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离开了李辉的家,拿着家里的钥匙回了家。因为时间还早,那对狗男女还在楼上睡觉,只有洁姨在家里忙碌。洁姨见我回了家让我先吃早饭。我在厨房里搜索着父亲喝茶用的茶具。我知道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早上的时候喝茶,那个习惯是我小时候他就有的。
过了没多久,柳曼妮就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了,见到我颇为惊讶,我则给了她一个笑脸。她白了我一眼。我心中窃笑。她以为我这么大清早的回到这个鬼地方是来示弱的吗?
很快父亲也起床下楼来了,见到我的一瞬间,与前一天的时候一样,充满着蔑视和厌烦。没关系,多看一眼吧,下辈子记得别找我当儿子,不然我再玩死你一次。我在心中不断发泄。
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我就再会回到这鬼地方,这狗男女显得极为不耐烦,柳曼妮本来想借着肚子里的孽种发脾气,可是却被我父亲使眼色制止了。看来他还是很忌惮我对他的威胁的。
早饭后,洁姨在煮矿泉水。
客厅的沙发上,我,父亲,柳曼妮。我的眼神非常和善,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父亲沉默不语,拿出一副老板的姿态,我了解这个老不死的,他总是说不管遇到什么人,不要先让对方看透自己,要试着先看透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听对方说话的内容,了解对方的意图。这招对我没有用,因为这也正是我要做的事情。
柳曼妮想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压制我:“小冲啊,不管怎么说,我肚子里也是你们莫家的孩子,等他长大了,我和你爸不在了,你们俩还不是可以有个照应吗?”
厨房的水还在烧,才两分钟。
照应?莫家的孩子?别开玩笑了,敢分割我手里财富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这一次我不能表现的太过谦卑,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强势,我先是不说话,装着思量许久的模样,说:“没错,实际上我们也是一家人,但是一家人也要有个一家人的样子,不管怎么讲,爸爸也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我看了老不死的一眼,他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了解他的想法,他至此为止还没有更改遗嘱,不是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而是他在意自己当年做的丑事会被我这个儿子散播出去。他希望可以用最小的成本来换来最多的利益,商人的思维,我要在他想出对策的时候行动。
父亲板着脸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
“那就好了,”柳曼妮似乎觉得只要我有妥协的意思,她就能从我父亲那里马上口出钱来,“不管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商量着来嘛。”
这正是我想要的气氛,一家人冰释前嫌坐在一起聊天,在外人看起来也会觉得非常温馨的。我甚至注意到洁姨站在厨房门前美滋滋的看着我们三个,这个善良的老妇人实在不会知道我的想法。
八分钟了。
剩下的两分钟里我强忍着厌恶与这对狗男女胡扯着,我的态度也只是缓和了不少,并不代表我马上就会同意修改遗嘱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修改遗嘱的权力并不属于我,但是柳曼妮也不太想激怒我。
十分钟,水壶响了。
“洁姨,今天我来泡茶吧。”
我笑着看了一眼我父亲和柳曼妮,我父亲觉得有些意外,而柳曼妮嘴角上扬十分得意。
我走进了厨房,茶具都摆在台子上。铁观音,老不死最喜欢的茶。茶叶已经倒在了茶壶底,我端来烧开的矿泉水洗茶,然后在无意中打破了一只茶碗,洁姨赶忙整理。
“洁姨啊,别笨手笨脚的好不好。”柳曼妮不悦。
“是我打破的。”我说。
“没事,让洁姨再从茶柜里补上一个。”
在洁姨整理东西的机会,我从口袋里翻出了玻璃瓶,从里面到出黑色的东西到两个小茶碗当中。
当时我还是非常紧张的,毕竟我不敢有任何的差池,我是来害人的,怎么可以不小心被伤害到呢?所以慌张的倒出黑色的东西之后我马上用茶水浸泡在里面,黑色的烟雾状液体马上被冲淡了,原本应该是滚烫的茶水这个时候却让我觉得有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传出来。我给自己留了一只空茶碗,我可万万不想误喝下这黑色的东西。
洁姨站起身的时候我已经把空玻璃瓶放回到了口袋里,我端着托盘去了客厅。父亲与柳曼妮坐了许久了,父亲依然愁眉不展,柳曼妮则在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指甲。我把托盘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把茶碗分别敬给两个人。父亲接过茶碗之后马上放在了一边,因为太烫了,柳曼妮接过茶碗的时候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那眼神都能说话了,似乎是在对我说:“你真是识抬举,早就应该这样老实了。”
我摆出很恭敬的模样,为自己也倒了一碗茶水,不为别的,只是让他们俩看起来一切正常,我也有喝茶水。父亲适时的端起了茶碗,喝下一口茶水,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柳曼妮也抿了一口,没关系,慢慢喝。
“曼妮,”父亲突然关切的说,“你怀着孕,喝茶?没有关系吗?”
恶心!
父亲的这种关爱态度我在很多年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见过,之后……不必多说,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看到父亲对柳曼妮这个贱女人如此的温情我便咬牙切齿,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觉得嘴里的牙齿快要碎掉了。
“哎呀,不可以不喝的,这可是小冲敬的茶!”
柳曼妮用胜利者的姿态端着茶碗一饮而尽,有意把那个“敬”字说的很重。父亲见状也把茶喝完了,我缓缓举起茶碗,喝了下去。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也许需要时间才能见效吧,我不着急。接下来我就说酒吧里还有事情,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家。
离开家之后,我给董平打了电话,询问酒吧的情况。接着就是李辉,让他继续留意父亲的动向,有任何要请来律师的事情,都必须马上通知我。
我赶回到了酒吧,阿庆在楼下收拾整理,他这小子对我也是忠心耿耿的,多余的话他不会说也不会问。二楼房间里,我看到了董平正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我问他房间里的情况,他说他把一大堆吃的东西送进去了,就算几天不给他吃的他也饿不死。
“他没着急出来吗?”我问。
“没有,好像挺安静的,对了,你决定什么时候放了他?”董平问我。
“很快,就这两天,我也不会一直把他留在这里。”
我当然不会一直留他在这,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我会尽快把他放走,留住他也是夜长梦多。我也不会担心在他身上出什么问题,毕竟鬼神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人信。
我没有去那个软禁男人的房间去,我可不想听他要求我放他出去。我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那个有可以看到摄像头录像的房间。我关上门打开了电脑,从屏幕上我可以看到男人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揉着额头,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焦躁。
没事,只要再等等我一定会按照承诺放了你的。我心想。
过了没多长时间,我接到了贾晓鹏的电话,他告诉我说郑阳出事了,我心里一紧,突然想起来“通灵游戏”最后郑阳被鬼舔舐的情景,难道与这有关系?我刚刚来到董平躺着的房间,他告诉我说他接到了贾晓鹏的电话。因为那男人被囚禁在房间里也没有出什么事,门窗都锁着,他必然是逃不掉的。
所以我便跟董平一同去了郑阳和贾晓鹏租住的公寓,在小区门口发现其他人也都接到电话之后来到了这里。凌云鹤看起来也是忧心忡忡的,何承志面色苍白,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讲到这里你们就应该知道了关于郑阳身上发生的事情了吧,实际上也没有过那么多天啦。贾晓鹏当时脸色铁青,告诉我们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郑阳非常兴奋,就是因为我们昨天……昨天‘通灵游戏’的事情,她说她一点也不害怕,倒是我有点心里发麻,浑身都不舒服,毕竟那是鬼啊。晚上睡觉之前她还跟我说了很长时间,我挺不耐烦的,反正最后我们俩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我就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我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有个黑色的影子趴在郑阳的身上,我始终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总觉得那像是一只很大的壁虎……不对,像是蜥蜴。我吓了一跳,马上起身开灯,那黑影一下子就窜到床下面去了。郑阳当时迷迷糊糊的喊我,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没做声,看着床下,可是下面什么也没有。我再一看郑阳,她脸上和脖子上有印记……”
我们进了房间,看到了郑阳的模样,她身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地方还浮肿着,并且散发着臭气。我问贾晓鹏有没有送郑阳去医院,他告诉我们说大清早就去过了,大夫说了一大堆,意思是说郑阳得了皮肤病,可是回来之后并没有好转。这个时候郑阳已经吃了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