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凌云鹤选择相信自己是看错了。她告诉我,她当时觉得那张桌子靠近窗户,虽然是深夜,但是毕竟是繁华地段,不管什么时间都会有车路过。也许就是窗外的的车灯晃的光,让人觉得那是人影。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的话,也许凌云鹤还能安慰自己,可是又连续发生了两天,这足以让一个女人坐立不安了。
“我有幻觉?这种事情有一天倒是可能是我有幻觉了,但是这都几天了。”
凌云鹤找到我之后跟我埋怨,搞得我想用“幻觉”来暂时让她安慰一点的法子都没有了,被断了后路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行!今天晚上我陪你!我就不信了这人进来之后什么也不偷,就坐那。”
这个时候我跟凌云鹤就坐在咖啡店里,看着凌云鹤说的那张靠窗户的桌子。一对早恋的小屁孩坐在那卿卿我我,真没法想如果他们俩知道晚上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出现了,是不是还有心情坐在那喝咖啡。
老实话讲,凌云鹤的担忧是有隐晦的。不然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她不打电话报警?我心里的隐晦跟凌云鹤是相同的,但是心知肚明却谁也不说。
酒吧我让伙计帮我打点好,我在咖啡店打样的时候来找凌云鹤。晚上的时候,我跟着凌云鹤来到了二楼,她先把房门锁好。来到了里间,电脑开着。靠窗户的地方我看到了临时搭的床。
“你看,这是白天的监控。”
凌云鹤让我好好看着显示器。白天的咖啡店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么是情侣来喝咖啡,要么是白领来减压力,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先从白天的监控找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先是大概浏览了一下,然后就是在某个时间段里细细的看,看了一个小时之后我的眼睛都花了,而且困意绵绵的,我根本就看不懂这里有什么玄机。
凌云鹤为我倒了第四杯咖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再喝我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我对凌云鹤说。
“时间也不早了,你切换一下画面,一会儿应该就能看到我们想看到的东西了。”
听了凌云鹤的话,我突然茅塞顿开,我二话没说来到外屋准备打开门锁。凌云鹤当时就慌了。
“你干什么啊?”
我没说话,我马上来到了楼下。凌云鹤没有跟下来,只是站在门口问我要做什么。我来到一楼,虽然漆黑一片,但是我还是按照印象里去找开关。这个过程挺冒险的,谁知道在我开灯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有人坐在那张桌子旁边了?
我开了灯,一楼整个亮了起来。然后我迅速的回到了二楼。
“你去楼下干什么啊?”凌云鹤问,“你把楼下的灯点亮了?”
“怎么了?心疼电费?”
“不是,我就是好奇你点亮灯做什么啊?”
我坐在电脑前面回答说:“是为了等那个家伙出现了,我们就可以在这看到了。”
“但是如果我们开灯了,那个人就不来了怎么办?”
我听了凌云鹤的话觉得有点好笑,这么个精明的女人会说这么蠢的话,真不敢想象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我说:“如果没有出现的话那就是好事,说明来的人还避讳这里有人,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凌云鹤没多说话。我想她也清楚,再多说话就肯定会靠到我们最不想提起的话题。但绕来绕去其实还是我们俩也不可能不明白,如果楼下亮着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就是最好的。但是郑阳临死前那一幕,谁也不好说什么,说多了就觉得是吓唬自己。
下面的灯亮着,我们可以把楼下看的一清二楚,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收进眼底。我懒塌塌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的显示器,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肩膀生疼。
“唉?”
我抬头一看,是凌云鹤的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显示器上的分画面,是靠近窗户的桌子旁边有一个人影,在灯光下我还是管那玩意儿叫人影。因为黑乎乎的,我直接想起来了郑阳床下的“女鬼”。这一次不是“女鬼”,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肤色看起来很黑很暗。
“鬼!”
凌云鹤并不情愿说出这句话来,她绝对是情不自禁那种情况。
这身影晃晃悠悠的坐到了靠近窗户的桌子边,一动不动。破烂的衣服,好像已经朽的快破碎了,为什么这鬼会出现?我不知道,我和凌云鹤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过了一会儿那身影缓缓的起身。然后走向刚刚来的方向,我赶紧再看互相连接的画面,可是原本这个“鬼”该出现的地方却没有它的影子。
这鬼消失不见了,我看了楼下所有的监控画面,但是根本就找不到。
“你倒回去,看看是怎么进来的。”
凌云鹤提议说。
于是我开始寻找这个身影第一次出现的时间,不过我不管怎么找,这鬼都是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就是对着靠近窗户的监控画面。
我从另外靠近窗户的监控画面里也根本再也找不出这“鬼”的身影,难道它是突然出现的?用“突然”这个词好像也不太恰当,总之我没法形容了。不管怎么样,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鬼让我和凌云鹤感到摸不着头脑。
我们俩对着监控画面整整一个晚上,一直到天大亮了,伙计来开门的时候,我们俩才下楼。看着那个“鬼”坐过的位置,心里怎么都觉得别扭。
“我该不会也被‘鬼’舔吧?”
凌云鹤的话没让我感到害怕,我就是觉得恶心。
接着凌云鹤决定不再住在二楼了,她宁愿出去住酒店。
“你觉得会不会……”
我当时想问凌云鹤怎么考虑这件事情的,凌云鹤竟然白着脸对我说:“别说了,想多了不是好事,你也懂,我先躲两天吧。”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你们几个感觉到害怕吗?我反正是不害怕,我对这件事情的感觉就是惊奇。咖啡店,空荡荡的咖啡店,半夜,竟然会有鬼出现,而且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咖啡店的椅子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就连监控器也找不到这家伙来的地方,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后来的几天,凌云鹤一直在我的店里待着,白天偶尔回咖啡店里看看。她不怎么喝酒,只是跟着我聊聊天,不过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好像我们俩做了什么普通朋友之间不该做的事情。
我觉得我跟凌云鹤的心态没有本质差别,她是因为害怕而不愿意提起,我是因为既然那家伙没有伤人,何苦要费神去想呢?不过这种想法有止步的时候,止步于何承志的一个电话。
若不是何承志的电话,我都快想不起来我生活中还有这么一个人了。我见到何承志的时候是在他的住所,一所很大的房子里。何承志请我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眼圈有点黑。
“我说高级白领,你这一天天的不去上班,在家干什么呢?你以为跟我一样是开店的啊?”
“我找你来是有事的,”何承志倒是单刀直入,“还记得我们那次的‘通灵游戏’吗?”
我默认。
“郑阳死了之后,大家都觉得没事了,事不关己就一切高高挂起。”何承志的样子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不公正待遇,“但是现在我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好。但是我还是嘴上捡点好听的讲:“你别逗了,你出什么事儿了?看你小伙子挺好的啊。”
何承志笑了,这表情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复杂,那是一种无声的辩解。
“你愿意在这里陪我吗?”何承志问我。
“你怎么了这是?”
我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一下子打了回来。
“别欠啊,”何承志说,“你陪不陪吧?”
“你小子取向出毛病了啊?”
虽然嘴上这么讲,但是没有办法还是要留下来陪他。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有点饿了,于是何承志去厨房里做了一些简单的饭菜,从他忙碌的背影上,我只能看出来一些小心翼翼,好像有一丁点多余的声音都会把他吓一跳。
吃过饭,我和何承志坐在沙发上,谁也不说话。这让我想起了贾晓鹏,那天见证了郑阳的遭遇,那天晚上贾晓鹏就是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我琢磨着何承志到底是看到什么了。我随手拿起一份报纸,随意的翻动着。何承志竟然在这个时候才发觉我的无聊,他打开了电视机,但是却没有换频道,他只是打开电视而已。
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久,我认识何承志这么久,我们俩就没有这么相对无言过。这种时候谁都会多想,我先是想起了前几天跟凌云鹤经历的事情。会不会何承志遇到的事情也一样?
时间就这么过着,我甚至在沙发上打盹。何承志根本就不管我,只要我陪着他就行了?除了这事儿我就不知道他找我来干什么了。
只见电视屏幕一闪,我醒了过来。电视机是被何承志用遥控器关闭的,我还以为这小子是良心发现了,看我在沙发上打盹所以把电视关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就在我心里骂他不会做人,应该让我去房间床上睡觉的时候,何承志这小子竟然用手拍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