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夜景琛掩去眼底一片深色，声音却无比地暗哑。
他肆意地朝她挑了挑眉梢，眼底一片兴味盎然，脖颈上紧紧环绕的那双手臂，那紧紧依赖的感觉，总是让他莫名地渴望。
看着怀中的女子，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吻下去。
“泡澡。”顾以沫的脸色却没有他那么好看，她用力地想要从他怀里挣脱下来，可是仍旧挣不过夜景琛的力道。
“吻我一下。”夜景琛低沉的嗓音越发变得沙哑低沉，却莫名杏，感到撩，人，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弄着她的心弦，让心脏不由自主地漏掉了一拍。
水雾蒙蒙，热汽氤氲的温泉中，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用他深不可见的眸子紧紧地凝望着，竟然让她觉得的有一种亦真亦幻的错觉，美得那样不真实。
“不。”她毫不迟疑地转过眸子，想要甩掉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声音冷淡地说出一个字。
夜景琛不出所料牵了牵唇角，俯首便在她绷紧的唇上吻了下去。
顾以沫一怔，双眼危险地微眯了起来，张开唇瓣就想去咬他，可夜景琛却早一步离开了她的唇，将她放到了水池边的石头上，泉水漫过她大半的皮肤，只露出一片圆润如玉的肩头。
“不许再偷吻我。”夜景琛半蹲在她的面前，望着她恼怒挑高了眉梢，用他特有的低沉微哑的嗓音道，“只许你光明正大地吻。”
“你……”顾以沫听到他前半句简直更怒了，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偷吻他了？没想到这只恶魔不只心肠坏，脸皮更是厚得可耻。
但是，当他后一句说出口，她竟是无语了，鬼才会吻他，鬼才会光明正大地吻他！
“你想吻我？”他的大手忽然搭上他圆润的肩头，灼热的温度立刻在她肩上蔓延着，让她心底某处蓦然慌张起来，倏然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开这个男人的周围。
可是当她站到一半，忽然发现裹在身上的布料已经完全湿透，熨帖地裹着她每一寸肌肤，有它的遮挡竟比不遮还要让人想入非非。
而夜景琛的视线显然没有错过这样的景致，眸色也紧跟着一沉，而顾以沫已经察觉出，他的呼吸竟比刚才灼热了许多。
她呼吸一紧，立刻坐了回去，用氤氲的水汽把自己包围起来。
即便如此，她都感觉心跳的速度比刚才加快了不少。
然而她刚刚坐下，夜景琛就在她身侧坐下，侧着身子抱住了她，想到两人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布料，她的脸色红得像火烧起来了一样。
“别动，我就抱着你。”就在她马上就要胡思乱想的时候，夜景琛的声音蓦然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精致白皙的耳垂，让她的身体莫名地一滞。
夜景琛感觉到她的异样，低低地笑了起来，却真的没有再动，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浮动的热汽在两人之间穿梭缭绕，将两人隐藏在朦胧飘缈的水雾中。
不知多久过去，夜景琛发现顾以沫靠在他怀里一副昏昏谷睡的样子，才抱着她上了岸。
当他们回程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你睡吧，我看着你。”夜景琛让她倚在他的肩头，而他则拿出笔记本放在腿上，翻阅着上面的页面。
顾以沫感觉得出，他的动作一直很轻，极力地减少动作，让她能睡得很安稳。
她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带着一抹会心的笑意渐渐入睡。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身在夜景琛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里，摸着身上盖着的薄被她，她悄悄地起了身。
走到前后相隔的屏风之后，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她就停下了脚步。
“嗯，这次的文件只有我这里有备份。做好保秘工作。”夜景琛刻意压低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她才蓦然想起今天是那个城建案招标的日子。
而她……
她的脸色蓦地变白，像是被一个晴天霹雳击中，纤细的身子重重地晃了两下，就像是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摇摇欲坠。
“沫沫！”
当夜景琛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以沫脸色惨白地站在那里，就像是马上要晕过去一样。
他疾步赶到了她面前，展开双臂将将她揽在了臂弯中。
“沫沫你哪里不舒服？！”他的脸色都跟着白了起来来，快速将她抱回那张小C上，立刻拿出手机要拨医生的电话。
顾以沫却抬起手挡在了手机上面：“我没事。”
她苍白的唇角挂上一抹浅浅的笑，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但，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惹人心疼，夜景琛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眸子也更深。
“只是看医生。”他的声音带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也更轻柔，“乖。”
顾以沫摇了摇头，直接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冲他扬唇一笑道：
“看吧，我没事。只是没有休息好。”
夜景琛看到她的笑脸还有越来越好的脸色，眼神终于松了一下，蓦然将她抱进了怀中。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将她抱起来在C上放平，自己也在她身侧躺了下去。
“睡吧，我不走了。”他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双臂紧紧地抱着她，似乎直把她糅进身体才能放心。
顾以沫苍白的脸色的确好看了很多，可是心里的惊涛骇浪却没有完全过去，她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现在，就当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吧。
“还不睡？”感觉到她妻睫的颤动，他俯下眸子去看她，漆黑的眸子关切望着她，微微皱了下眉头。
“睡不着了。”她张大眸子以证明她现在是有精神的，“白天没睡觉的习惯。”
夜景琛的身子向后侧了侧，跟她面对着面，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我不该让你晚上去泡澡。”
“你比我睡得更少。”顾以沫的声音骤然响起，却让夜景琛的眸子倏然一颤，眼底蓦然变深，直直地凝着她，似乎想要确认她说的话一样。
顾以沫把话说出口才忽然明了自己话中的含义，她脸上蓦地一热，眼神闪烁了一下，身上却阵阵地发冷。
夜景琛看到她脸上那一抹红晕，眼底闪过一抹刻骨的动容，忽然把她搂过来，紧紧地扣在了怀里。
“顾以沫，永远也不要再离开我。”他将下颌紧紧地抵在她的头顶，声音里几分动容也有几分她听不懂的深刻，只是他的话却叫她的身体变得更加冰冷，她下意识地往他身边又靠了一下，想要获取一点温暖。
她又休息了一会儿，便借口回去上班逃也似地离开了夜景琛身边。
回到谢氏大楼，她第一时间冲到了云临的办公室。
“副总一早就去城建招标会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秘书的回答让她的身子重重颤了两下，靠着背后的墙壁才没有倒下去。
秘书担心的问话她已经听不清了，脑海里只有一片混乱，一半是谢思思遍身是血的尸体，一半夜景琛对她毫不掩饰的关心。
‘顾以沫，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你的……”
她慢慢从墙壁上滑落，脸色白得就像失去血色一样。
“沫沫，你这是怎么了？你快起来。”谢云临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一看到顾以沫就立刻将她从地板上搀扶起来，把她扶到了沙发上。
“沫沫，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她泪痕满面的脸，谢云临眼底一片浓重的伤痛。
他不知道，她是伤心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哭成这个样子。
“沫沫，你告诉我，我是你的哥哥，你有什么委屈，全都告诉哥哥……”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将她拥到了怀里，平时话不多的他却一迭连声地说着。
似乎只要她能止住眼泪，他就能为她做任何事情。
可是顾以沫却清楚地知道，他唯一不能为她做的事，就是停止复仇。
而她，愿意收手吗？
“求你，不要再哭了……”谢云临焦急的声音终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放开她一些，伸手想要去帮她擦眼泪，可是顾以沫却已经随手抹了一把腮边的泪痕，自他身边站了起来。
“怎么样，我们中标了吗？”而他看到的竟是她若无其事的笑容，除了脸上的妆容花了，和眼睫的微红之外，看不出其他的异样。
他的心就像是被尖细的针猛然扎中，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她怎么可以这样……苦着自己？
“嗯。”即便心里的痛让他都快不能呼吸了，他仍然淡淡地点了点头，“我们超过了所有对手，一举中标。”
顾以沫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用力地扯了扯唇角，扯开一抹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我们以后有得忙了。”她像是跃跃欲试一般看着他，“我这几天太闲了，有什么该处理的文件，让他们给我送些来。嗯，多送一点儿。”
说完，直接推门走出了谢云临的办公室。
看着那一抹纤细的背影故作坚强地离开，他无力地合上了眼帘，脸色苍白，指尖早已扣破了真皮质地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