐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两人同居一段日子了,但始终都没有越过那道线……
许幸生平时连接吻都要害羞好久,更羞于两人的肢体接触,今晚这是要……
就在宁乐胡思乱想之际,许幸生已经打开了空调,贴心地为她盖好了薄被。
接着转身走出了宁乐的卧室,随手带上了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宁乐目瞪口呆。
果然是她想!多!了!
许幸生躺到床上倒头就睡,宁乐却睡不着,她点开一个恐怖片看,靠着恐怖的视觉冲击来刺激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有机会昏昏欲睡。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脑。
凌晨三点时,她终于完成了初稿,但有几个片段还是不满意,她将那几段标红,来来回回地改都不满意。
许幸生半夜起床喝水,却看到宁乐歪睡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毯子,怀里抱着还亮着光的电脑。
他将电脑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转身给宁乐盖好毯子,动作轻柔怕惊醒了她。
做完这一切后,他坐在桌前,着手看宁乐的稿子,看到标红的那几段后,随手就帮宁乐改了。
改完后,他关上电脑,转身看到宁乐躺在沙发上皱紧了眉头,怕她在沙发上姿势受限睡不好,许幸生就走上前,轻轻抱起宁乐,将她放到床上。
宁乐被弄醒,想起来自己的稿子还没改完,挣扎着要起床去改稿子。
许幸生却一手压制着她,不让她动弹,自己上床躺在宁乐的左侧,将她揽入怀中,斜躺在一旁盯着宁乐,强迫她睡觉。
宁乐本就瞌睡,再加上敌不过强势的许幸生,只好老老实实地窝在许幸生的怀里,在他的注视下睡着了。
第二天,宁乐早早来到公司想要将那几段改好上交,打开电脑却发现自己的稿子已经改好了,格式也被人弄好了。
宁乐细细看着那几段,感叹于修改之人的功力深厚强大。她不由得猜测,难道昨晚自己写到了一个境界,宛如打通任督二脉一般,下笔如有神?
她当然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修改过后的段落,语法和修饰简单却直击重点,这一直都是宁乐写剧本所欠缺她。
她恍惚间想起昨晚许幸生将她从沙发上抱回卧室的事情,难道?
宁乐发微信询问许幸生:“亲爱的,是不是你帮我改了稿子?”
“不是。”
“那是谁?我刚刚一看,我的稿子被改得好棒!”
许幸生望着屏幕浅笑,“可能是田螺姑娘吧。”
田螺姑娘宁乐没有见过,她家里倒是有一个田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