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她的周全?是血吗?
“我可真是不敢当。”尉迟彤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轿夫,这心情可谓是复杂得很。
她对威远侯府上下还不够熟悉,对奉君无更是陌生得很。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除了等待着时间的验证之外,那就是要亲自去查证着。
“怎么?不相信?”奉君无甩着刀,就慢悠悠的走到了尉迟彤的面前来,从下到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她,“你很镇定,并没有一丝惊惧。”
尉迟彤深吸口气,“这有什么惊惧的?事情已经发生,当然是要想着可以去解决的办法。”
她很理智,是绝对不会被任何恐惧所支配的。
更何况,对于这种人为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恐惧的?
“与众不同。”奉君无拿着刀,在尉迟彤的面前晃了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自然的习惯动作,却是极具威胁性的。
尉迟彤吞了吞口水,一直都是保持着相当的镇定。
“像你这样的女人,很适合上个战场。”奉君无笑着说道,“不如,我帮帮你?”
尉迟彤扯着嘴角,她来这里可不打算现款这着刀光剑影的生活,如果奉君无是一意孤行的打打算再把她拉扯回去。
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奉君无的。
“其实,世子您说的话,我都听得不太懂。”尉迟彤绕过了奉君无,就准备去扶着水蓉。
一旁的水荷见到没有办法救下小姐,早早的就把水蓉扶了起来,瞧着那个架势,是时刻准备要来袭击着奉君无似的。
就凭着这两个小丫头的身手,是绝对不可能做成这么大的事情的。
“世子,您……”尉迟彤正想着如何脱身时,就看到那穿着大红衣衫的男子,摇着纸扇,就向他们走了过来,“世子,那些杂碎都解决了,快来表扬我。”
什么?表扬他?尉迟彤觉得有点晕。
“毕岩,你吓到尉迟大小姐了。”奉君无提醒着妖男。
妖男叫毕岩,这么正常的名字给了这么不正常的男人。
毕岩这是刚刚看到尉迟彤,笑了笑,就退到了一边去。
“看来,尉迟大小姐是要走回府才行了。”奉君无似笑非笑的说道。
奉君无可真的不是一个绅士,尉迟彤在心里恼火的想着,不过,她从来也都是自食其力,根本就不会去依附于某些人,所以,她对于奉君无的态度,也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不走吗?”奉君无认为尉迟彤必然会像从前那样,吓得大哭大叫,绝对会有失风范。
哪里知道,尉迟彤不过是定了定神,向奉君无屈了屈膝,“多谢世子搭救,民女先告退了。”
当她说完这句话,带着水荷、水蓉离开之后,奉君无还是有些回不过味来,这就结束了?怎么与他听闻到的尉迟彤是截然不同?
“世子,莫要让先生等急了。”毕岩提醒着奉君无。
是了,他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种普通的小巷中,自然是因为某些缘故的。
“我们走吧!”奉君无若有所思的扫了尉迟彤的背影一眼,就没有再多作想象,转身就往另一处门院而去。
尉迟彤平静的走在前方,事实上,她整个人都紧绷着,深怕奉君无会突然间想起某些事情来,再好好的为难她一把。
“小姐,再怎么说,他也是杀了我们的轿夫,就不管了吗?”水荷可是好不容易寻到自己的声音,纵然也是打着颤,但是言语音还是很“理智”的。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当然不能管。”尉迟彤终于真正的镇定下来,很平静的说道,“因为管了也没有用,极有可能会让世子对我也产生杀机的。”
这些皇室作事从来不接章法,而且极为护短,像她这样在皇室毫无人脉的人,自然还是要小心低调,尽量不去得罪他们。
水荷也不过是心疼着尉迟彤,难道是让尉迟彤顶着艳阳天,走回威远侯府吗?
尉迟彤自然也不想用“走”的,好不容易当上一回大小姐,却要事事亲力亲为,换成是谁,都不会太开心。
“小姐小心!”水蓉的反应极快,纵然是身有不适,也以极快的程度,就护在了尉迟彤的身前。
尉迟彤哪里会需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相护,哭笑不得的伸出手来,轻轻的就将水蓉扶了开来。
“没事,我们走!”尉迟彤说道。
她又不是见不得人,正大光明的走在阳光之下,有什么不行的?
其实,尉迟彤还没有看到过京城的街市,趁着机会走也走,也是好的,但是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一直都在瑟瑟发抖,甚至过分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时,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让开,快让开!”
身后突然传来复杂的马蹄之音,再加上马背上的人在大呼小喝,着实是惊住了尉迟彤。
她还以为,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但是,城中的百姓总归是会谦和有礼,显然,又是尉迟彤想得多了。
那大批的人马,就从尉迟彤的面前掠过,他们也不顾是否会撞倒无辜的百姓,亦或者是碰翻了一旁的摊位,那跑得叫一个理直气壮。
他们犹如一阵狂风般凉过,理直气壮得令人吃惊啊。
当他们跑过去以后,那两侧百姓才惊魂未定的去收拾着东西,相当的狼狈。
“这是哪位将军吗?”尉迟彤的眼力极佳,并没有从那队人马中,看到有什么身份特别尊贵,特别有气势的男儿,相形之下,一个个的倒是身材臃肿,好像是撑肥的球。
身后的水荷,颤着声音说道,“小姐,那是商队。”
商队?瞧着衣裳的样式就能够瞧得出来,但是,尉迟彤的记忆总是没有办法完全的灵活运用,所以总是会出现一些差池来。
“没事的!”尉迟彤深吸一口气。
其实是有事的,站在尉迟彤身后的水荷与水蓉,之前就无意中瞄到了死人,水蓉甚至是近距离的接触过,好不容易撑着一口气,就被方才那队横冲直撞的人马吓得泄了气。
特别是水蓉,身子一瘫,就坐到了地上去。
尉迟彤回头瞧着他们,便立即上前相扶。
“没事的,都过去了!”尉迟彤安抚着。
水蓉看着一脸镇定,甚至是带着习以为常的神情的尉迟彤,那眼眶立即就红了起来,她紧紧的抓着尉迟彤的手,带着哭腔的说道,“小姐,您这小半年都经历了什么呀。”
从前的尉迟彤的的确确是很不讨喜,甚至是有些讨人厌,作为奴婢的他们也没有那么重视着尉迟彤,但是不得不说,尉迟彤方才出现之时,犹如天神降临,救她于危难之间,现在再看,尉迟彤分明就是变成了另一种性子。
“这是怎么了?”尉迟彤被弄得一头雾水,迷迷糊糊的看着水蓉,弄得不太清楚。
“水蓉,小姐变了,这是好事。”水荷哑着嗓子,“总归不会再被人算计了。”
这两个丫头对尉迟彤倒是真真切切的崇拜着呀。
“是啊。”尉迟彤笑着说,“总是不能一直被人算计着而不长脑子,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吗?真的是很好吗?
他们相互搀扶着,终于站了起来。
尉迟彤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给两个丫头长一长志气,碰到多大点的事情,就软了腿来。
尉迟彤当然不会怕,她早就对这种事情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对于寻常人来说,是极为可怕的。
当两个丫头终于缓回几分神时,尉迟彤却是看向了那一边去,她微微挑着眉,对于“商队”的举动,十分的好奇。
如此目中无人的举动,绝对的超乎了尉迟彤的想象,也引起了尉迟彤的好奇心。
奉君无说杀了轿夫是救了她的性命,现在又碰上一队极为无礼的商队,看来,今日乃是多事之秋,她要小心应对才行。
“你们还能走吗?如果不能,我们就去前面的茶坊坐坐吧!”尉迟彤对两个丫头提议着。
他们早就已经撑不住了,只不过是当着尉迟彤的面儿,不好多说,现在是尉迟彤亲自来提,他们自然顺势而应。
那家茶坊就在前面,抬头便见,尉迟彤就带着她们走了进去,要了一壶茶水,让要让她的丫头镇定一些。
当尉迟彤这往那边而去时,自然是有旁人盯上了她的。
“小姐,一个臭丫头,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毕岩不以为然的说道,“像尉迟彤这样的丫头,京城实在是太多了。”
奉君无冷冷一笑,道,“的确,像从前的她那样的女子,的确是遍地都是,像现在的她这样的女子,却是少见了。”
的确,有哪家小姐在见到死人以后,还有脑子去想想旁的事情,早就被吓得双腿发软,甚至有的都直接晕过去了吧。
“传闻有误呀。”奉君无忽然笑道,“我怎么觉得,奉飞扬以后会后悔呢?”
那谁知道了。
毕岩不以为然的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又怕会被奉君无瞧得清楚,连忙又掩了下去。
奉君无才没有起思量那么多,只是认真的打量着过了路的尉迟彤。
尉迟彤分明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几番挣扎以后,想一的就是直面而对,毕竟,这又哪里有什么好不得的?可是当尉迟彤回过头去时,奉君无就带着毕岩转身离开了。
哪里怪怪的呢?尉迟彤没有想到奉君无,但也觉得周围气氛略显了些。
店小二很快就将茶水送了上来,还怕尉迟彤会被烫到似的,亲自为尉迟彤满上。
如此贴心的一个举动,却被尉迟彤认为是另有图谋,也着实是过分了些。
尉迟彤只是瞧着被满上来的茶水,小心的端了起来,放在鼻尖轻轻的闻了一下,才抿了一口茶水。
这动静倒是有意无意,怕是旁人瞧见了,也做琢磨不明白。
尉迟彤瞧着两个丫头正准备端茶杯时,她方说道,“行了,别急了,有人往里面下了东西。”
以为她的鼻子是不好用的吗?茶水混着别的东西,以她是闻不出来的?
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