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魏如宜颤抖的问我,“金爽也是失踪了?”
“我想你大概是想说,她的‘失踪’跟朱萍是一样的,”我又犀利了一次,“也可以这么想,当时我跌到楼下之后就晕倒了,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也不知道,说不定金爽也在昏迷时候被拉进了血色的沼泽当中。”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魏如宜突然失控让我措手不及。
“宜姐,你冷静一点,别害怕。”
李元斌一把拉住双手撕扯头发的魏如宜。
“你们还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别撒谎了。”
我很直接的顺水推舟,我在医院里的时候就不相信这三个人的话,因为没有人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把心里的话托盘而出。
魏如宜坐到了我的身边,稍微冷静了一下,她不停的盯着脚下,然后把脚微微的抬离地面。我想她大概是害怕脚下会变成血色的沼泽吧。
“不是我们想要骗你,只是还不是时候告诉你我们遇到的事情。”赵诚的表情有点扭曲,他双手插在兜里,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有心思扮酷。
“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没有必要撒谎,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们还觉得我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那么我想我也可以离开了。”
我站起身想走,因为觉得这三个人根本就不值得接触了。不信任我?开什么玩笑,我们遇到的事情可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瞒着我有什么用?
他们拦住了我,魏如宜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离开,看起来她在哀求。
“别走,咱们一起可以想想办法。”李元斌说。
“你可以走,”赵诚有几分不屑,“想想你的父母,再想想你自己,你看一眼宜姐现在的样子,就该知道这事情跟我们的性命息息相关。”
我不想离开了,父母,我,我们的命,这就是我留下的理由。
“既然不想让我走,就说说原因。”
李元斌看起来还算是个能说明白事的人,他对我讲:“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就是你是经历过两次这种事情还能活下来的人,你见证了这种怪异事件。第二个原因,我觉得你还不知道,但是却是我们经历过的。”
“嗯,”赵诚有点沉不住气了,“我的弟弟死了,我现在面对现实,他死了!但是他的一个同学也在我见过他之后‘不见了’,我弟弟的那个同学绝对是明白那个狗屁‘纸条’不是啥好东西,打死他也不会去碰的,但是他失踪了。”
“我未婚妻也一样,她消失在卫生间的隔间里之后,她的母亲几乎哭瞎了眼睛,有一天我去看她,她在房间里尖叫,那声音跟我未婚妻的叫声如出一辙。当我跟未婚妻的父亲打开门之后,房间里的东西乱成一团,根本不见了她的踪影!那是二十多层高的楼!”
李元斌说完之后,魏如宜也冷静下来了:“还有我,我的儿子‘失踪’之后,我和丈夫都发疯了一样的想找到儿子,可是我的丈夫也同样的失踪了,没错,我们撒谎了,根本就不是丈夫跟我离婚了,而是我丈夫也……‘失踪’了 ……”
“应该还有一个原因把你们聚集在一起吧?”
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然后看着我。他们应该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李元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这种小瓶子我是见过的,有些商贩会把这个小瓶子装满“相思豆”来贩卖。李元斌拿着这个瓶子靠近我的脸,这次轮到我大惊失色了。
我在瓶子里看到了一张“纸条”,更确切一点的说,那是“纸条”的一个部分。我好像看到了瓶子里装着活物一样,我马上身体向后仰。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你不用害怕,”李元斌收起了这个瓶子,“其实很多人都有这个东西,只不过别人都不知道罢了。”
“不,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也捡到了‘纸条’?”
“这是宜姐儿子的,这是那张‘纸条’上的一个部分,这是我们可以直接接触到的‘证据’了。”
“什么意思?”
“刚才我们也说了,不仅仅是捡到‘纸条’的人会出问题,他们身边的人,跟他们有关联的人,好像也难逃厄运吧。”
虽然李元斌把话说的凶巴巴的,但是我屋无力反驳。我开始联想了,朱萍跟我的关系是朋友,金爽跟我的关系也算是朋友,也就是说,我“倒霉”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这又好像会成为一个循环,会不会我的父母也受到牵连呢?
“你也想活命,想活命的话我们就应该站在一起,我们也找过几个遇到了类似事情的人,都他妈的以为天下太平了一样,说什么‘不想再考虑这件事了’‘已经够伤心了’,早晚都得死去。”赵诚越说越激动。
“现在你们怎么打算?”
“我想不管怎么样,先凑齐四个人再说,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力量!我们觉得‘纸条’的事情应该跟诅咒有关!”李元斌的眼睛亮了。
“你认为是诅咒?”
“不然我们也解释不了这‘纸条’的来由,我们这两天也想了,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加入我们,我们都要去找一个高人指点一下。”赵诚说,“这几天我们联系了一个高人,准备过一会就去找。”
高人?
不是我觉得他们做事鲁莽,我能理解他们被逼上梁山的感觉,盲目求助的话也就是试试运气。这次我爽快的答应了他们的想法,一起去找那个“高人”。
不过事后证明,哪怕就是在那种时刻,还是有真正的骗子出没的。例如我们后来找的这个“高人”,这“高人”家住郊外。好似所有的高人都得证明异于凡人,怎么才算异于凡人呢?就是“远离喧哗”,可是真的进了深山老林远离了世俗却又断了财路,所幸就边缘化了,来到了城郊。
城郊的一座旧屋里,我们见到了这个所谓的“高人”,白话了很长时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元斌事前跟我们说好了,“高人”是真神人,让他推算我们求他的事情,如果这个人真的神,那么我们不用说什么,他也会知道。
事后,此“高人”挨打了,赵诚干的。原因是赵诚迫不及待的追问我们找他的愿意,“高人”根本就什么也说不上来,赵诚火了,揍了这个骗子,一直到他承认自己是骗钱的为止。
“现在怎么办?”
赵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在门外问我。
魏如宜好像失了魂一样,一言不发,李元斌也无可奈何了。
“我有一个去处。”
我对他们三个人说。
虽然我的专业的法律,但是社会学的课上我认识了一个教授,都说独身的女人性格会很奇怪,周教授就是这样的人。她性格怪僻,但是心直口快,而且有很深的文化底蕴,我通常都觉得这样的人极具煽动性。当然她能把比较枯燥的社会学讲的比较活力四射,班上有个男生就一直很迷恋这个半老徐娘。觉得这种女人很有魅力,很有气质。
也正是这个男生跟我说的,周教授其实钻研的问题不仅仅是社会学,她对历史深有研究。后来我一直跟周教授的关系密切,当时朱萍甚至说我跟周教授接触多了绝对会成为“女权主义者”,并且跟她一样独身。
这次我想到了周教授,我们俩算是忘年交,而且我深知她的兴趣。现在我们手上有“纸条”的残片,也许她会给我答案。
周教授家门口,我,李元斌,赵诚和魏如宜。
我已经提前跟周教授通过电话了,所以门铃声音未落,门就开了。周教授依然是老样子,认识她三年了,一直不觉得她老。进门之后,她没有说多余的话,让我们坐在沙发上,然后她在那套精致的茶具前面忙乎了一阵,过了一阵便让我们品茶。
赵诚是硬着头皮一小口一小口喝茶的,品完茶水之后,我说明了“来意”。当然我没有把经历的事情告诉周教授,周教授也没有询问起我住院的事情,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他们三个是我的朋友。”
说完,我就把他们三个依依介绍给周教授。周教授点头示好。
“我朋友李元斌他们在一个村屋里找到了一本族谱,但是在带回来的过程中不小心遗失了,很有可能是被人偷走了。包里只剩下那么一点的残片。虽然家谱没有了,但是还是希望您帮忙鉴定一下,这样也能甘心。”
我没把谎话说的太多,说得越多破绽越多,我说了这些,就算周教授觉得我撒谎,她也说不出什么来。李元斌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装着“纸条”碎片的瓶子,递给了周教授。周教授并扶了扶眼镜,看得出她对这个东西很有兴趣。
周教授并没有贸然的取出瓶子里的东西,她轻轻的转动着瓶子。这期间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都在希望周教授给我们一个答复。
周教授对我们说:“这东西暂时先留下吧,明天晚上的时候你们再来,我要花点时间研究一下。”
没多久我们就离开了周教授的家。
“把那个东西给周教授没有问题吗?”
当我们来到楼下的时候,李元斌问我。
“不会有事的,周教授只是研究一下。”话到这里,我觉得我会错了意,“你是说‘纸条’的碎片会不会让周教授遇到……”
有些话还是留在嘴边别说出来得好。
“应该不会吧,”魏如宜说,“这瓶子咱们带了那么久也没有出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点点头,也希望不要牵连到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