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冷眼看着高盛在地上抱着一个沙发长枕自己DIY了一把,肚子里只觉得恶心得要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眼前画面。毕竟,这一切都是出自她自己的催眠手笔。
但是,不论过了多久,南青仍旧会因为催眠术对人类极端的影响力而感到毛骨悚然。
面前的男人像是动物一样在地上与一个没有生命的枕头动作着,最后痛快地吼叫了一声,然后瘫软下来。
南青安静地等待高盛醒来,然后忍者胃部的不适,有一次恢复了那种呆滞的模样,顺手将身上的衣服扯乱了一些,然后悄悄将一杯水往头上倒了半杯,做出大汗淋漓的模样。
她的身上本来就有景长安之前生气惩罚的时候留下的一些红痕,是以在高盛看来,倒的确像是疯狂了一场的样子。
高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忘记。他之前注射的药物其实有两重效果,第一重创造幻觉,第二重则创造极度的欢愉。所以释放过后,他的感觉比平时还要强烈了不知道多少倍,双腿像是踩在云端,整个人重心不稳。
所以,高盛才沉浸在这个地方无法自拔啊!
什么神啊、信仰啊,那种事情他都无所谓。他只知道,只要他一直来这里,就能够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快乐。
即便是从这里离开之后,那些患者的身体也仍然会记住这一切的疯狂,从而任自己鱼肉。
如果不是一不小心玩死了一个,他当初也不至于穿帮。因为这件事,他甚至没有被允许再参加这里的聚会。幸好他遇到了南芸而起死回生,否则他的余生恐怕都要在悲惨之中度过了。
因为,一旦尝到过这样极端的快感,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这个诱惑了。
高盛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看上去格外乏味的女人,一边奇怪景家大少爷的眼光怎么那么差,一边招手让人过来扶他一把。
南青一步步走了上去,将高盛的身体扶住了。
高盛看了南青一眼,心里倒是没有半点欲/望。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南青在之前的暗示里动了手脚:在今天剩下来的时间里,高盛都不会对身边的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知道自己在整个场合向能够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但即便如此,南青也想要小小地拯救下那些不明就里陷入这困局之中,被自己信任的男伴当成奴隶甚至是牲畜交易来交易去的女孩子们。
南青跟着高盛下了楼。那一边,景长安也同样走了下来。他的衣衫有一点不整,之前跟他上去的那个前凸后翘的尤物此刻却像是个破麻袋一样被他扛在肩上。
景长安毫不怜惜地将那个女人扔在了高盛附近的沙发上,然后一把将南青给扯了回来,力气大得南青倒抽了一口冷气,低头一看,手臂都被抓红了。
“你放手。”趁此刻金发男不在房间里,南青立刻压低声音警告景长安。
他们已经努力了那么久,如果因为他此刻的一点情绪而功亏一篑路出马脚,南青可是会不甘心的!
而且,他们已经太深入了。如果此刻穿帮,恐怕两个人的人身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仪式应该已经结束了。”南青压低声音安抚着景长安,“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然而,景长安却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似的,手反而收得更紧了。
南青倒抽一口冷气,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痛呼出声。
“你是怎么——”南青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没有说完的话却因为看到景长安的表情而戛然而止。
景长安的双眼通红,脸上的表情如同受了伤的困兽。
这是……怎么了?
南青意识到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己凌乱的衣衫和湿漉漉的头发上,心底顿时抽痛了一下。
不会吧。
即便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之下,景长安竟然仍旧在担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心疼过后,感动的暖意一圈一圈扩散开来,让南青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我没事,他根本就没能碰我。所以,你不用担心难过,恩?”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下子让景长安安分下来。
催眠术的力量是可怕的。就好像,此时此刻的景长安如同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大脑和意识完全向南青敞开。
只要南青愿意,她甚至可以任意在景长安的大脑之中植入各种各样的思想——她有这个本事,也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她甚至可以说,景长安在醒来之后就不会再爱她。不过南青不会这么做,因为,使用催眠术来改变他人的情感是一项重罪。
心理治疗师的工作是帮助患者面对过去、走向未来,而不是帮他们自欺欺人,甚至自以为是地控制患者的人生。
那样的不是治疗师,而是恶魔吧。
南青忽然想起了某一个人,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宴会接下来进行得很顺畅。果然如同南青所猜测的那样,重口味的部分已经全部结束了。接下来,餐厅里重新备上了食物。
这一次南青才注意到,呈现的食物虽然一样样都精致无比难分高下,但餐盘的颜色其实是有不同的。
乍看之下都是白色的餐盘,有一些上面却有着不起眼的青色纹路。
这里的女伴、或者说是女奴们吃东西的时候,好像下意识地都自动只从那些有纹路的盘子里拿吃的。
而男宾们则全都完美地避开了那些特殊的盘子,包括景长安也是如此。
这么看来,他们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被悄悄植入了“不能从青色盘子里吃东西”的念头了。
南青猜测,青色盘子里的食物当中以定价了某种能够让人上瘾的药物。她有一瞬间很想要以身试法去吃一点,然后等离开了就可以让刘关给自己做一个全方位的血检。可惜南青才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被旁边的景长安看穿了。这个理论上来说应该完全受催眠术控制着的男人竟然自己一把伸出手,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一把将南青圈在了怀里。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南青的耳朵上:“我的小女人,你哪儿都别想去,明白么?”
南青的身体顿时僵硬了。在这场忄青/色的宴会当中片叶不沾身的南青却偏偏在此时此刻因为景长安一个近距离的亲昵动作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脚一软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景长安压着嗓子,用磁性沙哑的声音在南青身后与她耳鬓厮磨:“我可爱的小女人,一会儿,我可要好好教训你一通。今天晚上我帮了你那么多,怎么都应该收回利息来。”
接着,景长安说的话却一瞬间让南青毛骨悚然:“你也打了那些药物。所以我倒是正好可以让你体验一下第二轮药效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南医生这么投入地调查这件事情,一定想要刨根究底,对不对?”
景长安的话语之中透露出残忍的怒意。这种愤怒之中藏着对于南青不受他控制的行为的深深厌恶。
南青四肢僵硬地跟在景长安身边,不时吃一口他递过来的菜,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她忘记了,景长安其实是一个控制欲非常强的人。
强到不正常的那种。
不然,他也不会被人称呼为商界修罗了。
既然如此,落到他手中的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南青依偎在景长安的身边,看着这个男人分明满心怒火却还是牢牢搂着自己做出保护的姿态,心里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她果然好喜欢景长安。
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况,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如此完美地与她配合。
就连之前的那个私家侦探也一样:如果南青今晚真的一路和他合作,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某个山脚下的一袋子碎尸了吧。
今天一晚上她的收获实在是太多了,最大的惊喜是,竟然还得到了这一切与E夫人论坛有关的情报。
有了这些资料,接下来再要收拾高盛应该就简单的多了。
南青猜测,她和景长安今晚应该是引起了那个金发男人一定的怀疑的了。但是,只要接下来的几天警方没有大规模的动作,金发男人也就只能小小地怀疑他们一下,仅此而已。所以南青一点都不慌张。她有时间、也沉得住气,当然不会做打草惊蛇的傻事。
南青一边想着,一边安安心心地跟在景长安身边,直到金发男又一次出现念了祝祷词,然后才跟着景长安向外走去。
今晚景长安的座驾果然又是那一辆美得让南青心跳加速的白色克尔维特变形跑车。流线型的车身和故意打开的敞篷看上去除了潇洒之外,今晚却无端地增添了某种暗示性的诱惑。
南青几乎是被景长安摔进车里的。这种变形跑车从国外直接进口,车后座为了某些兴趣爱好而做得特别宽敞舒适有弹性,南青这么直接摔进去,也没有撞疼身体。
跑车呼啸而出,没来得及绑安全带的南青顿时只能够狼狈地抓住座椅,一动都不敢动。她不知道景长安带着她在往哪里开,却知道只要他们一离开这群宴会宾客的视线,自己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景长安将车速飙到最高,速度快得南青几乎要晕车了。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狂风骤然停止,跑车停在了一栋别墅的车库里。
啪的一声,车库顶灯被景长安用遥控器远程打开了。这里的灯光是昏沉的橘黄色,暖暖地落在身上,配合南青紫色的阿拉伯肚皮舞衣看上去更加让她饱满丰润,令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