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要通知公司。”吴医生看着有些乱的病房,对其他人说。
我盯着病床上的男人,男人又进入了刚才的昏迷状态了。我也应该离开了,这个时候他们几个应该正在处理病房里的事情更不会注意我天花板上的我了。我把那块天花板恢复原状之后开始朝着那个爬到天花板上来的房间爬去,我确定房间里除了箱子再也没有别的人之后便跳了下来。然后飞快的跑到了楼下铁栅栏门的旁边。
事后我把在楼上看到的情况通过“蜂眼”汇报给了“邓淼”,从“邓淼”的口气里我听出她对我的发现显得有些意外,我有个想法就是这个“不会醒过来的人”说不定是个科学家,不知道何种原因“天塔”公司将他用昏迷的方式囚禁了起来。她在电话那边询问我这个男人的特征,我把男人的模样告诉了她。
“你要继续留意‘畅清院’里的动向,这个人既然被‘天塔’公司隐藏在那,必然是有重要原因的。我这边会加紧调查。”
与“707”汇报完毕之后我也在想这个“不会醒过来的人”会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是一个科学家?如果非常著名的话,我一定会对他有印象,比方说李宁格博士。但是我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印象,那么“天塔”公司囚禁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后来我也仔细的留意了一下“畅清院”里的气氛,陈美丽医生的浓妆遮掩不了她的低落,吴医生温和的笑脸也变得收缩起来,最重要的是我始终也没有再见到钱护士和赵护士,甚至在半夜里我也再也没有听到开门出去的声音。那两天我也始终不敢到楼的顶层去。
事情的进展发生在我去吴医生办公室送东西。当时是下午,张卓娅去了病房,我把整理好的病例送去给吴医生。我在他办公室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我听到门里面有人在说话,是吴医生在与人通电话,所以他并没有听到我敲门的声音。于是我大力的敲了敲,我听到吴医生在办公室里叫我进去的声音。
大概吴医生以为是陈美丽医生来找他,所以看到是我的时候便对电话另一边说“请稍等一下,我稍后拨过去”。当时吴医生的脸涨红了,刚才的通话应该是非常不顺利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努力的隐忍着怒气不敢发作一样。我把东西放下了,不想再做停留。当我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吴医生突然对我说:“小红,你去陈医生的办公室,告诉她我找她有事。”
吴医生在接过电话之后便要找陈美丽医生,看来他们俩是要谈一些重要的事情,那通电话恐怕也是“天塔”公司打过来的。我离开了吴医生的办公室去了陈美丽医生那,把吴医生找她的事情转告了她。她说稍后就到。
我并不想错过他们俩的这次谈话,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偷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呢?当时我来到“畅清院”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可以使用的窃听装备,我受到的训练也是少的可怜,我不是什么专业的特工。这个时候天花板就又有了用处。
我是在不远处卫生间里爬上去的,我走到女卫生间里锁好门,然后站在马桶上顺着水管爬了上去,我应该觉得万幸,虽然“畅清院”建立的时间不算长久,但是毕竟“天塔”公司还没有对这里进行进一步的改造,卫生间里的天花板与外面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天花板里要小心着水管,上面也显得有些潮湿。
我爬到了吴医生办公室的上方,微微掀起一块天花板,我的心怦怦直跳,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张。爬天花板陆陆续续的也有几次了,我恐怕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吧,如果这次天花板掉落下去一块,或者是我不小心掉下去了事情就败露了,我如果败露了该用什么借口呢?薛宇他们恐怕也不会知道……
我心里乱糟糟的,我从缝隙当中看着办公室里的情况。吴医生当时把椅子扭转到内侧,后背对着办公室的门。陈美丽医生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
我能听到陈美丽医生在说这句话之后还带着沉重的鼻息。
“刚才我与公司的人通话了,说明了一下咱们的困难……”
接下来吴医生给“天塔”公司打了电话,这一次吴医生用的是电话会议的模式,我在天花板上勉强能够听到下面吴医生、陈美丽医生与电话另一边交谈的内容。他们交谈的内容正是围绕着那天“不会醒过来的人”突然醒过来这件事情说的。
“现在陈医生也在这里,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情我们也觉得非常意外,自从上一次……”吴医生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醒过来一次之后,这次他又醒过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钱护士与赵护士也与你汇报过当晚的情况了,而且钱护士……”
吴医生和陈美丽医生对着电话那边说明着“畅清院”的困难,什么钱护士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受伤了,还说这里的设备不齐全,担心不能完成公司交待下来的工作。我听得出来,吴医生和陈美丽医生这是在担心事情完成不好要承担责任,两个人的意思是说希望公司能够将那个“不会醒过来的人”转移到其他地方。电话那边告诉吴医生和陈美丽医生说公司会考虑“畅清院”的情况,会尽快给出指示。
挂断电话之后,我本来想马上离开,可是为了听到更多的内容,我便稍作了停留。
吴医生坐在皮椅子上用力的朝后躺了一下,无奈的说:“这种事情还是少沾惹为妙。”
“但是‘畅清院’的资金运转呢?公司上面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不高兴呢?”陈美丽医生把担忧说了出来。
“不会的!”吴医生似乎并不担心“畅清院”运作的问题,他还有其他顾虑,“公司当初安排我们到这里就已经说明了这里的未来发展,这里正名是必然趋势。我只是担心公司送来的这个人,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的身份,而且公司为什么要把这个人藏在这里?这些我们都不清楚,还有那两个护士,她们俩对咱们是什么态度你应该了解……”
吴医生犹豫片刻,接着讲:“所以依我看,这个人在这里也是累赘,这次工作完成的好了,公司会觉得这是我们理所应当的,反正建设资金一定会拨付过来,如果做的不好了,那就是麻烦事,这一次我们已经遇上麻烦了,如果让楼上那个人在我们这里出了问题……所以还是把这工作送出去为妙。”
陈美丽医生问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的太清楚,大概是问如果“天塔”公司将这个“不会醒过来的人”转移的话会送去哪。
吴医生是这样说的:“你来之前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也提起过,我说楼上那个人的状态看上去有点精神失常,不如送到精神病医院去,这样才是最好的匿藏地点,就算这个人有什么举动,也可以归到‘精神病’的病态行为上去!”
陈美丽医生小声问了一句,我没听清楚,吴医生是这么回答的:“公司的福利政策里面可不仅是我们这个‘畅清院’,那份文件当初我是看过的,公司有意图并购一家主治精神科的医院,所以我才那样建议的……”
我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我转过身开始朝着卫生间的方向爬过去,我跳回到卫生间,关好天花板之后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脸也洗了洗,然后出了卫生间的门。
就在卫生间门口,我发现有个人正在等着我。是清洁工,她一脸的不高兴和紧张,手里拿着钥匙惊讶的看着我说:“你一直在里面?”
我觉得心脏的负荷快要到极限了,我点点头。
“我敲门那么久,你怎么都不吱声呢?我刚才想打扫一下,怎么也打不开,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我慌忙解释说刚才听到了敲门声,但是拉肚子,回答的声音太小了,她没有听到。
“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呢,赶紧去休息一下。”
清洁工这样说我才知道自己的脸色当时已经被吓得有多么的难看。我不想在这里再做停留,赶紧离开了卫生间。我一边往医务室的方向走一边想,如果当时清洁工去拿钥匙回来打开门,看到我的护士装放在一边,卫生间里却空无一人只看到天花板被掀起来,会带来怎么样的严重后果呢?
我想也不敢想,只是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切都要小心,千万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我又将偷听到的事情汇报给了“邓淼”,并询问她是不是如果那个“不会醒过来的人”被送走之后我便可以离开“畅清院”了。然后我又询问了她是不是已经查明了那人的身份,“邓淼”表示还没有,并告诉我暂时继续留在这儿以确定那个人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王大爷去世了。这是我来到“畅清院”之后第一次遇到老人过世,当时我还问过张卓娅,我问她这里才建立一年多,王大爷是不是第一个过世的老人。张卓娅摇摇头,说:“王大爷可不是第一个,实际上陆陆续续也不少,老人就是这样的,前几天你可能还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不在了。你来的时间短,没有多久,所以没有什么概念。换季的时候老人过世的比较多,那都是坎,咱们年轻人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