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她和夜景琛挑了挑眉,约战的意味很是明确。
“好。我替你嫂子答应。”夜景琛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她,唇角竟然勾着一抹带着冷意的微笑,顾以沫当然知道他露出的那抹笑代表着危险。
可是,谁惹到他了?
“我明明不会。”顾以沫有些懊恼,他这不是摆明了想让她出丑?
夜景琛却朝她挑了挑眉,薄笑的眼底一片深意:“我教你。”
“嫂子,我们刚始了。”夜景圆叫人换了首曲子,全部人退下,仅剩顾以沫夜景琛还有夜景圆和她的舞伴。
顾以沫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夜景琛只是告诉她了大致的步法,可是她一次都没跳过,别说胜过夜景圆,只要别输得太难看就很好了。
顾以沫的动作初时有些僵硬,但是夜景琛教她的舞步她却踩得一点不错。随着音舞的旋律,她和腰肢慢慢灵活自如,一个接一个的高难度动作在她和夜景琛的配合下完成得天衣无缝。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景圆的一张小脸从自认满满,到讶然惊愕。到看面看着顾以沫一个接一个的高难度动作,她竟然连继续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舞曲结束,夜景圆甚至连走路都走不成了。
到现在她都不能相信,顾以沫的舞跳得比她还好!
那个女人,不止琴弹得比她好,舞也跳得比她好,这怎么可能呢?
看着夜景琛带着顾以沫走出宴会厅,她一双眼睛始终离不开两人粘在一起的背影。
那一身黑色手工高订西装,那一套月舞云袖的礼服,两人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细修长,站在一起,竟然显得男子强大,女子骄小。
看起来,竟是格外般配。
“顾以沫!你这个替代品,我一定会把你赶走,一定会把你赶走!”她愤愤地握着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夜夫人手中握着高脚杯走到了她面前,把她从舞池边沿扶了起来。
“这种事,慢慢来。是狐狸,总会有尾巴露出来的那一天。”夜夫人神色笃定地看着宴会厅口两人相携离去的方向,垂眸望了一眼杯中的红酒,腥红的鲜血像极了人血。
就和那天,一模一样。
直到坐进夜景琛的玛莎拉蒂,顾以沫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而梦里,一个她不认的女孩正在淡静坐在钢琴边,纤纤的十指弹奏出打动人心的旋律。
下一个场景,那个女孩又穿着银色流光的晚礼在众人艳羡的注目视中翩然起舞,那身姿仿佛与裙裾化为一体,像一道来自天边的月光,随着曼妙的音乐跳动。
“夜太太,你今天真是给了我莫大的惊喜。”夜景琛忽然一把圈住了顾以沫的脖颈,唇瓣贴近她的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顾以沫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在说什么。难道,她以为她说不会弹琴不会跳舞,是在骗他?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想起这件事,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心里再次纠结成一片。
她自小家境就不好,还要时不时被大伯家搜刮,哪有钱学琴。
而且,就算她真的学了琴,怎么可能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舞呢?”夜景琛还不放过她,环着她脖颈的手并没有因为她纠结在一起的眉心而松开。
“我……我也不知道。”顾以沫眉心的纠结程度又深几分。莫名其妙会弹钢琴就罢了,她又是什么时候会跳舞的?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跳得有多好,但是看场中人的会应,那夜景圆那难看到爆炸的脸色就知道,她表现得绝对很好。
“别告诉我你是自学成材。”夜景琛大力一扯,把她扯到了自己身上,把她卡在自己双腿上,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顾以沫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就连被夜景琛弄成了这种坐在他腿上的羞耻姿势都没有注意到。
她死死地咬着唇角,都快把血咬出来了,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会弹琴和跳舞的。
夜景琛一双深海般的眸子一直凝着她,似乎在思量她的表现是真还是假。
但是,一股隐隐的不安已经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他大手环住顾以沫的腰身,一个翻转将她压到了车座上。
他的大手在她腰间摩挲着,似乎要把里面的骨头摸出来。就是这纤细的腰肢,在跳舞时比灵蛇还要自如。
他强大而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似乎要把她整个人看穿。
顾以沫的腰被他揉得疼极了,可是她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她偏着眸子,无论如何都不想看他一眼。
这个男人很可怕,连带着他背后的一切,让她莫名的惶恐不安,让她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身在何处。
“顾以沫,你看着我!”夜景琛漆黑的眸中不知何时已经盛满了怒气,顾以沫下意识地看向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僵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喃喃地低语着,带着迷茫和不解。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弹出那段曲子,没有跳出那样的舞。
窗外的灯光照进车子,落在椅背上,却将她的脸埋进一片黑暗里,如同她的内心。
她的身上,似乎罩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让她的世界只剩一团迷雾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岳清姐!你不是说顾以沫不会弹琴,不会跳舞吗?你看看她,弹琴比我这个弹了十几年琴的人都要好。她的舞,我敢打包票,如果去参加比赛,没人能胜得过她!这件事,你怎么跟我解释!”
夜景圆气哼哼地怒视着岳清,今天一次次找顾以以沫挑战,她是为了让顾以沫难看,给她点教训。
可是谁知道,两次比试下来,受到教训的是她,难看的也是她!
她一向是亲戚朋友们口中多才多艺的名门淑女,可是今天,她这个淑女的脸都丢尽了!
岳清一张冷艳的眸子看着夜景圆,一句话都没有说,眼底噬血凌厉的冷芒中却泛出一丝笑意。
夜景圆恼得一张小脸都要扭曲了,此时看着岳清不理她,反而这副样子,又想怒斥她。
谁知道岳清的唇瓣却微微动了一下,扯开噬血的弧度:“顾以沫会弹琴了,还是顾以沫吗?”
夜景圆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看着岳清的脸,似乎很久才反应过来,眼底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恐和惊喜:“你是说……”
岳清忽然扯唇笑开,唇角的阴鸷和噬血这让个笑看起来凌厉而狰狞。
“好!我这就去告诉我哥!”夜景圆立刻弹跳起来,向一个方向跑去,“我要告诉她,那个女人是假冒的,是为了他的身份和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她就是个骗子,是个大骗子……”
当夜景圆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夜景琛黑色豪车已经不在了。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咬牙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早你!知道这个真相,一定让人大吃一惊!”
夜氏总部,顶层。
“哥!我说的是真的,那个顾以沫真是个假的!你要相信我!我问过岳清姐,她说真的顾以沫不会弹钢琴,也不会跳舞!”夜景圆平素都是十二点后起床,可是今天,为了告诉夜景琛真相,她一大早就起来了,特地叫人把她送到了夜氏。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叫,夜景琛就跟没听到似的,手指敲击笔记本键盘的动作就是不肯停止。
“哥!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嫂子?非要把一个假货当成她?这个顾以沫根本就不是嫂子,真正的嫂子她……”她刚要说死了两个字,夜景琛冰冷如铁的眸子就已经落在了她和身上。
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往下说下去。
她知道,“死”字一旦和“嫂子”沾上边,那就是哥哥最大的忌讳。
“我说是她,就是她。出去。”夜景琛冰冷的视线威胁地看了她一眼,做了一个赶人的眼神。
夜景圆还想再说解释,可是知道她再解释也不会有结果了。
这件事,只能慢慢来。她一定要找到更多的证据,让哥哥相信她和岳清姐的判断是正确的,让哥哥把那个假货赶走。
夜景圆离开,办公室终于安静下来。
夜景琛垂眸看了看笔电屏幕,“顾以沫”三个字霸占了整个屏幕,密密麻麻在排列着,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最开始的那个。
他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目光转移到书案边的那副相框上。
其中的人浅笑嫣然,纤细白皙的指尖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整张画面都是她幸福满足的光芒。
“沫沫……顾以沫……”压抑而深沉的呼唤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响起,似乎带着满腔的情深,又似乎带着无尽的疑问。掠过屏幕上重复的三个字,掠过那张有些褪色的相片,向着宽大的落地窗无地蔓延开来。
夜景圆气乎乎地向外走着,一路撞上了好几个夜氏的员工,出电梯的时候,竟然直直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你谁啊!走路不长眼睛!你快点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我让我哥……”夜景圆正在气头上,一下子撞在别人怀里,又是个臭男人,她立刻扬声训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