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七个故事:混乱日3
冷水寒2017-07-05 21:013,222

  邱锦没有丝毫的忌讳,我的担心有些多虑了,任吉丹心很细,我实在是怕他看出破绽来。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别着急,接下来你就会知道任吉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踩在石子上透过鞋底也能让我的脚掌感到生疼,我和邱锦跟着任吉丹来到了门前,拉开了木门,我们走进了宽敞的走廊,任吉丹打开了走廊里的灯。我觉得这走廊的灯光下可以照出一些气体来,因为我闻到了一股气味,一股东西放了很久的气味。

  “你们俩请跟我来。”

  任吉丹的话不仅有些文邹邹,而且我感觉还过份的客气了。

  走廊旁边的一处拉门前,任吉丹停了下来然后拉开门,我看着任吉丹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顺畅感。

  这是任吉丹家的茶室,他托着厚重的眼镜坐到了地上的垫子上。然后示意我和邱锦也坐下来。

  这感觉非常不好,我还是能闻到一股怪味,而且这怪味有些熟悉,就像很多气味我们都味到过,但是如果不浓的话根本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当然还有一种例外,那就是这种气味过份的刺鼻,同样会让人难以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味。我在茶室里闻到的气味就属于后者。

  “我们来找你是因为……”

  邱锦有点不耐烦了。

  但是任吉丹却没有着急,他开始了一道道的饮茶顺序,洗茶,泡茶,然后倒茶给我和邱锦。

  “香吗?”

  任吉丹突然问我们俩。

  “这茶真的很……”

  我不知道邱锦是不是想敷衍或者拍任吉丹的马屁,但是我实在是被那股越来越浓的味道熏得受不了,我压根就喝不出茶的味道来,更别说茶香了。

  “啧啧啧啧,”任吉丹摇着头,灯光不算亮,我甚至怀疑他的眼睛会随着他摇头一下子掉下来砸翻他面前的茶杯,“我说的可不是什么茶香。”

  “你小子别绕弯子让我在我女朋友面前丢脸行不行?”我故意调一调任吉丹这小子。

  “哈哈哈,”任吉丹的笑真生硬,“行,我也知道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不卖关子。”

  任吉丹站起身,来到茶室间的边缘,那是扇拉门是连接他的书房的。他用力拉动了通往书房的门,门开了,靠着门边竟然堆叠着一摞又一摞的书,大多数都是旧书。我也想起来了那种气味,那是纸张的气味,而且是那种有点受潮的纸张发出的气味。

  怪不得我记得这股味,在图书馆上班的时候也偶尔会以为图书处理不当而闻到这股味,可是图书馆里的味道远不如这里的浓。

  “你们是因为书的事情来的吧?”

  任吉丹敞开了房门,然后回到垫子上坐好。

  “你都知道了,”我淡定的回答,“那我想听你说说关于书的事情。”

  一开始我以为我要面对的只跟图书馆借出来的书有关系,但是这个时候我发现我要面对的可不只是那几本被任吉丹借出来的书了。看样子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昨天晚上图书馆是你们俩烧的吧。”任吉丹的眼睛在厚重的眼镜片后面盯着我们俩。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我觉得没有必要,其他人都认为图书馆着火是因为昨晚我和邱锦勇斗“暴徒”,“暴徒”烧了图书馆。我为什么自找麻烦承认是我们烧的图书馆呢?

  “是我们做的,”邱锦竟然如此回答,“你该说说你知道些什么了吧。”

  “东子,你女朋友可比你爽快多了。”任吉丹先看看我,然后再扶扶眼镜继续说,“既然你们也爽快了,那我也不避讳什么了。”

  我情不自禁的扭头看了看堆满书房的旧书,总觉得有眼睛在那堆书里面看着我。

  “事情有些漫长,二位不要着急,可以尝尝我这上好的铁观音。”任吉丹到是自己饮下一口茶水不慌不忙,“我平时也不喜欢工作,每天写点东西,我也有自己的理想,我想写出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来。”

  我觉得任吉丹说这话很让人费解,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他不熟,不好打断这个骨瘦如柴的家伙。

  “但是编辑觉得我写的东西不深入,太肤浅,甚至有一次跟一个出过两本书的家伙一起说话的时候被这人冷嘲热讽,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自己写不出什么深刻的东西是因为经历的不够深入,不够透彻,也有人建议我到外面走走去,但是我实在太懒了。还觉得到外面乱跑也是浪费写作的时间,于是我就决定有一种‘借鉴’的方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孔老夫子曾经说过‘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书啊可是好东西,都是前人的精华所在,只要好好读书就能体会其中的深刻含义,我中华大地林林总总的奇观都会浮现在脑海之中……”

  任吉丹果然还是那么神经兮兮,简直就是读死书的书呆子,说话也是文邹邹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忍受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可是我发现现在有些书更是肤浅至极,于是我就先去了你们图书馆借书,找了一些适合的历史方面的书籍,然后又去了旧书摊和旧书屋,因为我喜欢闻那股‘书香’,只有这种‘书香’才能激发我的灵感。一开始我只是买了几本罢了,每天我都会到院子里读书,时而翱翔在古代战场当中,时而周旋于古代宫廷的政变纷争中,看过《资治通鉴》吗?简直让我爱不释手……”

  我假装咳嗽两声提醒任吉丹不要跑题,任吉丹的表情也从沉醉变成了恍然大悟回到了现实。

  “事情就从前不久的一天说起,读了一阵子书,我开始动笔了。开头是最不好写的,所以每天也写不了多少字,大多数时间我还是在看书。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躺在房间里睡觉,外面有弹琴的声音,那曲子呦,美死了。我赶紧跑到了外屋来,把门轻轻的拉开一个缝看着外面,月光下看不到一个人影,但是那曲子还在我耳边回荡……”

  我觉得任吉丹的这段经历跟我第一次在图书馆里看到的某个场面很相似,我便没过脑子一般的问他:“你觉得那是梦吗?”

  再次被打断的任吉丹回答说:“你我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邱锦只是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

  任吉丹继续说:“第二天整个白天我都在回味前一夜的琴曲,太美了,简直要把我带进自然风光当中了,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写书了。这天晚上,我又听到了琴声,这一次我更加小心翼翼的拉开了外门,这一次我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人在听琴一个人在弹琴,就在院子里的树下。我那个紧张那,紧张的我闭着眼睛背靠在的门边,可是那琴声突然小了,渐行渐远的意境,等我再探出头来往外看的时候树下什么人也没有了……”

  我有点坐不住了,虽然知道那都不是梦,他也看到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现象,但是总不能就这么听他继续往下讲吧?

  “到了第三天,我简直就是在盼着天黑,我又恍惚觉得我见过这两个人,没错,是在某本书里见到的!”

  任吉丹几乎大叫起来。

  “我知道你遇到了谁,‘高山流水’的知音。”邱锦的脸上也挂着些兴奋,该不会也被任吉丹这个家伙“传染”了吧?

  “啧啧啧啧,东子啊,你这女朋友可比你有见识。没错,那就是俞伯牙和钟子期!那可是‘高山流水’啊!我听到了绝世名曲‘高山流水’,那个白天我觉得我问思如泉涌,开头很快就写好了。不过,俞伯牙可不姓‘俞’,其实他就姓‘伯’……”

  如果以前我听到有人说见到了俞伯牙钟子期我绝对骂这个人是疯子,但是现在我只想听任吉丹继续讲他的事儿。

  “后来呢?”我为了加快他的速度赶忙追问,“‘知音’总不能每天晚上都弹琴听琴吧。”

  我越来越觉得任吉丹有些疯癫了。他听到我这样发问,脸色突然拉的老长,那副厚重的眼镜差点掉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依然想去听琴,那晚只有伯牙一个人坐在树下弹琴,我觉得我真的看到了高山万丈河水奔流,我觉得那晚我就是钟子期,我就是他的知音啊!于是我站起来拉开门就要往外走,伯牙只顾着专心弹琴,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突然我听到院子里石子被踩得‘吱嘎’作响,这声音我知道,有人在上面踩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声音。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树后,一股嫉妒的感觉冒出来了,我觉得那就是钟子期,真正的钟子期出现了。不过我发现从树后出现的人身材高大,一身战场上穿着的长衣,手里拎着一把长剑,脸上带着一张假面……”

  “假面?”我也融入到了任吉丹的描述中去。

  “就是面具。”邱锦替任吉丹回答我。

  “那人拎着长剑站在了伯牙面前,可是伯牙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他只沉浸在高山流水之中,我想叫却叫不出声,不知道该怎么喊什么。剑起头落,就连伯牙的琴也被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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