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甥女这狠呆呆的表情，做舅舅的凤炽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外甥女这般为的可是自己的妹妹，是为母报仇，这有何不可？！若是她不声不响不哼不哈的那才是不应该呢。
“舅舅，我娘在云荒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说她和谁交恶过，不管是谁都还请舅舅尽可能的回想一下，凶手就可能在这些人之中。”
“仇家？交恶？”凤炽皱了皱眉尽可能的回想着。
“瑶瑶性子善良，仗义，正直，全族上下没有谁不喜欢她的，若说惹的族人不开心这也是她离开这件事，但是却也是人都离开了他们才知道的，应该不能是凤族内部的人。至于这外面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凤炽的拳头紧紧的攥起，虬龙一样的青筋崩起，足以能够看得出他心中的愤怒。
“秦家！一定是秦家！！！”凤炽猛的一敲桌子，突发的声响让人吓了一跳。
凤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安抚自己刚认下的外甥女。
“月丫头，吓到了吧，别害怕，舅舅不是故意的。”
夜无月浑不在意的摆摆手，“舅舅，你这样生气，可是有什么确定的想法和证据？”
“证据？！秦凤两家交恶几千年算不算证据？就凭秦明义那个老匹夫一把年纪还想肖想我妹妹这就是证据！”
一想到当年秦明义一大把年纪还往凤家抬聘礼直言要把自己的宝贝妹妹娶回家，凤炽就感觉自己气愤的心肝脾胃都难受。
“舅舅莫生气，”夜无月和凤子曰扶着凤炽让他坐到了椅子上，夜无月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帮他顺顺气。
真是没想到舅舅气性这么大。
“从两千年前你外祖父开始做家主开始，秦家就开始和咱们凤家争，争灵脉争生意，一切能争的都要搀和一下。到底是舅舅不中用，继了家主之位后的千年不仅没让凤家更上一层楼反倒是让他们秦家势力越来越大。”
“千年？那个，舅舅你现在多大了？”夜无月感觉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了。
“哦，我忘记了，月丫头你是从玄天大陆里来，玄天大陆因为灵气稀薄的关系，人的寿元先天的要比云荒人少。在玄天可能普通人百岁就算长寿，修士三百岁就算到了寿元的极限了。可是在云荒，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活三五百岁，若是修士则会更长，平均都要在三千岁往上。”
夜无月想起了帝尊的年纪，她悄悄的吞了一下口水，“那舅舅您现在？”
“舅舅已经两千五百岁了，”
“那我娘？”
“你娘离开云荒的时候也有两千岁了。”
“那子曰表哥？”
“他还年轻，不过一千岁出头。”
好吧，夜无月只感觉自己脑门上一大片的千字砸了下来。
和云荒大陆的人谈年纪，是她输了。
“所以月丫头你的年纪在云荒可是很占优势的，你拥有比常人更多的寿元，就比常人多了更多的机会和时间。这是好事啊。
”
夜无月也知道自己这么在乎人家的年纪也没什么意义，若是她和夕颜比年纪，那还不得去撞墙啊。
“嗯，呵呵，”夜无月干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凤子曰开了口，“月儿，不知姑姑中毒是什么症状，姑父可有和你讲了？”
说到正事夜无月也是严肃起来，“太具体的爹爹没有和我讲，不过我知道这毒并不会真正的伤害到我娘的性命，只会折磨她的内心。我娘第一次发现自己中毒的时候就是生我大哥的时候，我爹说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反应才越来越明显，我哥刚落地就断没气儿了，不过我哥生出来之后我娘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好了。开始的时候他们只以为是中了普通的毒并没多在意。但是到我娘怀我的时候这症状又来一次才发现这毒的霸道和诡异。可是在玄天大陆这种诡异又可怖的毒却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任何的典籍都不曾记载过，当知道这些之后我娘就断定这毒是她从云荒带过去的，我哥的死还有我出生之后的魂魄不全，我娘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到她一个人的身上，每时每刻都在愧疚自责中煎熬着，最后就——”
夜无月最后什么都没说，但是凤炽和凤子曰却毒知道凤瑶最后的下场，那就只剩下死亡。也许，和面对无边无际的愧疚自责相比，死亡反倒成为了一种解脱。
此时的凤炽满脸的沉痛，“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我绝不会同意让瑶瑶离开云荒啊。”
可是现在却是悔之晚矣。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凤子曰却是突然开口。
“父亲，姑姑所中的这诡异的毒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什么地方？”凤炽和夜无月同时开口，两个人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焦急和激动。
“具体的我倒是想不起来了，但是应该是在咱们家族的藏书阁。”凤子曰这句话可没说假话，这是真正的凤子曰记忆里的事，若非今日听见夜无月的描述，恐怕凤子曰皮囊里的白子慕也是绝对不知道的。
“舅舅，我能不能去藏书阁看看？”夜无月问。
此时的凤炽却是稍有些踌躇，“倒不是舅舅不愿意你去，而是凤家藏书阁是只有凤家族人才能进得去的，在藏书阁的门口有一个灵石法阵，只有记录在族谱里的凤家族人才能够进得去，否则就会被阻挡在外。那灵石法阵是万年前凤帝还在的时候设置的，这千万年过来，还从没有失灵过。”
夜无月一听这话倒也是理解了。
但凡是一个能够流传百年的世家大族最重要的就是家族的传承，而藏书楼就好像是各个家族的传承旗帜一样，先祖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来收集各种各样的书籍功法、甚至是杂谈野记。这些书籍不是孤本就是难得的手抄，就算是那最普通的也必须是对子弟的成长最有用的。
传承者是一个家族能够继续壮大并存在的基础，而藏书楼就好比是梯子是扶持着家族内年轻有为的后生子弟的关键所在，自然是轻易不允许外人观摩的。
“父亲，那不如安排月儿表妹认祖归宗？”凤子曰在一旁突然说道。
“不，”夜无月第一个发声反对，夜姓是她的父姓，两辈子姓夜她可是从来没想过改姓的。
“改姓就算了，我娘生我之后既然没有让我姓凤那就说明她是想让我姓父姓的。”
这说到已故妹妹的遗意，凤炽也不能反对，他叹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况且，在凤家里，凭空多出来的责任会束缚到月丫头，我想妹妹让月丫头随了父姓大概也是怕月丫头会受凤姓所累吧。子曰，至于去藏书楼就交给你了。”
凤子曰恭谨的道了一声，“是，父亲。”
“月丫头，虽然你不需姓凤，但是你到底回来了，总要和族人见个面的。不然，若是日后都是至亲族人抬头相见不相识也是不好。”
“好，都听舅舅的。”
“这件事我和族中长老们商议一下，择日再说，子曰，让管家给月儿另外寻个院子先住下。一应用品都用最好的，你月儿表妹若是受了委屈我可是要唯你是问的。”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凤炽回头问夜无月。
“月儿，你可见过你表姐凤凰了？”
“还不曾见过。”
“那待会儿让你子曰表哥带你去凤凰的院子看看，你们都是女孩子应该能有更多的话可聊。”
听着凤炽安排完，夜无月问，“舅舅，我娘的院子还空着吗？若是我娘的院子还空着我想住在我娘的院子里，我也想看看我娘年少的时候生活的地方。”
“嗯，也好，”凤炽点了点头，“难为你这孩子了。”
却在这时管家着急忙慌的找了来。
“族长，灵武卖场那边出事了。”
“什么？！”凤炽整个人立马站了起来，“月丫头，舅舅现在有急事需要处理。”
“嗯嗯，舅舅你去忙吧，我无碍的。”
凤炽走了之后，凤子曰就带着夜无月先去到了夜无月母亲凤瑶生前在云荒的居所。
让夜无月惊讶的是，凤瑶的居所内外也是种满了琼花树，就和夜无月在未央宫的居所一样。层层叠叠的翠叶上面点缀着宛若云簇一样的白花，不艳丽、不华美但是却让置身其中的人们生出了许多的平和，就好似在这纯洁无瑕的花海中有任何的龌蹉龃龉都是罪一样。
人都说花如其人，从这满院的玉树琼花中也能窥得两分凤瑶的品性。
“姑姑喜欢琼花，所以姑姑的居所里种满了琼花树。虽然姑姑离开已经有二十几载，不过这院子里倒是一切如常，有时候我甚至都会想姑姑也许并未离开一样。”
凤子曰一边和夜无月说这话，一边引着夜无月进了院子。
几人的动静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屋内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
“谁啊？”待看到凤子曰的时候却是笑了笑，“原来是子曰少主，瑶居的份例管家老早就送过来了。”女子以为凤子曰过来是询问份例的事就主动的说了句，一边说着也是一边走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