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干妈,你再选两道。”顾以沫微笑看着她,鼓励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几道好像都是爸爸爱吃的菜。
纳兰慧点了点头,又报出几道菜名。
看到侍者作记录,顾以沫松了口气。但是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重,她点的这几道还是爸爸爱吃的菜,其中一道味道要求精细的,竟然连小细节都一模一样。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皇甫靖华,却见他也在用审视的眼光望着纳兰慧。
父女二人又点了餐,三人的餐点上齐,餐桌上异常安静。
顾以沫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借口公司有急事离开,把空间让给了两人。
“你是什么人?”皇甫靖华跟顾以沫有七分相似的眸子警惕地看向纳兰慧,语气有些发冷。
能将他吃饭偏好都收集得那么齐全的人,目的肯定不简单。
“我……”纳兰慧望着皇甫靖华,还没有说话眼泪就夺眶而出,她含泪的双眼直直凝望着皇甫靖华,万分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我是纳兰慧……”曾经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名字,为什么他要假装不认识她?
而且,他竟装得那么像。
“还有呢?”皇甫靖华警惕的名字并没有因为‘纳兰慧’三个字而变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纳兰慧突然站起身遥望着他,委屈至极的眼底盛满了不敢置信和不明所以。
然而,即便她流再多的泪,男人脸上仍旧只是警惕,她看不到半点的疼惜。
她无声地流着泪,无声地后退,退到不能再退的时候终于不忍地逃离。
“干妈……”当顾以沫赶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纳兰慧痛哭着飞奔而去的场景。
“爸爸,你欺负我干妈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皇甫靖华,觉得爸爸不像是会把女人惹哭的人。
“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他抬眸看着顾以沫,语重心长地道。
顾以沫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干妈的反常举动,但干妈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不然以她的身份地位也不会一直形单影只了。
“吃东西。”皇甫靖华很快就把心思全放到女儿身上,他明天就要离开,他要确保女儿不受什么伤害。
至于那个女人,他在顾以沫吃饭的时候随便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他要查的人,只怕还没有查不到的。
纳兰慧的信息不过五分钟就传了过来,但是看到其中的内容,皇甫靖华瞬间蹙起了眉心。
信息只到十五年前,这段时间全都是纳兰家族内外帮助家主处理事务的资料,感情方面一片空白。
至于十五年前,只有短短一行字:无。
这样信息只有一种可能,被人为抹去了。
这只抹去信息的大手是纳兰家吗?他们想为她遮掩什么?
他垂下眸子又发出三个字:继续查。
皇甫靖华抬眸看向女儿,想着她跟纳兰慧的关系,好看的眉心一直微蹙着始终没舒展开。
下午在顾以沫直接去了纳兰慧住的酒店,她敲了好久纳兰慧才把门打开。
当她走进去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眸子就微眯了起来。
她竟然哭这么凶?一双好看的眼睛现在肿得就像核桃一样。
“你要找的人,是我爸爸,对吗?”看到她这双眼,她几乎就肯了自己的猜测。
纳兰慧果然点了点头,顾以沫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被这个劲爆的消息震惊了一下。
“你们是……”初恋?结婚还是婚外恋?
顾以沫试探地问着,小心翼翼中还隐藏着几分纠结。万一她跟自己死去的妈妈是情敌是仇人怎么办?
不对,干妈这么好的人品,怎么会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唯一个。”纳兰慧微眯着肿得厉害的双眼,语气是说不出的复杂和纠结。
“你对他来说呢?那个时候他结婚了吗?恋爱过吗,有过前女友吗?”这个才在是事情的关键。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纳兰慧有些看不懂顾以沫此时微微的急切是什么意思,只当她是孩子心性,想知那时候的八卦。
闻言顾以以沫终于放了一大半的心,至少不用担心干妈有地横刀夺爱的行为。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吗?”她抬眸看向她,语气虽然平静,但眼底却是深深的渴望。
知道爸爸结婚的对象,才可能知道她的妈妈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她最想知道的,但这个问题在那座古堡中,却是个最大的禁忌。即便是除家主外权力最在十二管事,也没有勇气开口谈论这件事件。
可是,纳兰慧摇了头。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结的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
“沫沫,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纳兰慧无力地看了她一眼,百无聊赖地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顾肖肖是他的孩子吗?”虽然她特别不相信顾肖肖也是爸爸的孩子,但是她还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在她热切的视线中,纳兰慧点了点头。
然而,他的点头对顾以沫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顾肖肖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或是妹妹,这怎么可能啊?
“顾肖肖的生日是哪一天?”她不甘心地再次开口,如果按照以前的认识,顾肖肖比她大上一两岁,那么爸妈就是在顾肖肖生下来没多久就结婚了。
但如果不是呢?
“沫沫,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我想休息,你回去吧。”纳兰慧无力地朝卧室走去,纤细的背影套着一条宽大的睡袍,就像能把好整个统统卷进去似的。
顾以沫对她说了句再见就走出了房间,心里却还想着顾肖肖的事。
她和顾肖肖从小就被说不有任何一点相像,所以她才不承认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或者妹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机会,验下她跟爸爸的DNA。
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就回住处。
出租车广播地里热热闹六地讨地论夜氏和卡莱家族的事,同时也把顾末这个字刷了一遍又一遍。
“顾沫这小姑娘以后了不得,那可是要跟卡莱特家大小姐平起平坐的人,以后在夜氏就能横着走喽!”出租司机一面听着新闻一面不停地评论着,转回头看了顾以沫一眼,可惜地道,“你说你跟那个叫顾沫的小姑娘都长得丑,命运咋就差那么多呢?”
顾以沫静静地坐在后座里,无辜地躺了一次枪,于是就更不说话了。
直到下车司机还在品评视频里的顾沫和后座里跟顾沫长得一样丑的小姑娘到底谁更丑。
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她回到住处立刻卸妆洗澡关灯休息,明天还要率夜氏的人送卡莱特家族一行回国,她要积蓄体力。
就在她即将赶赴周公的约会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开门。”接通电话,一道低沉的声音蓦然传进耳中,她微微睁了下眼睛但是黑暗中并没有看清字幕。
“你谁啊?”她不满说了一句直接挂断电话。
可是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顾以沫睡意正浓,拿了拿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
就在她以为世界安静了的时候,敲门声竟然再次响起。
她立刻一个激灵坐起身子,打开台灯朝房间门口走去。
透过猫眼可以看到房门外,一条漆黑的人影倚着门框着着,没有光线的情况下看不清任何细节。
这时的顾以沫才彻底清醒,她下意识捂住小腹,感觉到里面的温热,有些慌乱的心一一下子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她身子一动,朝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于是直接转身进了厨房,从里面拿出菜刀放在身侧,才朝门口迈步。
敲门声再起,她咬了咬唇瓣,走向了门口。
“顾沫,开门。”低沉的嗓音模糊传来,但是听在耳中,竟有那么几分熟悉。
夜景琛?他来干什么?
“顾沫,开门。”声落,顾以沫猛地将门打开,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片寒意。
“夜总大晚上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她寒凉的小脸望着那一张隐没在黑暗之中的脸,语气中透着凌厉。
“借宿。”夜大总裁漆黑的眸子在暗处望着她,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她那卸了妆的脸上。
愤怒的顾以沫此刻根本在就没有意识到一点,听到他的话眼光更冷了几分,然后,一把菜刀横在在了她和夜景琛之间。
“我这里没有地方能借给夜总,请回不送。”虽然她被惊得不了睡意,但是硬生生被吵的怒意还在,现在即便让她给夜景琛砍上一刀也是有可能的。
但,夜大总裁显然不怕这一刀明晃晃的菜刀。
“送我吗?”他漆黑的目光看了看菜刀,随即就伸手去拿。
顾以沫眸子动,下意识地把菜刀后挪一寸,不致于伤到他的手。
“你送我的,我一定收起来,好好保存。”夜大总裁看着她,往前迈了一步,又朝菜刀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