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七个故事:夜巡2
冷水寒2017-07-05 21:013,454

  我想女人如果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大概会一下子瘫倒在地吧。换句话说,如果我当时也瘫倒在地的话,也许这也算是好事了。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别着急,听我继续说下去。

  我见门外没有人,便关上门。我背对着门没有动作,我的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刚才的事情。到底是谁在敲门?为什么我打开门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怎么也说不通,因为我早早的排除了“鬼”的可能性,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短短的几秒钟里,脑子里想了太多的事情,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镜子,我心里有了答案。

  门再次被急促又清脆的敲响了,这一次我马上拉开门,我直接低下头。没错,这一次我终于找到是什么在敲门了。因为在照镜子的一瞬间,我想到了自己的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个子一定会让我忽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视野受到了限制,我看不到地上、尤其是脚下的东西。

  地上站着一个木偶,这木偶是一个男孩子的样子,我听说过这样的木偶,说不定这木偶可以从后面把手伸进去进行操作。我记得我在一部纪录片里见到过操纵木偶的艺人,他们大多会“腹语”。

  刚才敲门的就是这个木偶吗?它木头的脑袋上刻出了头发的样子,上面涂着黑色的油漆。木偶的衣着是一件对于它来说量身定做的西装,它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是你在敲门吧?”

  别觉得我神经病,这可是唯一的解释,除了木偶我看不到其他能够敲门的东西。也别告诉我是有人恶作剧。这个可能性几乎就可以排除了,为了避免出现人为的可能,我早就把图书馆所有可以出入的通道都关闭了。我也不相信谁能在把木偶放到我门前然后在敲门的瞬间我拉开门,这个人就可以消失不见。

  我看着这个木偶,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竟然对着一个木偶说话。木偶突然抬起了头来,我没有犹豫,决定一把抓住这家伙。可是那木偶竟然灵活的躲开了,我左右摇晃着身体在走廊里奔驰,它可以原本只可以上下活动的嘴里竟然发出了“哈哈哈”的笑声。

  这笑声听起来顽皮而嘲讽,就好像一个顽皮的小孩恶作剧成功了一样,不过它的笑声更像是一个大人尖锐的声音。

  我马上追了上去,可是木偶那么小,走廊这样的黑,我根本就看不到它。我当时很后悔下班的时候把电闸关了。当我追到楼梯的时候,我发现我是彻底看不到它了,只能听到它嘲讽的笑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我站在楼梯口没有继续追,我知道在黑暗里追捕这样小的木偶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更不会一时头脑发热就去追捕那只木偶,我在部队里的时候就知道有勇无谋的下场。所以我回到了房间里,我要想一个对策来应付眼前发生的状况。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把门锁好之后我躺在床上,就算是再有窍门声我也不会去开门了。我已经找到了门被敲响的原因,既然知道了原因,在想到对策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较好。我心里暗暗发誓,木偶,我会想办法抓到你的。

  不过我想错了。

  我那晚并没有失眠,我睡的很好。早上按时起床洗漱然后打开图书馆的大门,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不这样做还能如何?难道我要找个人诉苦?说我看到图书馆里有一群人?图书馆变了刑场?有木偶半夜敲门?别逗了,谁信?

  这一天的工作很顺利,而且木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之所以可以这么肯定,那是因为每天来图书馆的人并不少,只要有书的地方就绝对不可能让那个木偶有藏身的地方。白天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说,我可以找一个捕鼠器之类的东西,当那木偶路过的话是不是就能抓住它。不过这类想法被我彻底打消了。拜托,拜托了,虽然我跟那木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咋么都觉得那木偶算得上是“类人”,当今的老鼠都够聪明了,我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捕鼠器就能抓住它。

  到了晚上,我按照老样子,下班,吃饭,回来锁好图书馆大门,回到房间,打开电视机,然后就是等了。不过这次我聪明了,我没有把图书馆的电闸关掉,这样只要我想打图书馆任何一个房间的灯都可以。

  不知道是我的胆子够大还是我实在是“没心没肺”,我开着电视机竟然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过来一阵,不过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我竟然也只是把电视机关掉准备好好睡觉了。什么木偶不木偶的东西我早就抛在脑后了。

  我躺在床上,渐渐的想进入梦乡。可是眼前并没有出现梦境的场景,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顿时大脑清醒了,不过我没有睁开眼睛。我记得盲人的听觉和其他感觉器官要比一个健康人灵敏,所以盲人的听觉要高于常人。虽然我不是盲人,但是我闭着眼睛可以让自己的耳朵更加的敏锐。

  流水声是从远处传来的,我的眼睛再也闭不住了。

  “不会是楼上的管道漏了吧?!”

  我从床上坐起身,要知道这里可是图书馆,如果书受损的话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光着膀子连鞋也顾不得穿就跳下床,就在我跳下床的瞬间,我发现我竟然光着脚踩在水里。

  我脑子里蹦出来的念头就是那个木偶一定是搞了什么破坏,我一定要废了那东西!我一下子拉开了房间门,走廊里不出所料的都是水。我光着脚踏着水寻找水的来源。我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没有打开走廊的开关,我怕楼上的水会影响到电路,我如果一开灯的话保不准会把我给电死。当务之急是把电闸关掉。

  关掉电闸之后,我站在都是水的走廊里,我突然感觉到所有门窗都紧闭的图书馆风很大,风一阵阵吹在我的身上。我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我感觉到自己站在海边,海风正一阵阵吹在我的身上。我还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虽然轻微入耳,不过我还是能辨别出来。

  等等!我突然觉得身体僵直了,因为透过轻微的海浪声我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这声音更像是快速的窃窃私语。那速度实在太快,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跟不敢断定她说的就是我所知晓的语言。

  我睁开了眼睛,我沿着一楼的走廊继续前进,当我来到楼梯前的时候。我看到有水不停的从楼上顺着楼梯流下来。我迈上了楼梯一步一步的向楼上走去,来到了三楼的厅堂,那一阵阵海浪的声音把我带到了这里。那声音越来越大,让我更加确定水和声音的来源就是三楼的厅堂。

  我趟着水走进了厅堂,我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沙子中,我踩着沙子的边缘继续向前走。风吹的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又听到了那女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就在附近。黑暗中我看到原本圆形的厅堂失去了边界,一个个高挺的书架都消失不见了。我站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大海,我再抬头看,漫天的乌云。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来到了海边?我转过身,厅堂的大门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提着的心也掉了下来。我看着门,又看着已经发生变化的厅堂,那门好像在给我一个选择,好像是在告诉我只要离开这里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走,我再次仰起头,我看着周围的变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海边”,风越来越大了,那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声也不停地在我的耳边回响。我眼看着厅堂上的乌云越来越多,接着一个闪电,雨点打了下来。

  我顶着雨水在沙滩上行走,我想找到那女人窃窃私语声的来源。我沿着沙滩走着,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在我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尊塑像。电闪雷鸣依然不能阻止我欣赏这尊塑像,虽然我不是很懂艺术品,但是实在没有想到这塑像竟然如此的完美。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半裸着上身,惊恐的转过身,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此时她的眼睛正盯着我,以至于我怀疑我的身后是不是就是这雕刻出的女人最害怕的东西。我身后只有一片黑暗的“大海”。

  我看着这尊塑像,如此的完美,真的很难想象雕刻出这样作品的是哪一位艺术家,我看过画册上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凭借我一个门外汉的眼光,我觉得即使是米开朗基罗看到如此的艺术品也会自惭形愧的。

  我目不转睛,我甚至忘记了我来到这里的目的,那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提醒了我。这一次我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我沿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在厅堂的大门口。我好不容易把眼神从那件稀世的艺术品上挪了下来,我在厅堂的门口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一道闪电下来,我还是看不清那个女人的模样,只是知道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当发觉我看到她的时候便一下子跑走了。

  “等等!”

  我喊了出来。

  我在海风和海浪中拼命的向外跑,虽然我打心眼里有点舍不得那尊塑像。我还是跑到了厅堂的门口,到了门口我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希望再看一眼那尊塑像。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应该说是恢复了原样,厅堂里漆黑的一片,一排排书架映入了我的眼帘。地上的水也消失不见了,更别说沙滩、大海和乌云雷鸣了,一切的一切都像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看着地上,流淌成河的水也消失不见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追那个女人了,因为我觉得既然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那个女人也应该会随之消失不见的。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留恋那精美绝伦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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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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