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有休息的时候,因为这个女人在这一天当中几乎走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的图书馆和书店!我选择杀她的地点,也是在一座书馆附近。
那个时候已经快天黑上了,这女人在快下班的时候进入到了城市另一端的一座图书馆。当我尾随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在附近下手了,因为这附近的条件比较适合暗杀。
图书馆所处的位置是城郊大学附近,这附近有几所大学和已经搬迁过后空着的旧楼房了。而且到了晚上,这里很少有人经过,这里才是我下手的好地方。
我在一座旧楼房的楼道里等着女人从图书管出来,夕阳西下,女人走出了图书馆,样子格外惹人喜欢,婉如夕阳下的女神般婀娜。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虽然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到什么地方去,但是我并不认为离开这里之后还有更适合杀她的地方了。
女人走到了一处深巷,这巷子是一条捷径,虽然破旧罕有人迹,但是拐两个弯然后直走就可以到达主干道。我悄声跟在女人的身后,几棵枯树立在巷子两侧,好像已经在预示着这个女人即将死亡了。我走进一个狭窄的小道中,绕到了原本走在我前方的女人前面,在她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我早已经放下衣袖戴好手套拿着弹簧刀等待着她了。
我不选择用枪,更不会选择远距离狙击,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惹了麻烦的女人,我要做的就是替主顾用最低调的方式接触麻烦。所以我杀死这女人的时候做的越粗暴越好。
我已经确定拐角之后的巷子里依然没有人。
我与这个女人正式碰面了,我终于看到这女人的眼睛了,依然犹如早上我在靖西图书馆附近的车上用望远镜观望的那样深邃。她只是扭过脸看了我一眼,一点也不想平常女人突然遇到出现在面前的人那样惊讶或是害怕,我也没有给她这些时间让她表现出再多的情绪来。我伸出右手一把捏住她的脸,手掌握住她的嘴巴,不希望她发出求救声。
接着,我顺势把她拉进我的怀里,左手的刀子立刻切入她的脖子,从右至左,连同动脉一并切断。
鲜血四溅,她没有来得及挣扎,我没有给她时间,她只是在我怀里颤抖了几下。
“不要紧,很快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这是我最后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虽然没有死过,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就不疼了”。但是还是希望她尽量少些痛苦,哪怕是临死前的心理安慰呢。
虽然做足了临终前的安慰,但是我还是用刀子连续在她身上猛刺了十几刀,一直到她断气,身体彻底瘫软下来为止。我当时就确定了她的死亡,这种情况下华佗再世也是无力回天的。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不到,我站在女人的身后,手套和衣袖上有少许血液。我看了地上的女人……哦,不对,应该是女尸才是,我看了女尸一眼,俯下身检查了一下,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我在她身上的血彻底染红衣裙之前从她的裙袋当中掏出钱包和手机,匆匆离去。
“创口分布于胸腹部,皮肤组织收缩之后,刺入直径小于刺器截面直径。有刺入口和刺出口的惯性刺创。虽然次创的体表创口较小,但刺创较深,造成内脏破损,大血管破裂,外加颈部切创切断动脉而危及生命。”
法医应该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又根据这女人身上的财物丢失,警察再得出抢劫杀人的结论。更何况我用的是一把弹簧刀呢。
我处理掉了女人的财物,手机和钱包都烧毁了,里面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哪怕有我也不会很好事的查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是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
这次任务与以往一样的圆满,全身而退不留痕迹。
这个女人当初就是这样被我干掉的。
然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自从接了这单“生意”的时候我就惹上了麻烦。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我就是个麻烦,我了解我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水平,极少有人能让我感觉到我有了麻烦或是让我很担忧。
杀死那女人之后,我没有接到新的“生意”,那个时候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要退休了,虽然还年轻,但是这些年我攒的钱够我几辈子的花销了,我应该到国外去,过那种在沙滩上晒太阳、让美女陪伴的生活了。当然这只是我作为一个杀手当时的想法而已。
让我真的意识到我遇到了麻烦是在一个看起来非常平常的日子里,天气有点热,图书馆里的人却不少。
先是午饭过后林岗来找我,告诉我说:“老弟,你嫂子她今天过生日,我下午得早点回去,有些活你得担待一下。”
我很爽快的答应了,我也知道林岗说的那些活是什么,二楼的一个图书大厅里有些书架需要清理一下,活虽然不累但是有点杂。我跟你们说过,林岗这个人因为喜欢读书,大多时间都在图书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住,所以在家的时间未必有在图书馆住的时间多。这一次看来他是回家补偿他老婆去了。
“你也该多回去陪陪嫂子了!别光钻进书窝子了。”
“老弟,我先谢谢你了,到时候让你嫂子给你包点饺子……”
林岗大概也知道在这样热的天气当中让我“加班”有点不好意思。
到了下班的时候,其他几个女同事开始清人了,她们在帮助几个要借书的读者办理手续之后就该接孩子的接孩子去了,该回家侍候老人的回家去了,我也来到二楼开始清点图书整理书架,我踩在爱梯子上忙碌着。天黑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书架需要整理了。
就在我准备挪动梯子的时候,二楼的灯突然灭了。我的周围一下子漆黑起来,只有窗户旁边有路灯照进来。靖西图书馆是这座城市历史最久的了,电路也十分老化,去年就坏过一次,本来找到电工来修理,但是人家电工打开线路一看,觉得难度太大,若是要完全修好得把电路整体重新铺设。去年也只是简单的修了一次,看来这次又出问题了。
当时我并未多想,只是想着第二天告诉林岗,这最后一个书架不是我不整理,是条件不允许了。一边想着我一边朝着二楼厅堂的大门走去,准备离开图书馆回家。
可是我还没有走出二楼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我感觉到了杀意。杀意是一种感觉,是一种身体的直觉,哪怕不用眼睛直视也可以感觉得到。难道图书馆里还有人?
我先是装作没有任何察觉的继续走下去,又绕过一个书架的时候,我发觉那个充满杀意的人也隐没在黑暗当中随时准备出手。左边,八点钟方向后退三步左右。
我迅速出手,冲击那个原本隐没在黑暗当中的人,一个男人,我从轮廓中已经马上判断出来了,他手里拿着刀刃向我刺来,一道白光划过我迅速低身躲闪,他并没有占到便宜。我转身甩腿,一脚准确无误的踢在他持刀的手腕上,声音告诉我他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了。
我与这男人不停的交手,他的身手很好,应该是个同行。
他飞快的出拳,我不断接招。一瞬间,他右手出拳朝我的头打过来,我左臂支开他冲过来手腕,同时我右手出拳直击他的面门,他低身躲开想让我右拳扑空。但是我立马用拳头朝他躲避的方向打过去,击中他的有脸。然后我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左肩上,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他发现了先前掉在地上刀子,想匍匐着拾起来,却被我抢了先机把刀子踩在脚下,然后我“嘎巴”一声废掉他的右臂,他疼痛的惊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在空档的图书馆回荡。
“啊!”
“说!”我另一只脚踩在他的后背上,用力扯着他的右臂,问,“是谁派你来的?”
他原本脸朝地,这时候却扭过脸,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掰断手臂时太过疼痛,他的眼睛变得通红。
他一言不发。
“既然敢来杀我,又不肯开枪?”我厉声问,“为什么?”
这的确是我的疑惑,这位同行应该是在闭馆之前就潜伏在靖西图书馆里,刚才在我整理书架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尝试开枪,虽然我认为就算他开枪也未必能干掉我,但是从与他交手上来看,他毕竟不是这一行的佼佼者。与其与我交手,不如开枪更有胜算。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我继续问。
我决定不再与这“雏鸟”级别的同行废话,我了解我们这行的规矩,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他断然是不会开口的,无论我用什么方法。实际上,无论他是不是开口,我都会杀了他。
就在我决意动手的时候,他却开口了:“你来告诉我!到底让我来杀你的人是谁!”
这与我的初衷截然不同,杀手来刺杀另一个杀手的话,断然不会像我与主顾交易那般,同行之间的刺杀要比与主顾之间的交易更加复杂,我不相信他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