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你也想嫁这位大叔了？”欧慕清风明月般的眸子因为一笑变得越发灿烂，明亮得就像没有染过任何尘埃杂质一样。
“噗……”顾以沫立刻笑喷了，幸好没有喝果汁，否则她肯定要变成喷泉了。
“你们笑得这么开心，因为什么事？”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微一侧眸就看到了已经走到他们桌边的皇甫靖华，一下子笑得更欢快了。
她欢快的笑似乎将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感染了，尤其是夜景琛，竟被她一个笑晃了眼。明明是那样平凡无奇的一张脸，笑起来却能牵动着他的神经。
而这样的笑，他似乎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
是他，他做得太少，从没有让她如此无忧无虑地笑过。
“华生先请坐。”夜景琛请皇甫靖华坐到欧慕的身边，而欧慕则是好奇地看着他，疑问道，“华先生就是卡莱特家族的长老？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嗯。”皇甫靖华认同地点头，“我们是从没有见过。”
“你们可听说过卡莱特家族的隐世长老？”皇甫靖华将目光转向在坐的三个年轻人。
“隐世长老？”欧慕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眼神中几分惊异几分了然，“卡莱特家族的隐世长老一直闭关修心，不遇大事不会出现。虽然在家族中几乎不露面，却是家族长老中最为位高权重的存在。”
而隐世长老除非不出现，只要出现就会有凌驾于族长之上的可能。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以沫当初才定下了让夜景琛带领公关部所有人出外相迎的计划。
“华叔叔，失敬失敬。”欧慕当即站起身朝皇甫靖华行了一礼，卡莱特家族和HY集团同气连枝，百年来互为姻亲，所以欧慕比所有人都更清楚这位华长老存在的价值。
“不必。”皇甫靖华朝他摆了摆手，“我此次出来没有插手家族事务的意思，只是闭关久了，出来散散心而已。”
“……”欧慕此时竟然有种想抽嘴角的冲动，这位华长老不会是在自谦吧？
什么叫出来只是散散心？
卡莱特家族的隐世长老有他这样出来只是为散心的吗？
“你们年轻人为何比我还迂腐，所有事情都因为有所变化才会长存于世，家族的制度也是需要改变的。”皇甫靖华看着欧慕表情淡淡笑了笑，薄厚适中的双唇被这个笑容装点，越发显得好看。
欧慕暗暗赞叹，怪不得这个男人被称作男神，他的样貌跟自己和夜景琛相比未必能占上锋，但是这一举一动的气韵，言谈举止中不经意透出的岁月积淀，确实比他们这些年轻人更经得起考验。
“华叔叔说得对。”欧慕由衷地夸赞了皇甫靖华一句，认同地点了点头，“百年的家族，有些制度确实不能一成不变。”
比如她和卡斯的婚约……
想到这个，他眼底的笑意慢慢散开，化作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如果当初不是这人婚约，他当初可能会有机会，可是到最后他竟然成了最不能竞争的一个……
“华先生，待事情完成，能否多留一段时间，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夜景琛看了看顾以沫突然开口说道。
只有他才能让她露出那样的笑容，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换。
“不可。”皇甫靖烨似乎无意瞥了顾以沫一眼，只有她知道那一眼中包含的安慰，“这一次出来我带来了家族中几位精英，我需要送他们回去，否则会影响家族运行，这个责任我担负不起。”
“而且我们该聚的时候，总会相聚的，不必急于一时。”他转眸朝桌上的三人都看了一眼，似乎在开导他们三个，其实他不过是说给顾以沫听。
而顾以沫此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知，笑的是爸爸为演修行的长老，竟然说了这么多具有禅意的话。
哭的时，爸爸竟然在想方设法地安慰她，让她不要不高兴。
“华叔叔说得对，该聚的时候一定会聚的。”欧慕也别有深意地看了顾以沫一眼，扬声道，“华叔叔难得外出，让他尝尝这里的火锅，也算不枉此行。”
顾以沫立刻附和着，拿了公筷给皇甫靖华夹菜。
夜景琛一直安静地坐着，菜吃得很少，只是一连喝了三杯橙汁，让顾以沫都以为他要改变习性了。
“我送你。”中餐一直吃到下午三点钟才完结，欧慕陪着皇甫靖华回酒店，夜景琛则一直跟在顾以沫身边，走了店门时对她说道。
“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我去看一个朋友，陪她逛逛街。”顾以沫看出今天的夜景琛情绪不高，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于是拒绝让他送。
干妈刚来这里，或者可以陪她逛逛街散散心。
“朋友？”夜景琛眸子波澜不兴，声音也平静得像水一样，“是男是女？”
“……”顾以沫简直对他无语，她的朋友是男是女跟他有关系吗？一个总裁竟然要做妈妈才管的事吗？
“夜总裁您还是先照顾好您自己吧，再见！”朝他摆了摆手，她步行朝步行街的方向走去。
产检时医生说过要做适量的运动，她以后要多散散步才行。
“干妈，你现在有空吗？”离开夜景琛没走多远她就拨通了纳兰慧的电话。
“有空，沫沫你有什么事要干妈帮忙吗？”纳兰慧的语气很温和很慈爱，并没有因为女儿经常说她的坏话而反感她。
“干妈我很好，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她闻言会心一笑，“你刚来国内，要不要出来逛逛街，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对你找你也有好处呢。”
电话那端的纳兰慧眸子微微动了动，心间似苦似甜，在女儿身边，她就算跟女儿说很多好话女儿都未必肯陪自逛街，仅有的两次一次是在狂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另一次只逛了几步就说累了，把她晾在了街边。
却没想到，认下的干女儿竟然有这个心。
“好，你在哪里，干妈马上就过来。”她的嘴角终于浮过一抹笑容，温声地对顾以沫说道。
顾以沫报上了地址，纳兰慧很快搭了出租车两人在商业步行街重见。
虽然知道沫沫伪装了，但是看到她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受了小小的惊吓，明明一个美人，生生给化成这副丢进人群找不出来的样子，真是难为她了。
“干妈是在欣赏我的妆容吗？”她挽住纳兰慧的手俏皮地问道，“这在个妆是冬姨亲手教我化的，现在我的水平都快要超过冬姨了，下次见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是什么反应。”想到冬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温暖的光泽。
这个世界给过她温暖的人并不多，冬姨就算一个。
“你喜欢冬姨？”想起女儿对冬儿的态度，纳兰慧只觉老天真的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喜欢的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喜欢，她爱的人，女儿都讨厌。
“嗯，冬姨是个好人，她对干妈的心很叫人佩服。”没有人知道冬姨的具体年龄，只知道她陪了纳兰慧很久，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极尽所能地护着她的安危，替她站想。
“嗯，冬儿是个好人。”她赞同地点头，心里不觉得又把顾以沫的话重复了一遍，侧眸看向，明明是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的年纪，却知道感恩，知道进退，知道珍惜。
而她的女儿，却偏偏是向着所有美好词汇的对产面长的……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再想女儿的事，今天有沫沫陪着，她就享受有女儿陪伴的时光，哪怕这个女儿跟她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看到纳兰慧叹息，顾以沫以为她想到了冬姨的伤势，于是也不再提冬姨，挽着她的手臂把步行街上的特色推荐给她。
纳兰慧真的很久没过过这么轻松的日子了，逛街购物吃小吃，还跟着顾以沫看了一场青春电影。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时外面已是灯火通明，她们对看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妆哭花了’几个字。
当然，因为顾以沫一直在强调防水效果，她的妆花的程度要纳兰慧好一些。
“哈哈……”纳兰慧先发出一声轻笑，看着她那张猫似的脸于是越笑越开。
顾以沫只看了她一眼就明白她为什么笑了，本来想不笑她的，但被她的笑感染，也跟着她大笑起来。
只是她一面笑一面注意地护着小腹，不敢让自己太过用力。
她们两个是走回酒店的，两个女人同样光着脚，提着高跟鞋，像小女孩一样唱唱跳跳。一推开门，两人就瘫坐到了地毯上。
“沫沫，谢谢你。”看着妆容越来越花的女孩，纳兰慧动容地说道，如果不是她，她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作一个有女儿陪着的母亲是什么感觉。
这段日子女儿没有那么排斥自己了，但是也仅限于对她撒撒娇，跟她要个礼物，却从不在她那里吃饭睡觉。
她对女儿来说，似乎不是母亲，而是一个需要时讨好一下，不用时丢一边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