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一直也没有人告诉我,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我故作镇定,“你能告诉我吗?”
薛宇用鼻子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对我说:“他们没有痛苦,是爆炸,‘煤气泄漏’。”
“你们的部门不是就在这里吗?为什么还不能阻止他们?他们这样的猖狂为什么不……”
“听我说,你听我说,想真正的打击‘天塔’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我们并没有掌握真正的证据!我也不怕告诉你,与‘天塔’相比,我们情报部门的实力并不是那么强大。你问问这个国家有多少人没有听说过‘天塔’?国外呢?这房子里有一半的电器都是‘天塔’生产的。而且‘天塔’牵动着各方的利益,所以想要摆平天塌‘天塔’同样也需要你的帮助。”
“我愿意帮忙,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第二天,薛宇带着我去了在健身房伪装下的“707”情报站。那是晚上的时候,薛宇和他的同事带着我进入到了“707”,而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707”的身份识别卡。这张卡片是限定我的权限的,因为我并不真正的属于特工,我与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当我第一次走进“707”情报站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完全不像是夜晚该有的场面,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就是特工,都在忙碌。有的拿着文件,有的在与同事攀谈,他们好像都有事情做,并且一时也不得闲。
我一边跟随着薛宇和那天晚上在汽车上戴眼镜的女人,一边问薛宇:“你在这里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情报站站长。”
我小惊讶,问:“你是这里的头?那还需要你亲自潜伏到‘天塔’?”
“我们这里可不是喝茶水、看报纸的地方,而且我们的人手并不够,我这个站长也需要亲力亲为。”
我被带进了一个房间,在房间里我可以通过单面玻璃看到外面的特工在不停忙碌。
房间里还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小,是那种丢进人堆里就不会注意到的“平凡”人。
还没等薛宇对我说话,外面又进来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姑娘,态度严肃,她对薛宇说:“站长,对‘天塔’的外勤特工已经回来了!”
“我一会儿就过去,让他们稍等一下。”
年轻的姑娘走出去之后薛宇便对我说:“这位是余曼,这几天她会负责你在这的活动,听她的安排就可以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薛宇,他就已经走了出去。
“我已经查看过你的资料了,你对医学知识十分了解,你大学的时候有双学位,其中一个就是医学学士学位,而且只花了两年时间。太好了。”
余曼对着我笑了笑,可是我却对她的笑容很迷茫。因为大多数人如果知道我只花了两年时间获得了双学士学位,其中一个还是与医学有关都会非常惊讶或是问东问西,我在余曼身上找不到其他人身上有的惊讶。
我问:“请问都需要我做什么?”
“你的新身份是‘护士’,名字就用……”
这一句话就足够让我感到困惑的了,我马上问:“我来这里不是在我相关的知识上对这里的工作有所帮助吗?怎么……”
“我们的确需要你的专业知识,这两天站长与我谈过,也告诉我关于你的遭遇,我们也觉得你非常适合在我们下一项任务上帮助我们。”
“下一项任务?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的外勤工作报告我已经看过了,罗雪莉不幸身亡,碰巧也救出了你。我对你父母的遭遇表示遗憾。”余曼一句话带过之后马上又转入正题,“‘天塔’的那次实验极度反常,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次实验‘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吧。”
我点点头,想起了罗雪莉告诉的关于那次实验上出现的情况。
“这有些太惊人了,这方面的知识你要比我了解,我自然不必多言。我们下一个任务就是要调查实验当中,那天晚上出现的人。根据罗雪莉提供的情报,实验当天,在实验室里出现了一些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人。”
“那么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你伪装成一个‘护士’,我们将要送你到一家养老院去‘工作’。”
“这件事情一定是与‘天塔’有关的,对不对?”我急切的说,“‘天塔’公司有人认识我,我在那里会不会暴露?”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你在养老院的工作就是用的你专业敏感度发现与那次实验相关的线索,也就是任何与基因科学有任何关联的线索……”
一开始余曼并没有告诉我关于那次任务的详细情况,我也在不知不觉当中参与到了“707”的工作当中。从那天开始,一共有四天时间,我都与余曼一同度过。
那些天余曼指导我牢记我的新身份——张红,护士,医学院毕业,要到养老院实习,并且工作态度认真,积极向上,渴望能留在养老院工作。我的父亲叫张江,公务员;母亲,邓淼,事业单位工作。
余曼还告诉我说,她就是“邓淼”。她在其中扮演我母亲的角色,当然这也是为了我这身份的真实感。
接下来余曼又告诉了我一个有灵活性的人物。
“要知道,一个人若是真实,其生活中也必定会有或大或小的冲突,”余曼说,“一个女孩子也毕竟会是有发恼的,‘张红’也有烦恼……”
余曼告诉我说,我的新身份下,还有一个让我厌烦的人。她说会有一个男生在大学期间一直追求我,但是却始终得不到我的答复,这个角色是由薛宇来扮演的。这个“角色”的意义在于他可以突然以痴情郎的身份出现,而且比“哥哥”这种亲人角色来的自然些。
余曼告诉我,时间不多,只有几天的时间来适应我的新身份,并且在所有时刻我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且对“朱晓颖”这三个字有任何的反应。
后来我也才知道,为什么我的假名会是“张红”这样听起来土气又没有特点的名字。原来在“707”使用假名也是有讲究的,一般假名姓氏的第一个拼音字母必须与真名相同,并且假名必须是非常简短的,以方便使用。
那几天我一边适应着新身份的一切,比方说余曼会在任何时候询问我父母的情况,他们的特征和行为习惯,她甚至在我消毒医疗器械的时候询问过我。而每当余曼询问我“父母”的情况时,我都压制着内心的痛苦,一种报复欲望不断的从我的胸口涌出来。我咬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继续配合余曼的训练。
余曼对我的训练也非常的满意,我们不停的看着照片,我的“家”,我的“父母”,我的“学校”,我的“同学”……
训练的最后一天,我终于见到了薛宇。薛宇简单的跟我交谈了一下,当然他的要求是我必须以新的身份与他交谈。他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我也在这个时候询问他任务的具体情况是什么。
“明天我们就会安排你去一家养老院,‘畅清院’,我们的外勤特工多天前发现‘天塔’的人与那地方有往来,并且那之后不久实验就开始了,所以我希望你到‘畅清院’与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你是让我寻找与那场实验有关的线索,还有那场实验当中出现的一些人。我说的没错吧。”
我一直觉得薛宇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问出口,包括余曼在内,我都没法开口询问,因为这里是“707”,这是情报部门。可是当时的我已经陷入到了一种极端的状态,我在几天之内家破人亡,我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会想,在罗雪莉找到我之前,我在“天塔”试验基地里是受人尊敬科学家,是“朱博士”,我养尊处优,只要为理想奋斗就可以了。在来到“天塔”试验基地工作之前,我是一个前途光明的人……一切都被“天塔”毁了,几天之内,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要报仇。
我终于来到了“畅清院”,那个我很早就与你们提起过的养老院,那个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地方。之前我看过这里的照片,不过我还是惊讶于这里的和谐气氛。每一个老人看起来都很满足,很幸福,我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有凄凉的感觉。这里的护工也非常温和,对待来人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人。
能走动的老人在草地中间的小路上散步聊天,有的在树下下棋。不能走路的就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其乐融融。
我当时站在大门口等待着里面的人来接我,看着这种温暖的场景,我根本就无法将这里与任何阴谋关联起来,那一刻我甚至相信了我的假名,我的身份,我的这份新工作。
陈美丽医生接待了我,这一点当初我并没有做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她带我走进了“畅清院”的大门,同时我也开始走入了一系列我想象不到的事件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