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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青一句话就让景长安感动无比。大概是刚刚见到了自己最不相见的人,所以此刻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面前,景长安才更觉得难以自持。
他伸手将南青一把抱进怀里,闻着她身上一如既往的药草清香,才终于觉得心里头堵着的东西消失了。
南青笑了起来:“几天不见怎么变得那么黏人了?”
景长安的声音闷闷地从她的脖颈旁传来:“你就别埋汰我了好吗?当然是因为看到了令人作呕的人,才等不及想要有你回到身边。如果没有你在,我要怎么容忍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
景长安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某种危险的讯息。南青一惊,表面上却完全没有露出惊讶或警惕来,仍旧只是笃悠悠地说:“你那么多年来身边并没有我,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吗?所以不要说这种好像要毁灭世界一样的话——尤其是你完全有那个能力毁灭一方的情况下。”
景长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南医生这是担心我做傻事?”
“那倒不是。”南青摇摇头,在景长安的怀抱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放松下来。
景长安心疼地看着她,手指穿过她风尘仆仆的长发:“是不是累了?”
“就是晕机的后遗症,没事,你别担心。”南青一边说着,一边扬起脸给了他一个精神的微笑。
景长安看着那个笑容,只觉得整个心境都亮堂了起来。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所有的纠结都好像是无稽之谈。有南青在身边,他还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南青自然不会想到自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明快微笑竟然对景长安有那么大的影响。她还在纠结着该怎么开口让景长安对自己说起过去和安妮塔之间的争端呢,却听到景长安自己开口了:“我的特助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那个女人——那个我不得不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就是我的病根子。”
南青一愣,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景长安却已经接着往下说了。
“我小的时候身体很差,加上这长相,所以在当地的学校经常受到排挤。时间久了,我也就懒得在那些垃圾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很多时候若是我觉得不痛快,我索性就会离开学校。”
“那一天也是一样的情况。我没地方去,就决定早一些回家。那段时间我已经听到了很多有关……我妈的传闻,也因此和人起过冲突。那个时候我多少已经明白了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却没有往心里去。在我看来我妈无能懦弱,但好歹还算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既然如此她就应该知道不去做出什么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毕竟,那是她能够高枕无忧唯一的条件。”
景长安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捏紧了南青的手。南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眼见着景长安似乎又开始出现呼吸急促、面部潮红等等症状,连忙凑上前去,轻轻用手盖住了他的双眼。
南青的声音很温柔,如同她身上的药草香味一样丝丝入扣:“没关系,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脏东西能够靠近你——你相信我的,对吗?”
景长安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然后呼吸也重归平稳。南青不愧是特级咨询师,几句话就已经让景长安进入了浅层催眠的状态。
南青接着引导:“你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你提前离开学校回家了对吧?这样不好呢,怎么可以跷课?”
因为南青的顾左右而言他,景长安的注意力成功被分散开来。他与南青你一言我一语地胡乱闲聊了两句,然后就主动回归了正题:“那天我回家,还以为家里没有人。但是上了楼,才发现我妈的卧室门开着。”
南青精神一正,连带着坐姿也变得认真起来:她知道,景长安的讲述就快要到重头戏的部分了。
果然,景长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看到她和两个陌生的男人在做。两个人,一前一后——很荒唐的场景吧?”
南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只以为景长安不喜欢女人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拜金女不知轻重地倒贴给景老板,却没想到当中竟然还有那么一段狗血大戏。
南青犹豫了一下,伸手一个响指就将景长安的催眠状态给解除了。
清醒过来的景长安有一瞬间迷茫,但很快就觉得心头如释重负。
这么看来,自己终究是说出来了。
开了一个头之后,景长安反倒觉得不是那么难以面对过去的事情了:“你或许要说,她做那些事情是逼不得已?可是,她衣食无忧地享受着我父亲给的抚恤金,有什么逼不得已需要她将自己的身体送给两个男人一块儿去玩?而且,我当时站在门口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表情要多享受有多享受,这不是骨子里下/贱,是什么?”
如果换成别人,南青一定会让对方留一些口德不要这么谈论自己的母亲。但是对于景长安,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太了解景长安了。他是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又怎么会容忍自己最亲密的家人做出这种荒唐恶心的行为呢?
其实,外国人大多开放,即便是这么荒谬的三人行在他们看来大概也并非难以接受的事情。南青刚才看着安妮塔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精神似乎也有些不太正常。恐怕她被景老板抛下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偏执了。或许她是觉得既然自己没办法将人生过成自己原先想要的样子,那就不如彻底堕/落下去至少享受自己的身体。
不过不论安妮塔是怎么想的,南青对于这样自甘堕/落的女人都没有半点好感。
更何况,如果她这些年有的是钱、日子也过得好好的,那么她突然跑来找景长安干什么?
南青的念头刚刚起来,自己就忍不住先失笑了。而景长安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女人的脸色千变万化又全是因为与自己紧系在一起,心里就愈发觉得痒痒的厉害。不论是皱眉的表情、还是此刻忽然无奈地笑起来的表情,只要是出现在南青脸上,就都应了美艳不可方物几个字。
景长安终于忍耐不住,伸手直接拉着南青倒了下去。
南青吓了一跳,只来得及匆匆撑住床垫,就已经被景长安环着腰按在了身前。
南青看到男人眼底隐约涌动的火焰,不由得脸上发烧:“你干什么,不是刚刚从休克里醒过来么?哪儿来的力气啊?”
“看到你,不就有力气了吗?”
景长安一边说着,一边手下就已经不老实起来。南青惊呼一声,身体却已经软了下去。与景长安接触的时间越久,她身体的每一处小秘密就愈发让他牢牢地握在手里,以至于南青在景长安面前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轻描淡写的几下触碰就让她彻底缴械投降。
幼年的记忆带来的根深蒂固的厌恶和怀疑,唯独在南青身上完全不适用。景长安双臂发力,便轻易与南青调换了位置。他看着身/下因为羞涩而捂住脸的小女人,耳中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怎么就那么好看呢?”景长安俯下身去细细亲吻南青的每一寸肌肤,“好看得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不让你进到这个肮脏不堪的世界里。”
“你、胡说、什么啊。”南青在景长安的攻势之下连话都很难完整地说出一句。
景长安轻笑起来,手恶作剧一般在她的身上轻轻一掐,心满意足地听着她如同小动物一般的一声轻叫,然后说:“你放心,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你是飞鸟,展翅翱翔才是你最美的身姿。但现在,我还是比较想看你因我而婉转啼鸣。”
南青嘤咛一声,羞得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景长安一个大少爷说起情话来杀伤力竟然如此强大,整个人都几乎要溺毙在他的柔情之中。
无尽的怜爱之中,南青只听到景长安说:“青青,答应我一件事。不论那个女人怎么样,你也不要以把自己和她当婆媳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来找我,但肯定没有按好心。你不要被她欺骗——不,她这样的人,连站在你面前都不配。”
南青张了张嘴,想说对方毕竟是景长安的母亲,十月怀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能这样一句话就将她从自己的人生当中完全摒除?
可是南青的抗议尚未能说出口就已经被身上的男人看出端倪。于是景长安一个突进,顿时将南青酝酿好的话撞得支离破碎。神经末梢传递回来的感觉几乎让南青疯狂。景长安的滚烫深入像是要将她的身子连同每一根神经都揉碎了。南青再也无力去思考那些扰人的事情,自顾自放开心,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