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和煦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宁乐的脸上。
她睁开眼,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想起来今天是周六,便又合上眼准备再睡一会儿。
宁乐闭上双眼后总感觉又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她微微睁开眼抬头望去,模糊间看到了许幸生安静的容颜。
宁乐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盯着许幸生与他对视。
“今天周末,再睡会儿。”宁乐的手自然地搭上了许幸生的腰,软软地说道,语气中有些撒娇的意味。
昨夜宁乐被许幸生折腾到了到天蒙蒙亮才睡着,宁乐现在更是浑身酸痛,疲惫不堪,只想昏天暗地地睡他个三天三夜!
许幸生拍了拍她的手,“十点了,别睡了。”
宁乐哼唧着摇了摇头,她不禁自己不起床,也不想让许幸生起来。
她干脆手脚并用,整个人都扒在了许幸生的身上,狠狠地缠着他,令他动弹不得,除了自己的怀里,哪儿都不许去。
许幸生倒吸了一口气,闭目静神许久才重新缓缓睁开了双眼,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冲动,神情正色地开口对宁乐说道,嗓音却意外的沙哑,“今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说着,许幸生就抽回了一直被宁乐枕在脑袋下面的手,起身坐在床上,眼神四处寻找昨夜意乱情迷时乱丢在地上的衣服,他生怕自己再继续待在床上会忍不住再将昨夜的事重复一遍。
“嗯?去哪儿啊?”宁乐迷迷糊糊地看着许幸生赤裸着上身,弯腰捡起了床边的上衣。
许幸生宽阔的肩膀下,精壮的腰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宁乐看得都痴呆了。
许幸生起身,下了床,捡起床脚处的裤子套上,转身对宁乐说道:“我先去洗个澡,你可以再赖床一会儿,但我出来的时候,你必须是已经起床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出了卧室。
宁乐拿被子捂住了自己,兴奋激动地在床上打滚。
在这两年的时间之间,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和许幸生复合。
在许幸生还没从浴室出来时,宁乐就已经起床了,不仅起床了,还贤惠地做了早餐。
虽然只是简单的吐司鸡蛋和牛奶,但宁乐也做得十分用心,她还事先谷度了一下煎鸡蛋的教程,如何把鸡蛋煎成一个桃心的形状。
许幸生出来后,惊喜地看着餐桌上摆好的早餐,讶异于宁乐的贴心,抬眼就看到宁乐一副摇尾巴求表扬的模样。
许幸生低头自然地吻在了宁乐的额头上,“你去洗澡吧,我再给你熬个粥喝。”
“嗯!”
……
宁乐坐在车上,头靠在许幸生肩膀上又睡了好久。
中途许幸生下车买了许多东西,她都在熟睡中丝毫没有察觉。
等到许幸生把她唤醒时,两人已经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宁乐走下车,揉了揉双眼,看到面前的景象霎时间一愣,反应过来后她仰头望着许幸生,又看了看他右手提着的东西和抱着的花沉默。
许幸生这是带她来见……他的父母了吗?
宁乐没有问出口,许幸生也没说话,笑着伸出左手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两人顺着纵横交错的石板路走着,到了一处高大的墓碑前,许幸生停住了步伐。
宁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墓碑上并排着两张照片,一男一女,看着年级都还很年轻。
许幸生放下东西,将东西和花在墓碑前摆放好,“爸妈,我两年都没回来了,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
“我还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们。”许幸生望了宁乐一眼,“她是我的未婚妻宁乐,带来给你们见一见。”
宁乐一头雾水地瞪着许幸生,什么未婚妻,她现在充其量只算一个刚刚复合一天的女朋友,怎么瞬间档次层面就又上了一层?
“我现在能听到声音了,也学会说话了,这还是多亏了小姨带我去国外接受治疗。”
“小姨她很想念你们,她觉得很遗憾当年赌气一直没回来,没能见上你们最后一面,但我相信,你们已经早就不怪她了。”
许幸生缓缓地说着,声音如清泉一样悦耳,他像是要把二十年来父母都没有听到的他的声音说个够。
“两年没回来,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你们说,但到了这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的心里话,你们也一定都能听得到。”许幸生突然淡淡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没有听到我说话,是不是已经忘记我的声音了。”
“爸妈,我现在好好的,很幸福,你们要放心。”
许幸生在身旁说着, 宁乐的视线没有离开墓碑上面,照片中的许幸生母亲依旧算得上是一位清秀佳人,而他的父亲更是浓眉大眼看着就令人感到十分亲切。
宁乐想到,许幸生还那么小就听力丧失,之后语言功能也退化,这个家庭在经历这些时是多么的悲痛。
而许幸生才刚刚成人,在父母的安排规划下可以自己谋生以后没多久,他的父母也双双离世了。
宁乐从来不敢想,如果这一切是降临在自己的身上,那她可能从幼年的那个下午开始,天从此就灰了。
命运的多番捉弄并未使得许幸生怨天尤人或是人品三观上有什么缺陷,反而他更加珍惜这世间所赐予他的一切。
宁乐有些泪目,她在心中默默地想到,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好的父母,才为许幸生描绘出了蓝天,保护着他健康快乐的成长吧!
“宁乐。”
宁乐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出神,突然身边的许幸生唤了她一声。
宁乐疑惑地回头,只瞧见许幸生突然神色认真道,“在当你男朋友的期间,我有些不称职,没有把你照顾好,但是你愿意接下来的岁月让我照顾你吗?”
许幸生边说边跪了下来,掏出了一个锦缎华美的盒子,打开来是一个闪烁耀眼的大颗钻戒。
宁乐一头问号,一脸茫然。
她望着许幸生,嘴里可以塞下两个鸵鸟蛋了!
这什么情况?墓地求婚???
还好她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答应许幸生的求婚,不然如果是换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墓地这地方求婚,估计会被自己当场就地埋了,直接开追悼会!
宁乐望着许幸生,两人对视着,千言万语都在眼神中来回流转。
宁乐也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许幸生说了,心中的各种情绪全部翻涌而上,全部在一刹那间涌上心头。
她的眼眶不知在何时已经含满了眼泪,双颊飞上了两片红云。
她扭过头望了一眼许幸生父母的黑白照片,忍不住潸然泪下,她的脑袋转过来,泪眼模糊地盯着单膝跪地的许幸生。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宁乐毫无心理准备,她莫名地浑身微微颤抖着,但她强忍着没让自己说话时,声音也跟着颤抖,“你就不害怕我不答应吗?”
“来日方长,这次不答应,我下次还可以求。”许幸生显得十分志在必得,但眼神却出卖了他心底此刻的胆怯与小心翼翼。
宁乐“扑哧”一声破涕为笑,“那你先给我带上,我看看适不适合我!”
许幸生心中的那块一直悬在半空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得到宁乐的允许,他笑得灿烂无比,跪在地上就给宁乐套上了戒指。
宁乐看着手上的戒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在与许幸生复合的第一天就被求了婚。
她抬起手,五指大张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钻戒更加闪耀夺目。
宁乐觉得太突然,却不知许幸生有多等不及。
就这样,宁乐作为一个准儿媳妇和许幸生一起来扫了墓。
直至许幸生拉着她回到了市区,宁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一直频频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
“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
许幸生早上在出租车上就订好了酒店,宁乐下了车才知道两人不是回家,而是来这里吃烛光晚餐……
“去年你父母走后没多久,一次办事路过,我看到这个钻戒挺好看的。”
“当时我就想,如果你看到你也一定会很喜欢,于是就按照你当时手指的尺寸买了下来。”
“当年没来得及拿出来,现在也不迟。”许幸生温柔地笑着,宁乐却思绪万千。
两年前,在自己的父母离开后不久,那也就是分手前没多长时间就买的了……
许幸生看到宁乐神色有些难过,便知道她还在内疚当年之事,就紧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盯着宁乐手上的钻戒说道:“还好两年后这个戒指尺寸还能带上。”
“怎么了?你是不是嫌我胖了!”宁乐瞬间变得气鼓鼓的,一秒就忘了刚才令她黯然神伤的往事。
许幸生很久以前就将宁乐摸得透透的了,他看到宁乐充满了生机的表情,给他家的小猫顺毛之,“不是胖,我怎么会嫌你胖。”
“我是觉得你太瘦了现在。”许幸生说这话时,眼中是满满的藏不住的心疼。
宁乐今天第N次觉得自己答应许幸生的求婚没错!
“我发现你会说话之后,十分油嘴滑舌,讨人欢心!”宁乐笑道。
许幸生也跟着她笑,“那我有没有讨到你欢心?”
宁乐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望着面前的许幸生傻笑。
她很想回复许幸生说道,讨到了,你讨到了,我这一整颗心都给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