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买部新手机,然后去营业厅补办一张电话卡,如果我爸爸妈妈他们能联系上我了,打我的手机会打不通的。”
说完我就拉着郝丹要出去,我感觉得出她不是很情愿的但是还是陪着我去了。
楼下依旧萧条,完全看不出这已经是中午了。大多数的酒店都已经关门了,看来的确没有人外出来吃东西。不过也偶尔能看到路上几个行人神色匆匆,没有任何顿足的意思。我们俩走过两条街,一路上都是这番景象,像极了深秋的清晨,只不过天气闷热让我知道了二者的区别。
我来到自动提款机前拿了钱,我们又到了一家电子产品商店,商店里显得格外的冷清,空荡荡的。虽然干净整洁,但是却让我心里感到冰凉。几个营业员白着脸,好像很不情愿的站在柜台旁,看到我和郝丹,先是觉得惊讶,接着又恢复了刚才那种苦相。
“谁欠他们的啊?”
我小声在郝丹的耳边嘀咕。结果我发现郝丹的脸色也很难看,她也小声冲着我嘀咕:“其实他们都是不情愿的,但是好像被迫来这里上班。”
被迫?
我心里在琢磨着郝丹的意思,郝丹也看出了我在揣测。
“我觉得应该是为了‘辟谣’吧,不然不会要求这些人必须来上班的。”郝丹解释说,“这样看起来很正常,不是吗?该营业的都在营业。”
我没有再往心里去,直接去挑选手机了,我不差钱,所以选了一部流行又顺手的,结果这里的营业员白着脸告诉我们这里暂时不能办理补办号码的业务,让我们去营业厅。这营业员看起来有很大的积怨一样,她不想说太多的话。
付过钱,我和郝丹又来到了街上。
“有没有觉得这座城市就好像我们两个人的一样,没有……”
我话还没有说完,在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几个行人,他们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的停住脚步,但是明显速度减缓了。
我看到一辆车的下面都是血迹,郝丹拉住了我的胳膊,很害怕。我带着郝丹停住了脚步,一个交警在听司机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没有看到受伤者,大概刚刚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我看到交警跟这个肇事者在说话,但是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交警和肇事者看了我和郝丹一眼,我也照顾到郝丹的情绪,所以没有继续停留。可是刚才的那两对眼睛,让我觉得不自在。
“现在只要去把电话卡办出来,说不定会有我爸妈打来的电话。”
我还是满怀希望的,我不觉得我会一直倒霉。我也不相信就算“隔离墙”内爆发了病毒,我的父母就会真的中彩。
“补办手机卡的话,是需要身份证的。你回来的时候钱都已经没有了,身份证是不是也……”
“当然没有,那些绑匪当时的确是拿走了我的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拿走了,但是钱包又甩给我了。不过趁乱的时候,我的钱包还差点就丢了。”说着,我从身上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营业厅里的营业员也是板着个脸,当时看着那种表情我就想问他是不是活不起了?现在什么事情都没能证实,为什么就一定把事情想的那么坏呢?
说起来,补办号码的事情还算顺利,也许那个营业员也根本就不想面对我。办好之后,我马上开启了手机,我先给父母的手机打了电话。但是打不通,于是我犹如自我安慰一般的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们,让他们给我打电话。
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告诉自己。
“直升机!”
我对郝丹说。
可是郝丹并不那么惊奇,她回应道:“这几天一直有直升飞机在往‘隔离墙’里面飞,我听有的人说,是派了专家来为生病的人治病。”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一定是生病了,不然的话“隔离墙”内不会那么“安静”的。紧接着我又拉着郝丹去超市买东西吃,我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很饿。
超市里,有顾客,但是很少,都是匆匆的买了一些水和面包、方便面之类的东西,然后马上就离开了。
“你都不知道,刚刚修起来‘隔离墙’的那天,所有人都来疯狂的抢购,水啊什么的脱销了两天,现在好起来了。”
我还是觉得他们实在太夸张了。
我和郝丹来到了蔬菜区,这里的一个导购让我和郝丹的心情好了很多,那是一个看起来岁数不小的女人,叫她老太太也不为过。
“闺女,来买点洋葱吧!”
这老太太根本就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冷漠和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我想大概也是因为那帮人都不愿意出来上班,超市才不得不雇佣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吧。
“你们俩不知道吧?墙那头的人得病了,所以每天都有飞机送大夫去给他们看病,你们都不知道吧?洋葱是好东西,增强抵抗力,吃了这个不得病,肯定不会被‘隔离’。”
我们能看到这么积极的老太太心里也非常的开心,也就买了两个圆葱准备回去吃。其他菜也买了不少,还买了零食。
“小雪,你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就没想过要报警吗?”
“报警?”我笑了,“别傻了,遇到那种事情有几个人会相信,若不是咱们俩认识了这么多年,突然窜出一个人跟你说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会信吗?而且那些绑匪也都死了,警察去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来,我现在只想联系上我爸妈,他们有的是人脉,这点破事儿还能搞不明白吗?”
走过萧条的街道,过马路也根本就不用看车,根本就没有几辆车路过。我们回到了郝丹的家,我看她的情绪不高。也清楚女孩之间的心思,我劝慰她:“丹子,别瞎琢磨了,我相信咱们爸妈根本就不会被传染,只是市中心有人得了病,暂时把咱爸妈给‘隔离’了,早晚会联系上他们的。”
郝丹终于有了笑容,接着我们俩就开始情绪高涨的做饭,心里大概都在想,事情早晚都会过去的。
饭做了一个下午,这对从来不怎么做饭的我们俩来说已经算不错的‘成绩’了。只是偶尔我能听到郝丹在唉声叹气,没有想到我到是成了安慰别人的人了。
“丹子,别担心了,最近我遇到这么多的倒霉事都没担心,你怕什么啊。放心吧,咱们爸妈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等到‘隔离墙’的门打开了,我们就去接他们。”
嘴上是这么安慰别人的,但是我却觉得感觉很奇怪。
晚饭的时候,为了分神,我们俩一边打开电视机看电视一边吃饭,没有想到电视上在一直播放偶像剧,竟然没有广告。
“真难得,电视剧也可以一次看个够了。”我对郝丹说。
“最近几天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播电视剧。”郝丹回答说。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
“是啊,所有的节目都停了。”
“连新闻也是这样的?”
“是啊,什么都不播,就是电视剧。”
我没再多问,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就在刚刚收拾好饭桌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过只是响了两声,当我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上面现实了一个很陌生的座机号码。是我们本地的号码,我马上就把电话拨了回去。可是却发现打不通,竟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打不通了,会是谁打来的?又为什么会打来电话?会不会是“隔离墙”里面的医生打电话告诉我关于家里人的事情呢?
我又拨了两次那个号码,竟然还是打不通。于是我也就放弃了,不过我一直把电话带在身边,希望如果再有电话的话就接听。晚上的时候,我们睡的很早,因为这一天走了太多的路,所以我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躺在我身边的郝丹是不是也会根我一样,早早的就睡着了。
睡的很熟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枕边的电话响了起来。若是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会很不开心然后按掉电话。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电话在一直响,突然想到了晚上吃过饭之后的的那个电话。
“谁啊,这么晚。”
郝丹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她都不会记得这句话了。
我马上看手机上的号码,竟然依然是晚上的那个号码。我理解接听了。
“喂?”
我放大声音,但是却把声音拖的很慢很慢。
可是电话那边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类似于广播调频的声音,我还觉得那声音里参杂着呼吸声。
“喂,你谁啊?”
还是没有说话。
“爸?妈?”
这个时候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明显增大了,我听到了说话的声音:“…雪…”
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我却听不到这句话的全部。不过我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就是,电话那边是我父亲。
“爸你是吗?”
我赶紧问了一句。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更大了,接着我父亲又说话了:“…雪…救,明晚…八点…东华区…商厦…记……”
电话那边一直都很不清楚,我又问了一句:“爸爸,说什么?你和妈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