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淡淡一笑,“其实这人活在世上谁都很难,只不过是有的人生活看着简单,有的人生活看着难而已。”
马车摇摇晃晃的,因为这天极冷,所以两人并未在外多逗留,直接回了长宁侯府。
还真被他们猜中了,到了傍晚的时候四皇子府就派出一辆马车来接了莫愁。
当花老鸨听说是四皇子府差人来了,这惊的面色大变,一个劲的说怎么办才好。
这马车和护卫都已经到了怡红院门口,就算是花老鸨想破了脑袋,可最后还是送了莫愁上了马车。
等着莫愁刚上马车,花老鸨忙道:“快快快,赶紧去周家,将这事儿告诉周六爷一声。”
事到如今,好像也就周六能靠得住了。
莫愁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脸上脂粉抹的惨白,看起来病怏怏的。
到了四皇子府门口,她直接被送到房间去了。
四皇子如今正在书房和众臣商量要事,商量来商量去,无非也就商量该怎么斗倒七皇子,听闻莫愁已经到了,四皇子不过是点点头,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在心上。
等着也深了,四皇子这才进去了房间,殊不知房间里的莫愁又怕又冷,浑身上下已经冷成一个冰棍了。
四皇子一进去,先是打量了她一圈,只道:“不愧是怡红院的花魁,还真是名不虚传,也难怪你会将周六迷成了那个样子!”
莫愁听不出这话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只冲着四皇子微微福了福身。
四皇子懒洋洋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道:“今日老五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老五胆子小,不敢得罪周六……可惜了你这一张好脸啊!”
莫愁依旧不敢说话,在五皇子跟前,她还敢调笑几句,可到了阴沉的四皇子跟前,他半个字都不敢说,更何况他不知道这四皇子要做些什么了。
四皇子并未多言,只道:“脱!”
莫愁浑身一抖,压根不敢动。
四皇子只道:“怎么,还要我亲自给你脱衣裳吗?”
莫愁慌了,只低声道:“四皇子,我今日身子骨不大舒服……”
“身子骨不舒服?这些话语莫要糊弄我了!今日我叫你过来可不会管你身子骨舒不舒服……”四皇子见着莫愁依旧没有动静,声音愈发冷沉了,“若是你不愿意脱,那我找几个人来帮你脱如何?”
莫愁指尖泛冷,慢慢褪下自己的衣裳。
“呵,我竟不知道在母妃的纵容下,这周家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连老五都开始惧怕起周六来!便是有我的授意,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说要是周六知道我碰了你,他会怎么做?又敢怎么做了?”
莫愁知道自己这成为了政治产物斗争的产物,只一个劲儿低头落泪。
殊不知四皇子看到他这样子愈发觉得有趣,“怎么还站在这儿不动?是打算在这儿还是去床上?”
莫愁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她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只道:“一切听四皇子的吩咐。”
“是个懂事儿的,只要你听话,今天晚上我定会好好疼惜你的!”说着,四皇子将莫愁拦腰抱起,直接丢到了床上。
“得了吧,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府上可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不过到时候周六问起你来,你将自己的境遇说的越惨越好,我倒是要看看周六和老七能有什么办法!想要和我争,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说着,他更是毫不犹豫的起身,眉目之间连一丝怜惜都没有,等着衣裳穿好,直接叫了随行的随从进来,“将让送回去吧!”
周六匆匆赶到怡红院的时候,一看到莫愁这样,忍不住傻了眼,这还是当初的莫愁吗?一双秀目肿胀得像是桃子似的,浑身褴褛不堪,嘴唇干涸,好像要将毕生的眼泪流尽似的。
这周六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在往上涌,更觉得脚下的步子像是灌了铅似的,一步步走进去,才颤声道:“花妈妈,这,这是怎么了?”
花老鸨也跟着直抹眼泪,她虽喜欢银子,可到底是看着莫愁从小长大的,几乎是将莫愁当成了亲生女儿似的,“这四皇子简直是禽兽不如,今日五皇子来了一趟被长宁侯挡了回去,没想到到了傍晚的时候,四皇子派人将莫愁接到府中去了!”
“谁知道莫愁被送回来的时候竟成了这个样子,周六爷,您可得给咱们家莫愁做主啊!莫愁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被折腾成了这样,您是不知道,方才我请大夫过来看过,一直流血不止……”
周六的手攥成了个拳头,“简直是禽兽不如!”
话毕,他更是坐在床边,忍不住将莫愁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莫愁,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的!”
莫愁神情木讷,低声道:“周六爷,您别说这样的话安慰我,我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我心里清楚!四皇子是什么人物,您比我更清楚!”
“要是这事儿传出去了,别人只会说我祖上积德,入了四皇子的眼……这亏我只能吃下了!您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有您这份心,我就觉得满意了!”、关键时候见真情这句话可是没说错的!
莫愁何曾这样对周六说过话啊!她向来对周六都是不冷不热,高高在上的!
周六只巴不得莫愁一直都是这样,如今的莫愁要他心疼啊,也跟着红了眼眶,“你放心,你放心……”
等着他安抚了好一会儿,莫愁吃了药睡下了之后,这才舍得离开。
花老鸨送周六出门,道:“周六爷,方才我说的话都是气话,您可别放在心上,方才我也想清楚了,咱们和四皇子斗那简直是鸡蛋碰石头!您了,在四皇子跟前也莫要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您以后不嫌弃莫愁就好了……”
不是嫌弃莫愁被人破了身子,而是怕周六因为四皇子的关系,而不再去给莫愁捧场了。
周六转过身,郑重道:“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嫌弃莫愁的!”
说完这话,他抬脚就走了。
夜已经深了,大雪纷飞,冷风夹杂着寒雪打在他脸上,打得他生疼,可仍旧没有他心疼。
周六是一夜未眠,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等着,这天还没亮了,就直接进宫去了。
他来的太早了,如今延禧宫中的慧贵妃还没起来了,她上头没有婆婆,这季皇后又是个摆设似的,她平日里可都是想睡到几点那就能睡到几点,压根不用愁什么。
反倒是她听说周六大清早来了,忙起来了,看到周六那样子更是吓了一跳,“小六,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