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腔有轻微的起伏,冷眼看着李飞驰的办公室。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完全可以证明,李飞驰这个人的口是心非,两面三刀!
将礼物扔了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但是足可以证明,他没有表面上对我那样好,绝大部分原因,恐怕还是顾睿渊!
我的唇边不住的冷笑着,忍下胸腔的之中的愤怒,继续听下去。
一个童声响起来,声音里带这些喜悦:“姆妈,好耶,好耶……”
大概是个孩子吧。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已经准备在他们将这个礼品盒拿走之后就摘掉耳塞,耳塞里却忽然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
“抱歉,这是我的东西。”平朗的声音响起来,清亮有力的出现在耳塞中。
“我刚刚转身的功夫,这东西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丢了,原来是被人放到了这儿。”李飞驰解释着,但耳塞中并没有传来别的声音,恐怕是这对母子还在恍惚之中,没有将礼品盒还给他。
李飞驰的声音缓了缓,然后道,“大姐,你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这两百块钱拿去,给孩子买点东西吃吧。”
他的声音很诚恳,再加上递钱的动作,让这个母亲回了神。
“使、使不得!”那位母亲的声音有些窘迫,“这是你的,还给你就是,俺们不能要钱!”
“拿着吧,就当我给孩子买礼物了。”
李飞驰将钱递过去之后,大约是两三分钟的平静,我便听到了车门关闭的声音。
而远在办公室中的我,听到这声音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过是一场乌龙。
我平心静气的放下耳塞,在手机软件中点了保存录音这个选项,然后便卸掉了耳塞。
第二天的时候,我和小念去了凌菲姐的家里。
我们两人拎着一些礼品,小念轻车熟路的走上楼,敲了敲门,却没人来开。
“不在家?”小念讶了。
“可是刚刚我给凌菲的公司打电话,也不再呀。”我奇怪的说。
小念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出声,紧接着摸出手机,拨出一连串电话号码,正是凌菲的。
我会意的看着她,屏住呼吸一同听屋内的动静。
寂静的屋子里传来一连串手机的声音,虽然很模糊,但足可以确定,是从这间屋子里发出来的。
“凌菲姐?”小念听了半晌电话,讶异的发现凌菲姐在电话响了之后居然接听。
“我和桃花在你家门口,快来开门啊!”小念扯着脖子对电话那边说。
不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个杂乱的鸟窝,不,是盯着杂乱鸟窝发型的凌菲。
我和小念默视一眼,心中明了了几分凌菲为什么闭门不出的原因。
凌菲与我和小念的关系亲密,可我们两个从没有见过神情如此颓废委顿的凌菲,邋遢的穿着睡衣,面容不洁,浑身散发着一股酒味。
凌菲看了我们一眼,就快速的闪开我们询问的目光,向里面快步走去。
“凌菲姐,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跟在她的身后,压低声音问。
凌菲的脚步很快,就像是不想见我们似的,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不肯出来。
“我的天哪,这还是人住的屋子吗?”
身后,小念在环顾了凌菲家一圈之后,讷讷的说到。
我同样注意到无比杂乱的屋子,有些头痛,“凌菲姐到底怎么了?”
“桃花,小念。”
就在我们两个着手收拾屋子的时候,凌菲从里面走了出来,与先前的落魄邋遢不同,这会儿的她,洗了个澡,修饰了淡妆,恢复了容光焕发,虽然精神不是很高昂,但距离我们来时的那个她,已经判若两人。
“凌菲姐,你还好吗?”我担心的问道。
“谢谢你们两个的关心。”她扯出一抹笑,对我们说道。
“凌菲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念上前担忧的看着她,“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难道连我和桃花都不能知道吗?”
“是啊凌菲姐,有什么困难你就说,如果帮得上忙,我们两个一定义不容辞!”
凌菲姐姣好的面容闪过一丝怅然,很快敛之不见,她垂下头摇了摇,“桃花,小念,你们别问了,是一点……一点感情上的事情。”
她抬起头,牵强的笑笑,“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两个能作陪不?”
“怎么?”我噙着笑看她。
“陪我喝酒。”她落寞的说。
“好,那咱就不醉不归!”小念拍着胸脯,豪气的说。
在离凌菲姐家不远的一间幽静的小饭馆里,凌菲姐点了三两烧刀子。
我和小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度数极高的烈酒,一时有些换不过来。
“凌菲姐,真的要喝这个吗?”小念小心翼翼的问。
“喝!”小念问话的功夫,凌菲一杯酒已经下肚。
“行,咱舍命陪姐妹吧!”小念咬咬牙,同样将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们两个喝完,巴巴的望着我。
我狠狠心,想要将那杯酒吞进肚子里的时候,烈酒冲人的味道从鼻腔延进了胸腔,那股浓烈至极的辛辣将冬眠的胃腹灼醒,让我给予作呕。
我一张口便要吐出来,让在一旁的小念和凌菲沉默了。
“咬咬牙,一闭眼就喝进去啦。”小念对我传授技巧。
“我……”我脸色有些发白,捏着鼻子将酒杯推到了一边去。
“小念,别勉强桃花,三个人总得有一个清醒的嘛。”凌菲淡笑着帮我解围。
接下去的时间里,作为三个人中唯一一个头脑清醒的人,我大概知道了凌菲变化原因。
就在凌菲和小念去看白夕照演唱会的那天晚上,凌菲在演唱会中发现了同样来听演唱会的前男友。
依照凌菲的性子,与前任相间的时候本也没到眼红的地步,可是,前任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她的前任是大学音乐教师,年纪不大,颇有才华,又有几分容貌,这样的类型很受年轻女孩儿的喜欢。
可偏偏前任的女朋友,是凌菲与男友分手时,那一届的学生。
与前任打了招呼之后,女朋友与前任在一旁嘀嘀咕咕窃窃私语,凌菲大概听到了是那女孩儿问她们两个人谁比较漂亮之类的回头。
这本来也就算了,可偏偏那前任的回答叫人生气:当然是你,如果她能比你吸引我的话,我就不会在我们见面的第一天给你谱情歌了。
凌菲的叙述断断续续的,再说这儿的时候,把头埋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以为这就是让她变化的原因,心里讶异这并没什么,以为是凌菲姐心灵太敏感脆弱的原因,想要安慰几句的时候,才发现,剧情到这里远远没有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就在两个人窃窃私语对凌菲议论纷纷的时候,演奏会的男主角出场了。
白夕照在一旁不知道听这对男女说凌菲多久,走向凌菲的时候,神情不太自然,有些尴尬。
“凌菲,你好。”他微笑着与凌菲打了招呼,“自己来的?”
“还有一个朋友。”她答,“这会儿去洗手间了。”
“要不要换一个位置?”白夕照关心道,“这儿的位置不算最好,那个位置视觉最佳。”他指向凌菲身后的方向。
“不用了——”凌菲的本意是想拒绝,可看到一旁前任和女朋友传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时,心里犹豫了下。
她点点头,对白夕照道,“那麻烦你了。”
等到白夕照开始演奏的时候,她就在台下看着,心口猛地有一块变得无比酸郁苦楚,眼泪就流了下来。
流泪的事情,就连坐在她身边的小念都不知道。
“我、我睡着了。”小念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没怪你。”凌菲摇了摇头。
“后来进行的一切都很正常,送小念回家,然后白夕照送我回家,这本来是很美好的一个夜晚,很温馨,很快乐,很开心。”
凌菲叹了口气,因醉意而泛红的双颊因接下来地事情变得红潮密布,“他将我送到楼下的时候,出于礼貌,我邀请他上去坐。”
“可是上了楼,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她失了神似的,盯着面前的酒杯喃喃的说。
面上的酒意飘散在她的双眼之前,似乎带我回到那个夜晚、
孤男寡女,四处无人,能发生些什么?干柴烈火呗!
我猜测出这一点,悬着的心却并没有放下来。
“凌菲姐,白夕照是不想负责么?”我沉声问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是找人把白夕照绑来,也得让白夕照跟凌菲姐好好赔罪!
我这话一问出口,就见凌菲的脸色白了几分。
我心一沉,大概知道答案了。
“这个混账,当女人是好欺负的吗!?”
我恼怒的拍响桌子,愤愤不平的站起身,对凌菲道,“凌菲姐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不用了,”凌菲姐清惨的摇摇头,“我也算看透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就算把他绑来又能怎样?就算我打他一顿,也……”
也难消心头恨和所受的侮辱啊……
男人转身就是一副不认账的嘴脸,对凌菲姐,可不就是一副明显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