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期待着的宴会最后不欢而散,醉死过去的左星泽被送回了房间,他只瘫了一小会,却是脸颊惨白,不像喝醉了,反而有些受激过度的样子,被人扶出去的时候,脚软的直打跌,却很抗拒周围任何人的靠近。
他不说话,也不动作,缩在门边,警惕的看着所有人,只要靠近他,就会做出攻击的姿势来,甚至还在自己身边做出了几个很厚实的防护罩,众人顾忌着他是个醉鬼,加上这幅样子实在是有些让人心疼,都很耐心的等在边上,没做什么过于激烈的动作,最后还是舒轮过来把人送了回去。
等人都走光了,伯特莱姆才泄气的倚着长桌子坐了下来,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发了一会呆,忽然笑了笑,表情有些苍白,看起来不比左星泽好到哪里去。
很快,他就用手挡住了脸,用力搓了搓,大约是太过用力,手背上有青筋凸起来,指尖狠狠的杵在脸上,像是要把自己的皮肤抠破一样。
梅沙远远的看了他一眼,端着两杯酒走过来:“要喝一杯吗?”
伯特莱姆慢慢松开手看着梅沙,没说话,却伸出了手,梅沙递给他一杯,本打算和他碰碰杯,但是伯特莱姆并没有注意到,一仰头就把一杯酒都给灌了进去,大概是动作太猛,他把自己呛得咳了起来,胸肺被咳得生疼,像是有一部分要被撕裂开,随着咳嗽声一起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
伯特莱姆捂着胸口咳了好一会,才勉强恢复正常,只是神色变得更加阴冷,他把手里的玻璃杯子举到眼前打量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有些灰败。
梅沙在他身边坐下来,侧着脸看他。
杯子被狠狠甩了出去,磕在门框上,清晰的一声脆响,随后摔得四分五裂。
大概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外面已经传遍了,有巡逻的战士过来查看,却只是在门口听了听动静,并没有进来询问。
“冷静了吗?”
梅沙慢慢晃着杯子里的酒,目光是不是的飘到伯特莱姆脸上,看着他的神色时而狰狞,时而茫然,心里有些意外,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怅然。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伯特莱姆把她手里的酒拿过来又一口吞掉,杯子随手一丢,头靠在长桌的桌腿上,一下一下轻轻的碰着,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梅沙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道:“你在森格的酒里放了什么?”
伯特莱姆愣了一下才慢慢挺起头来看着梅沙,眉峰微微一皱,露出个极其复杂的表情来。
不止森格的酒里有东西,连梅沙的酒里也被他特意交代过要加点料的,可是,对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看他这幅表情,梅沙顿时心里有数了,她冷淡的勾了勾嘴角:“小崽子,和我斗。”
说完她利落的转身,留给伯特莱姆一个潇洒的背影。
伯特莱姆心里重重一跳,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他连忙爬起来追出去,梅沙走的很快,但是还是被伯特莱姆追上了,对方没有给他好脸色,目光十分冷淡。
“那酒谁喝了?”
梅沙眉梢一挑,露出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来:“你猜。”
根本不用猜,伯特莱姆直觉倒霉的人是左星泽,他甚至都没有和梅沙确认一下,就朝着住宿区跑,完全没想明白他去还不如不去。
梅沙在他身后吹了个口哨,幸灾乐祸道:“还有空惦记别人,也不先想想自己,我那一杯,可是进了你的肚子。”
伯特莱姆似乎没听见,连头都没回,大踏步的跑远了。
“真想去看热闹啊……”
梅沙嘀咕一句,耸了耸肩膀,眼角又露出几分冷意来:这小兔崽子,什么眼神,森格那样的也敢往她床上送,长那么丑,怎么下嘴!
还是个老处男!
梅沙对着早就不见了影子的伯特莱姆竖了个中指,想了想,还是跟着过去了,万一有机会听墙角呢……
左星泽并没有伯特莱姆想象的饱受折磨,事实上,他闯进来的时候,对方正躺在床上睡的香甜,完全没有一点中了药的痕迹。
伯特莱姆试探性的摸了摸左星泽的手心和额头,也完全没有温度升高的迹象,难道梅沙在骗他?
伯特莱姆想了想,摇了摇头,梅沙没必要拿这种事耍他,这毫无意义。
但是左星泽睡的十分安稳,体温正常,呼吸频率也很平缓,完全没有问题,难道是他安排的人忘了放东西?
这也不是没可能,他去的晚了,或许是那人没得到确切消息,没敢有动作……也或者刚才舒轮看出来了,给他用了解药。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伯特莱姆松了口气,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左星泽,刚才他做的事实在有些过分,大概以后,左星泽都不想看见他了,要是对方真的中了药,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才好。
“唉……”
伯特莱姆叹气,心里也有些诧异,他一向控制力极佳,怎么碰上这个家伙就这么控制不住,一次一次的伤害他。
左星泽酒精上头,身体发热,在被子里滚了滚,慢慢把腿和胳膊都伸了出来,仰着脖子呼吸,露出纤长白皙的颈项来。
伯特莱姆摇摇头,眼里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怜惜,他给左星泽扯了扯被子,这家伙一向规规矩矩的,如果不是热的狠了,估计也不会这么没有形态。
衣服还是换了吧……
伯特莱姆在心里骂了句舒轮办事太不仔细,穿着衬衫和长裤怎么能睡的舒服,一边动手去给对方解衬衫上的扣子。
左星泽醉的厉害,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任由伯特莱姆动作,苍白的脸色竟显出几分乖巧和脆弱。
伯特莱姆心里一阵难受,刚才他是吓坏了吧……
杵在床边发了一会呆,伯特莱姆才再次动手,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出了汗的缘故,伯特莱姆竟然也慢慢的有些热起来,他抹了把额头,身上难受的厉害,喉咙像是肿了一样,竟然有些呼吸困难,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衬衫扣子也解开两个。
不同于其他人规规矩矩的穿法,他的军礼服里面,并没有穿着衬衫,扣子一解开,就露出了略显白皙却也健壮有料的胸膛来。
门外梅沙拦住了正打算往房间里送解救药的舒轮:“伯莱在里面照顾他,你休息去吧。”
顺轮脸色一变:“那个混蛋又跑过来干什么?”
梅沙挑挑眉,意有所指道:“左家那小子现在,应该最需要那家伙吧。”
舒轮脸一沉:“你想多了,有我在,没他什么事!”
梅沙有些惊讶:“你做了什么?”
舒轮高傲的“哼”了一声,推开梅沙往里走,门刚打开一条缝,就听见有腻乎乎的呻*吟身从里面传出来,听的舒轮全身一抖,醒酒药差点就摔在地上。
梅沙善解人意的替舒轮关上门,轻叹了口气:“看来那小子也想让你休息一下。”
舒轮恶狠狠的瞪了梅沙一眼:“安德烈家没一个好东西!”
梅沙耸耸肩,心想他家那小子和这医师是有多大仇啊,连她也被殃及池鱼,她虽然已经年岁不小了,但是还从来没被一个男人这么甩脸子,还真是新奇。
房间里,左星泽自己扯开了衬衫,露出小麦色的精瘦的胸膛来,伯特莱姆的手在上面来回游弋,然后慢慢朝下滑过去。
左星泽摇摇头,喊了一声,有些不舒服,他挪了挪身体,把自己缩到墙边,蜷起来,头蜷进胸膛里,几乎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伯特莱姆抖着手把他拉出来,扯过被子把他盖起来,然后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发现没什么用之后,给了自己一拳。
“你个禽兽。”
伯特莱姆骂道,但是眼睛仍旧不受控制的黏在左星泽身上,甚至心里开始冒出了其他的念头。
反正他们都有过那么多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伯特莱姆又给了自己一拳:“不行,说好了的,不能再碰他,答应了就要做到!”
别开玩笑了,刚才他明明也很享受的,他不会介意的……
“不,不行,他会恨我的。”
你是疯了吗?都是男人,谁会在乎这个……
“可,可是……”
伯特莱姆一面拼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不要再朝左星泽下手,一面却又不自觉的开始回忆他们在床上的那些堪称甜蜜的记忆,简直让人像毒瘾一样沉迷。
他控制不住的开始找各种借口,无论听起来多么荒诞滑稽,伯特莱姆都会拿出来摆在眼前,催眠自己,就算他控制不住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何况,他们都喝醉了,酒后乱那个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左星泽是个男人,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以前他们都做过多少次了,不是也没怎么样吗?还是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没关系的,最后一次……
伯特莱姆低吼了一声,到底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欲*望,他红着眼扑过去,将左星泽压在身下,恶狠狠的咬上对方还带着酒香的嘴唇。
这一刹那,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浮云,他开始肆意的亲吻着这具他极其熟悉的身体,同时从对方身上获取等同的快乐。
他恨不得自己变成野兽,什么都不懂,单凭本能,牢牢的占据这个人,啃咬他,吞噬他。
左星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茫然,他张了张嘴:“伯特……”
伯特莱姆心中有惊慌一闪而过,几乎不敢去看左星泽的眼睛,尽管对方的眼睛没有任何东西的倒影。然而左星泽却伸手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轻轻的蹭了蹭。
“伯特莱姆……”
有温热的泪水从伯特莱姆颈项间滑落,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