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从恶魔的口中得到了线索,但是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当初交待我和索洛来里约热内卢调查的人是埃斯波西托神甫,他也已经死了。
当然、当然了,在埃斯波西托神甫过世之后我们的确也接到了来自梵蒂冈教会的电话,但是我却不知道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如果这件事情需要保密,那么一切都是教皇指派的,我要尝试与教皇联系,现在真正接触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了。
当时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教会知道了我参与召唤恶魔的仪式之后会对我做出怎样的判决,但是情况紧急,我要想办法与教会当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取得联系,然后与教皇对话。不过发生了一件让我想不到的事情,我想你们几位也未必会知道这件事情,我在“圣徒厅”里拨打电话给梵蒂冈之后得到了一个让我错愕不已的消息。
教皇逝世了。
我放下电话之后突然觉得精神上失去了支撑,“我的基督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瘫坐在了皮椅上。如果教皇过世了我又该做什么?我应该把在里约热内卢发生的事情汇报给谁呢?这件事情从埃斯波西托神甫交给我和索洛开始,我们就知道这件事情知晓的人少之又少……我当时非常困惑,如果等待下一任教皇选举出来那还要很多天之后。因为在我与梵蒂冈教会通话的时候得知,教皇逝世的确认刚刚通过担任宫禁事务官的枢机主教确认,还没有通知罗马的主教,连罗马市民都还不知晓教皇逝世的消息。
而且选举教皇也必须按照中世纪以来的传统方式进行,教皇无权指定继承人,选举的会议也必须在教皇过世后两周后方能召开,以使世界各地的枢机主教有足够的时间感到梵蒂冈,参加已故教皇的葬礼并选举新教皇。充足的时间,那可是十五天!教会也规定选举新教皇必须是在已故教皇逝世之后三周内选举出来,这样的时间太久了。
从已故教皇让我们如此隐秘的调查在里约热内卢的事件,再加上我们在调查当中遇到的困境,事情的严重性只会比我已知的更加严重!我需要线索,我不停的祷告着,看着窗外科科瓦多山基督像不停的祈祷,祈求基督的宽恕。
我混乱的想过,我是不是应该去找选举新教皇期间代理教皇事务的神甫来汇报这件事情,可是教会是不是会知晓其中的严重性……一切都在教皇的逝世当中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我这才是真正的陷入到困境当中了。
我睡着了,我再次看到了恶魔,我看到自己回到了墓地,披着法衣的恶魔在火焰下如此的清晰。我却没有惧怕,“‘主责备你吧!’”
我大声冲着恶魔喊叫,我被自己的叫喊声惊醒了。
我没有时间了,这件事不容许继续拖延了,我必须完成已故教皇交予的任务!这事件与恶魔有关,我必须找到“恶魔的唾液”,追查到那液体当中的东西!那一定是邪恶的东西!
我知道我的方向在哪里,可是目的地未免有些太广阔了,我要回到这个广阔的国度,这东方国度。就算我知道该回到这里来,那我具体应该到什么地方寻找呢?当时我甚至也想过,如果恶魔所指的那个人带走了科科瓦多山基督像下面的东西,盛放在“恶魔的唾液”当中的东西,这个人是如果来到东方的国度的?飞机场?不可能,这个人是不可能通过的,那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这人是通过货轮“走私”到了这个国家。
我也发现了我的一些变化,这种变化是在召唤恶魔的仪式结束之后才有的。我经常会感觉到浑身发冷,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周围看着我,我觉得那目光在左边,当我的眼神游离到了左边的方向时,又觉得那目光窜到了右边,一会儿又窜到了后面,我始终找不到这目光来自何处。哪怕我在离开“圣徒厅”动身之前,我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我也能感觉到那目光在盯着我。
我记得这个目光!那晚!肮脏法衣之下的恶魔,用那双我看不到的目光一直盯着我,难道我被吓到了?还是那恶魔一直跟随着我?不可能,恶魔怎么敢如此的大胆妄为?怎么敢跟随到“圣徒厅”来呢?
我默默的祷告着,然后放下疑心动身离开了“圣徒厅”,我要乘坐最近的航班飞到东方来。我要继续我的任务,我愿为了我主基督奉献我的生命!
机场,人来人往,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我不停的告诉自己,那只是我的错觉,只是人来人往给我带来的错觉。我站在玻璃前面,我发现我的身后多了一个身影,那是恶魔,披着法衣的恶魔,我一动也不敢动,我在玻璃当中看着这个身影,这身影是那样的清晰,在人来人往之中如此的清晰。
我猛然回身,没有那身影,当我再次回过身来看着玻璃的时候,映在玻璃上面的影子也不见了。
飞机上,我也在告诉自己,我只是太过紧张,外加上我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我才会产生了错觉。我需要勇气,我告诉自己,我需要勇气!
“‘你在患难之日若胆怯,你的力量就微小。’”
我用主的话来忠告自己,我不停的祈祷着。
飞机降落之后,我来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你们都是知晓的,还是那个齐涵曾经在灾难发生之后到达的那个“圣徒厅”,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我能想到了第一个落脚的地方。我要在那里开始寻找线索,在那里可以得到教会在这东方国度的协助。
我到达“圣徒厅”之后,掌管那里的苏神甫是熟识我的,上一次那个女孩被怀疑“恶魔附体”的事件,就是他带我去了那位教徒的家。当时我已经觉得浑身疲乏了,苏神甫二话没说立刻带我去休息,我先喝了一大杯水便倒头就睡。我当时什么也没有对苏神甫说我此行的目的。
可是我却始终感觉周围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躺在床上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我却始终抵挡不了疲惫。在这种冰冷的感觉当中我睡着了,我还是做梦了,我梦到自己光着身子站在冰上,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冰上,我想祷告,可是嘴巴却被冻住了。有眼睛在盯着我,是谁?是恶魔吗?
我惊醒了,我觉得自己非常无助,我站在窗户前面急促的呼吸着。
“拉扎罗,”苏神甫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如此慌张的来到这里?”
我还没有准备好把事情告诉他,我相信当时我的脸上露出了忐忑的神色,这个时候又一位神甫出现在了门外,正是这位神甫告诉了我两件事情,其中一件就是“畅清院”发生的事情。
几位,让我缓口气,我捋顺一下脑子,我好告诉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的,好的,嗯,是这样的,这位后来出现的金神甫当时在一座教堂里工作。那座教堂就在“畅清院”所处的山脚下不远的地方,关于“畅清院”发生的灾难,当时周围的人以为那里发生了火灾,并不知晓那里发生的事情。但是金神甫第二天在教堂后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拾荒者,拾荒者全身污浊,像是受到了惊吓。
金神甫在拾荒者断断续续的描述当中知晓了“畅清院”里发生的事情,那拾荒者当时大概是这样说的:“……那晚有人想逃出来,有黑色的人影跑过来了,他们咬死了别人,我跑了,着火了……”
随后金神甫通过山腰的树林偷偷潜过警察设下的隔离带,金神甫描述了自己的感受:“这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大火造成的,我看到了有人在检查尸体,地上有血迹,到处都是尸体,仿佛那里经历了一场大屠杀……”
金神甫感觉到了一种邪恶的气息,这种邪恶的气息是他从来也没有感觉到的,他把这种感觉详细的描绘着,我内心底还是有些反感这他的描述的,因为他的描述会把我觉得身上更加的寒冷,那目光更加凝重了。
金神甫到来到“圣徒厅”的原因也是为了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上报到梵蒂冈教会,不过他大概还不知晓,当时教皇已经过世了,枢机大主教们正准备前往梵蒂冈参加已故教皇的葬礼和选举新的教皇了。而且我当时也没有把这位神甫的话太往心里去,我并不觉得没有在梵蒂冈学习过的神甫能够分辨出什么是真正的“邪恶”,什么与“恶魔”有关。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金神甫说起的下一件事情上,可也正是在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种被跟随的感觉就又出现在了我的周围。我又感觉身上附着着冰霜,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这一次我感觉到那目光不偏不倚的从金神甫的方向看过来,可是金神甫当时也在看着我,那感觉并不像是他的眼神,更像是他的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人的目光穿过了神甫的身体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