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你,”李建华蹲在地上看着慕容雪腿上的伤口,“你身上倒是有一股臭味,腐烂的臭味!”
慕容雪的鼻子开始用力的呼吸起来,不知道她是因为紧张而感觉气不够喘,还是听完了李建华说的话也想闻一闻是不是真的有臭味。
“我知道你伤口的位置没有痛觉,不过没有痛觉也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就像止疼药可能会隐瞒一个人的病情一样,”李建华突然笑了,他的脸上一片红润,只有说了自以为是又被自己察觉到的话才会有那种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怎么说话像一个医生了呢,不过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腿上这个地儿没有知觉,所以你大概不知道伤口已经腐烂了吧。”
慕容雪的脸更白了,她的鼻息也越来越重了。
“可能是血腥味掩盖了这股腐烂的臭味,没有知觉也让你不知道自己的腿伤越来越严重了,”李建华盯着慕容雪的腿说,“很快你就会感觉到疼痛的,腐烂的面积会越来越大,最后你会因为这个伤口的感染而死的……”
李建华没有再理会惊慌的慕容雪,他甚至没有询问慕容雪昨天她带朱晓颖去了什么地方,她们俩是如何被黑影人抓住的。
李建华站起身来来到了齐涵的身边,不过他并没有跟齐涵说话,他只是看了齐涵一眼便走了过去。
莫冲无比惊慌,他已经开始哭了,眼泪顺着脸流淌下去,他的脸上原本也挂满了污垢,两行泪水并没有让他的脸上露出皮肤原本的颜色,反而让污垢堆积在了他的脸上,看上去一片狼藉。
“又哭了?”
李建华拎着人头嘲讽的看了莫冲一眼,然后不想再在他的身边做任何停留。
万子明,怒视着李建华,李建华也完全不计较他的怒目而视。
最后,李建华停留在了陈东的身边,他扯着朱晓颖的脑袋,说:“晓颖,帮我看看大哥怎么样了。”
说完这话,李建华就用朱晓颖的头去碰陈东低垂的脑袋,两颗人头发生了碰撞,全身是血的陈东没有任何的反应。李建华又试了几次,陈东还是低垂着脑袋。
“很可惜,我们少了一个听众。”
李建华一副无奈的神情,他拎着朱晓颖的人头回到了自己曾经坐着的椅子旁边,他对大家说:“我也是罪人,我来赎罪,这是末日的审判,‘于是海交出其中的死人,死亡和阴司也交出其中的死人’……”
李建华又开始胡乱的念叨着,他一边神神叨叨,一边把朱晓颖的头安置在了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可是人头怎么也无法端正的立起来。李建华并不懊恼,他多次尝试失败之后终于在用力之后让朱晓颖的头看上去端正了不少。他温柔的梳理着朱晓颖有些凌乱的头发,自己满意之后他才站起身来。
“我们的人又齐了,”李建华抚摸着胸口,把血污都蹭在了胸前,“我们一个一个来,我们都有说话的机会!晓颖已经坦白了自己的罪孽,而且她也受到了‘天使’的惩罚,下面该我了,让我这个罪人来赎罪吧,我是一个堕落的人,我是一个堕落的神甫,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忏悔自己的罪孽吧……”
这一次李建华嘟囔了好一阵。清醒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建华,这个已经发疯的神甫会害死他们的,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黑影人的身份,更不知道李建华是说真话还是装疯卖傻,李建华到底跟这个黑影人有没有关系?难道是他们俩互相合作做的这一切?不然黑影人为什么会主动把李建华从绳子上解开?
“我来告诉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建华嘲弄的看着所有人,包括朱晓颖摆放在椅子上的人头,“‘罗门会’?我老早就已经知道了……”
李建华开始了一段他有所隐瞒的经历。
我当然知道“罗门会”,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是我唯一的收获,在我追查那颗种子的之后,我得到的唯一收获就是获悉了“罗门会”的存在。
那天我来到了那栋豪华公寓的最顶层,我打开了那扇通往顶层的门。
那个黑色皮肤的姑娘,我现在应该可以称呼她是“罗门会”的人了吧。我见到她的时候她非常吃惊,我现在明白了,当然你们也应该都清楚了,那个“罗门会”的姑娘是在等待有人来接应她,不过很可惜啊,那个接应她的人被莫冲软禁起来了。
她可能以为是接应她的人来找她了,当她发现根本不认识我的时候稍微有点诧异,不过很快她就没了惊讶的态度,表现的十分淡然。她放下了背包,丢掉了鸭舌帽,我这才察觉原来我追查的一直是一个女人。
我们俩对视了很久,当时我感到非常难受,十分痛苦,我甚至能够用手接触到自己凹陷的眼圈,汗水一直流淌,我口干舌燥。
面对这位“罗门会”的女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好像也是如此,但是她却用很好奇的眼睛盯着我看,她越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便越是感到愤怒。她身上带着一样东西,一样十分邪恶的东西,她让很多人为之痛苦。而且她会用这样东西去做更加邪恶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容许。
“你从里约热内卢来……”我随口而出。
“罗门会”的这个姑娘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遮掩,她很坦然的承认了,但是没有说太多话。
“你到底从科科瓦多山下的石室当中取走了什么东西?”我质问她。
她还是非常淡然,不说话。
我继续问:“你为什么把那样东西带到这里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她反问。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觉得喉咙里有一块异物不上不下。
“我们需要这样东西,只要这样东西才能保持我们的‘纯净’……”
“你们?”我问,“我知道你在这里等人,不过这个人还没有来,你们?你说你们?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和这个“罗门会”的姑娘之间竟然没有任何激烈的冲突,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
“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呢?”
面对她的问题,我感觉到太阳穴生疼,血管都快爆裂了,我使劲的揉了揉脑袋,我感觉她的面目在我的视野里都有些重影了。我不能让自己倒下,我不能像前一天晚上那样倒在楼梯上。
“你为什么会追查我?你是什么人呢?”
她虽然在追问我,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焦急,她似乎对我的状态了如指掌。
“我是教会的人……”
我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她却不慌不乱的打断了我,她接着说:“我猜到了,我到科科瓦多山带走东西之后,最先发觉的的确应该是教会。你来自梵蒂冈,你是一位神甫吧。”
我点头承认,并对她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取走的东西是很危险的!你不知道你在里约热内卢藏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恶魔的唾液’里到底浸泡着什么东西?”
“你连那里都去过了?你也知道那液体是什么!”姑娘很兴奋,就像是我猜中了她一直期盼我知道的事情一样,“我险些坏了事情,我打破了瓶子,还好那里的厨房有空瓶子。”
我完全无法理解,她竟然对自己做过那样危险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过去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头晕眼花。
“我后来还在一座废旧的房子里待过,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那个地方我也去过,但是我无法忍受她这样不咸不淡的言语了,于是我非常震怒的说:“说够了没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带着的东西很危险?”
我的震怒没有让这个姑娘有任何的惧怕,她说:“神甫,你这样是不对的,‘愤怒’,对你而言,这也是罪!”
我浑身发热,身体颤抖。
“我当然知道这样东西是危险的,而且这样东西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带来极大的危害,你说的没错,因为这样东西来自‘地狱’!”
她很得意,在我看来她的得意当中真是充满了邪恶。
“来自地狱!会把它所到之处都变成地狱!”我愤恨的说,“这是恶魔的东西!为什么要把它带出来?”
“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她继续用她平淡的语气说,“这是一颗‘种子’,来自地狱的种子。”
“这就是需要浸泡在‘恶魔的唾液’里的东西?”我问。
“你搞错了,”她解释说,“神甫,你说错了,不是这颗‘种子’需要在浸泡在‘恶魔的唾液’当中,而是因为‘恶魔的唾液’就是这颗‘种子’孕育出来的。”
“把它交给我!”我觉得自己的状况越来越糟了,我要在还可以控制局面的时候得到“种子”,“这样东西不应该存在,让我处理它!”
“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而且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
“你在故意拖延时间,”我揭穿她,“你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你认为现在拖延几分钟就能等到那个应该来找你的人吗?我想你也等了很久了,你恐怕会失望的……”
“在我见到你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她对我说,“而且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会追查我来到这里。”
“因为你知道你做了这件事情会惊动教会。”
我的回答并没有让她满意,虽然我已经开始焦躁和不清醒,但我还是能够看到她的表情依然是骄傲和自信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种子’会放在科科瓦多山?你们为什么要把‘种子’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