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行吗?”徐梦梦问我。
“不管了,怎么样都要先去派出所,晚上有人值班。如果等到白天的话,真的开始寻找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说完我就带着她们俩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果然有人值班。我把情况说了一遍,那个中年警察想了想。我当时很担心警察觉得我说的事情不靠谱不肯帮忙,但是我的疑虑很快就打消了,警察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劝我们先不要着急。
再后来我怎么拨打韩泽的手机也没有用了,因为他的手机关机了,我知道其实那是他的电话已经没有电了。已经两天了,如果韩泽已经是重伤的话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是接下来的两天,不仅沿途的井盖都被找过了,而且那些街道附近的井盖也找过了。根本就没有韩泽的人影。
“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啊?”
警察问我们三个,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了。我的推测不会错的,能听到汽车行驶过的声音,绝对就只有井盖下面。
“我说你们三个就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你们知不知道这两天我们很多同事都在帮忙?我们还有好几起失踪案没查呢……”
那个警察好像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隐约觉得这几起的失踪案好像有联系,但是当时我只是猜测,根本也没有证据表示这几起失踪有关联。
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都聚集在旅馆附近的一条街道上。此时天已经黑了,这条路很少有人走,就连汽车也少的可怜。昏暗的路灯下除了我们这群人的人影就是树影了,这条路显得十分萧条,路边都是等待拆迁的房子。
“我看这就是胡闹吧,是不是那小子回老家了?”
一个警察站在井盖旁边,几个来帮忙的下水道管道工人已经打开了井盖。
“我看也是,怎么可能这么巧?掉到井盖下面了,井盖又关上了?”
刘嘉听到两个警察如此的交谈简直气疯了,她冲上前去冲着那两个警察大喊大叫痛斥他们无能什么的。不过我没有阻拦,完全没有理会这件事情。我在思考,我觉得我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在这街上却激发了我的思考。
几个管道工人从下面上来,摇摇头。我知道这里是最后一丝希望了,如果这个井盖下面也找不到韩泽的话,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本来燃点起来的思绪也被那几个工人告诉我们的结果搞的烟消云散了。
我们准备收队了,我知道徐梦梦和刘嘉心里肯定不舒服,因为这就等于是把我们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韩泽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就在我们很绝望的时候,突然一辆轿车从很远的路口飞速行驶过来。那汽车冲向我们来,几个警察马上四散开,徐梦梦和刘嘉也被推到了一边。还好我闪的的快,不然也死定了。
只见这辆车一下子撞到了我们最近的一棵树上,这棵树被撞残了,树干完全破开了,几乎倒地。这车的速度可见一斑。
“先救人!”一个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当时那辆车的车门已经走形了,费了很大力气大家才把车门打开。救护车也在赶来的途中,当时把伤者抬出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酒精的气味,看来这人是酒后驾车。怪不得车开的那么猛。
徐梦梦和刘嘉毕竟是女孩,见不得血,两个人站在路边。就在救护车快赶到的时候,两个女孩竟然发出了惊天的叫喊,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们俩得身上。
“怎么了?”
我大声的问道。
刘嘉闭着眼睛趴在徐梦梦的身上,徐梦梦抬起的手指着被几乎撞翻的大树。我和几个警察赶了过去,看到两个女孩所指的景象我绝望了。大树里面是空的,一具尸体被大树里面的树藤紧紧缠绕,尸体不断发出恶臭。
我定神向里面看,尸体的嘴巴被树藤缠绕住了。我看着这具尸体的衣着,这个人分明就是韩泽。韩泽的手里一直紧握着他的手机。突然一种窒息感充斥着我的全身,原来韩泽最开始失踪的两天他还活着,可是他身体和嘴被树藤紧紧的缠绕他虽然能接手机,但是却不能求救。一直到最后手机没电了,他也死了。
警察没有贸然把尸体抬出来,而是叫来同事准备拍照。我发现韩泽的腿竟然露出了白骨,一股恶心的感觉从我的身体中散发出来——韩泽被吃了!韩泽被消化了!而消化他的东西就是这棵大树。
“这小子怎么跑到这树里的?”一个警察惊讶的不禁自问。
“你也算是个老警察了,怎么可能是他自己进到树里?这分明是外力作用。”另外一个警察说。
我怕两个女孩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所以我赶紧先把他们俩送回了旅馆。接着我再次回到了现场,前后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吧。等我再回到现场的时候,这里整个乱了起来,警车消防车的数量明显增多了。路边的几棵树都被消防员用工具撬开,里面竟然都是与韩泽一样的尸体,有的树里是一具尸体,有的是两具,有的尸体刚刚开始腐烂,有的几乎成了白骨。
我本想靠前去询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却被警察阻拦,警察不允许我再靠近现场。
“我接着遇到的事情就是这样。”李建华很干练的说了一句。
“你亲自为自己遇到的事情总结一下吧。”
陈东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李建华的脸色稍显不快。其他人也并没有异议。
“是树,树是活的,至少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这样想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说的这部分经历依然没有任何能提供线索的地方,我还是看不到事情背后的原因。”
李建华很平淡,其他人的表情看起来也很严肃,除了陈东以外。陈东的眼神显得有点得意,这得意并没有过多的显露出来。
“我觉得我是从你经历的细节中找不到什么线索,”莫冲说,“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我们在这里说这些经历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了。”
“别那么早下结论,”朱晓颖的脸色依然难看,“既然我们开始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我觉得很有必要。”
朱晓颖现在也开始坚持要大家把讲述经历的事情继续下去,一开始谁也没有做声,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打算。
“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虽然从现状来看,我们根本就无力改变什么了。就像是一只破碎成灰的碗,想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绝对是不可能的。”齐涵说,“不过我们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呢?我们都是灾难的受害者,不过我们也是比较幸运的受害者,至少我们还活着。但是你们真的很甘心对这场灾难什么也不知道吗?”
“蝴蝶效应,你们知道吗?”
开口的人竟然是万子明,从来也不发表个人看法的他竟然主动说话了。其他人更感兴趣的并不是回答万子明的提问,而是万子明开口的目的。万子明见大家都没有回应,但是却很感兴趣的瞅着自己,他就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蝴蝶在热带地区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国家就可能造成一场飓风。”万子明缓缓道来,“这只是最通俗的解释说明,其实再说白了一点,任何事情的结局都是由细微的事件串联在一起造成的。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必定是造成灾难这个结果。”
“虽然觉得有点牵强,而且我们现在要寻找的是事情的原因不是吗?”慕容雪问。
“说的没错,但是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由根及表,细节决定一切吧。”莫冲说。
“反正我们每天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当解闷儿也不错。”慕容雪说。
齐涵对于慕容雪的这句话觉得非常不满,她先是很轻视的从上到下打量了慕容雪,然后完全是一种不屑的口气:“解闷儿?你昨天说这句话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你说这话我看你是不识趣了。我看咱们是骑虎难下了,倒是没有人在你后背上写字吧。”
慕容雪没能反驳,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李建华一眼,觉得的确是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不过李建华的表情很淡然,相反朱晓颖的表情显得死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上伤口的缘故。
“我想去下卫生间,”李建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的表情突然非常的痛苦,他的动作触动了伤口,“陈大哥,你能送我去卫生间吗?”
陈东没有犹豫:“当然。”
陈东去扶李建华,他接着对其他人说:“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还是老话,尽量不要发出很大的声响。”
外面的风雨依旧不停,好像房子里任何声音都已经无法传递到外面了。陈东扶着李建华慢慢的走上楼。
“一会儿就轮到你了,”齐涵白了慕容雪一眼,“你可别撒谎,不然说不准有什么字会出现在你的脸上!”
“你……”慕容雪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别再说了。”
朱晓颖冷冰冰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