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袂怀孕的事情就被六宫众人所知道了,慕环佩以陆袂怀孕为名,办理了场水路大法事,尤其是请了钦天监,钦天监亲口言,陆袂这一胎是吉兆,该普天同庆。
慕环佩顺口和皇上提了大封六宫的事情,因着陆袂这一胎,云覃欣然恩准,当天午后,让内务府转告六宫。
玲珑晋妙嫔,居景阳宫玲珑阁掌一宫主位;陆袂晋静嫔,暂居景仁宫,和慕环佩同住一宫,若是孩子生下来,由陆袂亲自抚养;秦环晋贵人,居承乾宫娇灵阁。与此,后宫中人都喜气洋洋,也一扫了过年时间的阴霾,都称今年一定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大封六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内务府的人也去了宁琅和宫中传旨,宁琅和一脸的不可置信,抢过太监手中的圣旨几乎要把圣旨看透“不可能!不可能!年宴的时候,本主的舞让皇上的眼睛都离不开了,大封六宫怎么没有本主!一定是你们内务府将皇上晋封的旨意给去了!”
那太监是不卑不亢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怕宁琅和“小主严重了,这次晋封是皇上亲口下得旨,内务府只是前来通报而已,小主与其在这里撒泼,不如去想办法问问皇上,恐怕小主连皇上的面也见不得。”
那太监说完转身就走,气的宁琅和是脸色苍白,复又听太监说到“一个被禁足的小主,也想要皇上的加封,她算什么东西,真是晦气,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宁琅和恨恨地将手垂在墙上,忽然眼见地瞧见了淑妃。宁琅和瞧着淑妃在打赏那个太监,心里头极其不是滋味,等到淑妃转到她身边来的时候,她刚要跪下,淑妃就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宁琅和虽在禁足之中,也素日听说淑妃温柔了不少,这一巴掌打的她着实有点懵“你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是内务府的大总管陈司为,你在他面前说话也敢不恭不敬,当真是废物。”
宁琅和这才如梦初醒,她刚才竟然得罪了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宁琅和这才拽着淑妃的裙摆哭了出来“娘娘恕罪呀,妾身一时间惶恐了!”
秦之澜冷哼了一声,满面的瞧不起宁琅和“你不在这里安生些,等着皇上来,有什么可惶恐的?”
宁琅和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秦之澜只是挣脱了她的手,复而一脚踩在她的手上,宁琅和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娘娘……疼……妾身只是想,只是想让皇上注意到妾身啊!若是妾身默默无闻,皇上就会把妾身忘了!那玲珑,都晋位嫔位,掌一宫主位了娘娘!”
秦之澜又甩了一个巴掌下去,宁琅和只觉得耳膜嗡嗡直响,她已经被秦之澜彻底打懵了,她的眼前,甚至有点瞧不出秦之澜的模样和轮廓“你这样,就能让皇上瞧上你么!只会让皇上厌烦!”
宁琅和似乎是不懂其中的关窍“当时玲珑入宫的时候,不也是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么?妾身只是效仿了一个宠妃而已啊,为什么到妾身身上,就行不通了呢!”
“荒谬!”秦之澜如今只恨自己是看错了人,宁氏不行事,可是她身边除了宁氏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了“蠢啊!你这不叫模仿,你这叫弄巧成拙!这几日不要再折腾了,安心的闭门思过,否则的话,本宫直接杀了你和你的家人,你自己合计!”
秦之澜说完这句话,气哼哼的走了,留下宁琅和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她的宫室因为禁足的原因,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本以为淑妃来了会救她,然而淑妃竟然说了这些话,宁琅和只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又忽然觉得,若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一回,也是很没意思。
宁琅和咬咬牙,目光终究是渐渐明亮。
秦之澜出来的回到宫里的时候,就听说了慕环佩和陆袂的事,秦之澜本想着借陆袂的事情闹事,谁知道这件事情一出,钦天监根本指望不上,秦之澜便开始怀疑,自己的宫中有内鬼。
“一个陆袂,一个小小的嫔位,不可能想的如此周全,定是有人告诉了她!白九,将这屋子里的宫人,通通打发去慎刑司,本宫宫里头,断不能容忍这样的人!”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哭声一片,白九忙拦着秦之澜“娘娘不可!”
见秦之澜渐渐平复了下来,白九这才说“娘娘这么做已经打草惊蛇了,不能再这样了,只能让她们放轻松,这样才能揪出来是谁,另外,这件事也不一定是宫人告诉的,还真有可能是陆袂自己猜到的呢。”
秦之澜这才让这些宫女太监都散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秦之澜揉揉额角“本想借着钦天监,谁知道现在简直是死路一条。”
白九笑笑对秦之澜说“娘娘其实不必担忧,若是陆袂生不出孩子,皇上定会怀疑到皇后身上,到时候,不是一箭双雕么。”
秦之澜的眸色一亮“既如此,那便交给你去做吧,你是本宫的贴身丫鬟,又因着本宫晋位,本宫早已待你如亲妹妹般,你也该懂本宫是个什么心思,若是办成了,本宫重重有赏。”
白九的脸色一白,还是应了一句,便退下了。其实,她并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秦之澜的话,她也多少明白些许,若是办成了,完成了秦之澜的心愿,她自然能捞着不少好,只是若是办不成,只怕她也会是死路一条。
白九一路忐忑地到了内务府,却得知了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因着陆袂怀有身孕,所有的妃嫔拿过药材的都要记档,画押等等,白九竟然觉得松了口气,至少如此,她不用忐忑地等着秦之澜的命令,不用担忧自己的未来了。
为了防止秦之澜生气,白九还是自己拿了马蹄糕回来摆在秦之澜的桌子上,果然,秦之澜虽然脸色难看,看着这一碟子马蹄糕也多少没有再生气。
只是,秦之澜不甘心“难不成,任由着她生下来?!”
白九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眼前不由得一亮“娘娘,这件事不管她们怀疑的是谁,已经有所防备,咱们肯定不能再动手脚了,不然的话,您和皇上的恩情,是要还是不要啊。”
白九贴在秦之澜的耳畔,如此这般的一说,秦之澜的嘴角渐渐的弯起一抹笑容,轻轻拍了怕白九的手背,让白九下去了,白九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日,白九偷偷求了刘全将手中的白芷花香囊递给刘全,只说让刘全送给皇上即可,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去了。
刘全将香囊递给云覃的时候,云覃看着香囊里的字条有些惊奇“她不求着朕去看她,反倒求着朕去看淑妃?哪有这样求的。”
刘全有些忐忑不安,试探着问云覃的意思“那皇上的意思是……”
云覃的目光有些模糊不清,只将香囊随手一放“罢了,朕去瞧瞧她吧,也是个可怜人。”
想了想,又道“告诉玲珑,朕有些事情在身,今晚上就不去陪她了,让她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赶紧给朕生个胖娃娃才是。”
刘全笑着应了,说皇上还是记挂着妙嫔娘娘,云覃笑笑不说哈,只往白九宫中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白九仍然在宫门口,丫鬟有些担心,试探地问她“夜深了,皇上必定在别处歇下了,小主,咱们去睡吧,不然熬瘦了可怎么好?”
白九叹了口气,刚要转身,便听到一个声音入了耳“日日这么熬着,熬瘦了可怎么好?朕可是要心疼的。”
白九心里头一惊,心跳几乎是漏了一拍,但是她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背对着云覃,话语里哽咽,她知道,男人多少会喜欢可怜一些的女人,她如今这副模样,却不让云覃瞧见,云覃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头如何“皇上不是去了淑妃娘娘那里么?怎么来了妾身这里,妾身怕娘娘不高兴。”
“你不想着朕?”云覃走近了白九,白九这才回过神,眼睛里明明有些水雾,唇边却带着笑容“怎么不想呢,皇上明知故问,只是淑妃娘娘待妾身极好,成全了妾身,娘娘也日夜思念着皇上,妾身怕,皇上从娘娘那里离开,娘娘会不高兴。”
白九有意无意地带重了不高兴这几个字,云覃的眉头不经意间一皱,却也是什么也没说,只上前来拉着白九的手,轻轻一嗅“你身上好香啊,是什么味道。”
白九这才恢复了从前的明艳活泼“不告诉皇上,若是告诉皇上,皇上知道了,就不来了。”
白九偷偷地握住云覃的手,云覃的手心里头是温温的,她感受着云覃手心里头的温度“皇上,虽说要开春了,可是外头还是有点冷冷的,妾身宫中,常日为皇上备好了茶,就等着皇上来尝一尝呢,皇上是来还是不来呢。”
云覃轻轻刮了刮白九的鼻头,笑意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你都备好了茶点,朕也在这里了,岂有不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