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天地万物突然都消失了一般,夜景琛那双漆黑的眸中只映出女子清澈明亮的眼眸。
顾以沫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让她嫣红的唇瓣看起来更加明媚诱人,就像熟透的樱桃,等待人采撷。
夜景琛即便自制力再强大,此刻已经忍受不了心爱的的人就在眼前的魅惑。但是没等他有所动作,顾以沫嫣红欲滴的双唇已经朝他的双唇覆了上来。
夜景琛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有主动吻他的一天。
他的心瞬间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欣喜取代,漫长几个月的煎熬似乎在那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渐渐变得迷离。
就在此时,顾以沫微笑的眼底终于划过一抹寒意的讽笑,一只手臂慢慢从他颈间滑下,不偏不倚地按下夜景琛的伤口。
与此同时,两人的唇瓣相接。顾以沫感觉到夜景琛倒抽凉气的声音,可是她没有停下,吻着他的动作没有停,手上按着伤口的动作同样没有停。
就在夜景琛全神投入的时候,腹部的伤口突然传来撕心的痛,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后背紧跟着疼出一片冷汗。可是那双唇瓣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好,让他即便痛着,也舍不得推开。
他反而还加重了这个吻,任凭她手上的力道如何,仍旧抵死纠缠着。
他喜欢她主动的接近,哪怕这一次的接近是致命的。
痛着,可是身上的痛永远抵不过心和身的欢愉。
“我要你……”
他听到自己沙哑压抑的唇瓣发出近乎嘶哑的声音,随即冒着更剧烈的疼痛一个翻转,便将顾以沫的欺在下面。
顾以沫惊愕地张大了眸子,完全不敢相信地瞪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他是真的疯了还是真的不要命了?她压在他伤口上的那只手都已经能感觉到一片血污了,可是他竟然连痛都不喊一声……
此刻的顾以沫不知道该叫他放手还是叫他继续,她本就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他能不知道吗?
夜景琛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落在顾以沫那双瞪大的眸子上,眼底分不清是情动还是的未知的深遂。
他缓缓俯下身,薄削苍白的唇瓣一寸一寸落上顾以沫的双唇。夜景琛到现在才发现,顾以沫的唇瓣有一种让他沉迷的力量,即便是死,他也要饱尝她的味道,以解这数月来的……相思之苦。
是的,到了此刻,他终于承认,他爱的便是眼前的女子。
不管她是曾经跟他海誓山盟的女子也好,是数月前被他控制被迫承欢的女子也好。甚至就算是永远戴着面具的谢家小姐也好,他要的,只有她一个人。
他从不曾对顾以沫说过,她那双明澈中带着点点轻愁的明眸,早已烙在了他的心底。就算是曾经的顾以沫,都没有来得这么深刻。只要轻轻想起,便会让他心疼得不可自抑。
就在他碰触到她双唇的刹那,心底所有压抑的苦痛和折磨似乎都得到了解放。他似乎已经用行动告诉了自己和眼前的女人,他的心已经找到了归属。
只是她会接受他吗?
顾以沫的手仍然抵在夜景琛的伤口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流得越来越凶,她想让他离开,可是他那一双唇却霸道地不肯给她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她想要拼命地挣扎,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可是只要她一动,贴在他伤口的那只手便全朝他伤口中陷入更深。
衣衫撕裂的刹那,顾以沫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情绪。
计谋得逞,她该高兴是吗?也许明天报纸的头条就会登出夜氏总裁因为某事死于病C上的新闻。
可是她又偏偏生不出一分喜悦,试问有哪个男人肯冒着死亡的危险去附和一个女人?
“夜景琛!你疯了!”她终于大吼了出来,可是男人却偏偏不听。
顾以沫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死亡的沼泽,就算拼了性命,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她分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只知道那个时候她腮边的泪已是一片冰凉。
她不顾一切地裹了一条浴巾就开始给他上药包扎,看着血模糊的洁白C单,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再流出的泪仍旧是凉的,凉得吓人。
夜景琛虽然流了很多血,可是他漆黑的眸子仍旧睁着,静静躺在她新换的C单上,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以沫没有闲心逸致去看他那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仅管那一个笑,看上去就像得胜了的人是他一样。
“可不就是他胜了吗?”当她给他包扎好,她站在C边背对着他,心中对自己苦笑。
是她赔了自己却没有弄死他,确实是他胜了。
“沫沫……”就在这时候,他深深的呼唤声夹杂着暗哑撕般的嗓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身子一僵,不知道该不该回头。
她现在已经确认,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否则,他绝对不会动一个谢家的女人。
而且是这种抵死缠绵,以命相搏。
即便有了答案,她仍旧不敢转身。
她的身后是她的仇人,是强要了她又将她伤得痛彻心扉的男人。
她清楚地记得他口口声声叫她骗子,他口口声声说她是别人派来的奸细。
那些批判和指责,甚至比强行对她的占有还要让人心疼。
“沫沫……”他低沉的嗓音又一次传来,随之一起的,还有一只苍白的大手。
夜景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用尽全力,仍是将顾以沫带到了身边。
顾以沫这次没有反抗,就像是失去魂魄的木偶一样任由他抱在身边,为两人盖好了被子。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躺在一起了。”他低哑破碎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就像是带上了绵长的回忆。
他一开口,她的脑海中的确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过去几个月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却发生了比她过去二十年更多的事情。
那些好的坏的一件件将她记忆的空白填满,以致于将整个脑海都占据了。
“夜总裁,你这么做,不怕你的顾以沫伤心吗?”顾以沫的声音带着寒夜一般的苍凉,她知道自己问的是他以前的顾以沫,而不是几个月前的自己。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几个月前的顾以沫绝对不会让他觉得心中有愧。
他甚至会觉得这么做是对冒版货的报复。
“我的沫沫,不会伤心。”夜景琛的声音低哑又沉迷,就像是在面对着深爱的恋人说的情话。
可是他的情话却让顾以沫心中一痛,就像忽然被什么人狠狠往心上捅了一刀。
“夜总裁,我要上班了。”顾以沫忽然间大力地挣开夜景琛搭在她肩头的手,一个骨碌从C上滚落下来。
即便是腰被重重地磕在了地面,她都没有哼上一声。
“沫沫……”夜景琛急急地想要起来,可是才一动身子,脸色就蓦然变得更白,血液快速流出身体的感觉让他忽然觉得身体快速变得冰凉,就像是身体力都随着鲜血流出去了一样。
顾以沫自动忽略夜景琛的一切动向,快速洗澡换衣服,再没看夜景琛一眼,抱上自己的笔记本就离开了病房。
在离她开的时候,查房的护士与她在病房门口擦肩而过发,片刻之后,病房中就传出护士按下的急救铃声。
顾以沫闻声,不由自主地顿一了脚步,可是唇角紧紧抿了一下,又抬步往前走去。
“就让他死吧。等他死了,大不了我去给他偿命。也算还思思的命了……”她紧紧地咬着唇瓣离开,在她的身后,护士医生的推着急救的推车向病房中蜂涌而入。
顾以沫没有开车叫司机,自己打了一辆车回到了谢氏。
没想到,才刚走入总裁办的专用电梯,迎面碰上谢云临。
“沫沫?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谢云临看着顾以沫,脸色当即就白了,急急走了一步,上前抱住了顾以沫的脸。
“夜景琛?他欺负你了?”谢云临的声音都跟着沉了下来,就像夏季突来的乌云,片刻后就能制造一场倾盆大雨。
顾以沫轻轻抿了下唇瓣,随即重重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上去说吧。”
谢云临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本来准备出去的,却跟着她上了顶层。
将总裁办的门关好,谢云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臂,沉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眼中有几分分不易觉察的心痛。
“夜景琛,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是我……捅伤了他。”顾以沫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安慰他一般的说道,“他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我却好好的。你应该为我高兴。”
她的话比平常时候更加云淡风轻,甚至带关几分胜利的笑意。
最后一刻她终究没有再心软,不管这一次他是死是活,她终于有这么一次,战胜了自己的心软。
这对她顾以沫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次进步了。
“沫沫……可是我,分明觉得你很不对劲!”谢云临闻言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的手臂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