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为苏长歌救出那个幕后下毒之人，这两日陈曦颜没事儿就往将军府跑，倒是而又摸索出了一些线索。
“厨房中的人？”这是苏长歌一开始就猜测的。
陈曦颜皱起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呀，先安心养身体，有结果我再告诉你。”
苏长歌撇撇嘴，口中咀嚼着零食：“还卖关子，我倒是要看看，你多长时间，能够将罪魁祸首给抓住。”
陈曦颜淡然一笑：“今天就可以。”
“当真？”速度够可以的啊。
“瞧好吧。”
这天下午，苏长歌百无聊赖，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人，即便是经历了这样中毒事件，糟心也不过是一时半会儿，她才不会让自己陷入仇恨中不可自拔呢，被算计了不算，还要遭受心灵上的创伤，何苦。
话说这几天顾灵儿消停了很多啊，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大抵是觉得苏长歌和秦亦寒已经决裂到了足够和离的程度了吧，所以觉得苏长歌没有什么威胁性了，达成了顾灵儿的目的，自然不会再费精力。
倒是秋梨，带给了苏长歌一个意外：“顾小姐去了荆州。”
“咳咳……”正在吃苹果的苏长歌被呛住，一个劲的咳嗽，秋梨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给夫人轻捶背，甚是担忧：“夫人您没事儿吧？”
苏长歌摆摆手：“你再说一遍。”
“夫人您没……”
“不是这句，上一句。”
“哦，顾小姐去了荆州。”
“咳咳……”苏长歌又咳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拽住秋梨的手，“你听谁说的？”
秋梨一副“这不稀奇”的样子：“外面的百姓都传开了，说顾小姐对秦将军情深意重，紧随而去，还夸赞顾小姐有情有义，重情重义呢。”
我勒个去，这逢场作戏的痕迹不要太明显好不好，顾灵儿为了得到秦亦寒，竟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苏长歌深深的怀疑。
当然了，不可避免两人情深，真有一同赴死的决心。
“好啊，祝福啊，她终于如常所愿了，这下没人不知道两人的事情了，我这个夫人就更没地位，没作用了，和离倒也会更容易些。”
这些话，与其说是宽慰，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
秋梨吸了吸鼻子：“夫人，奴婢怎么闻着这屋子里有股酸味啊。”
苏长歌知道她在调侃自己，手指稍稍用力，秋梨就变了脸色：“轻点……啊，夫人奴婢知错了。”
苏长歌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放开秋梨的手腕，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倒是乐得他们两个在一起，省的我想尽办法离开。”
苏长歌想得好，一旦顾灵儿成为了亦寒的夫人，她自然是要离开的。顾灵儿那般要强，又怎么会忍受和其他的女子分享同一个男人呢？
可是，那涌上来的莫名的落寞之意又是为什么？苏长歌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太多事情，一旦有了牵肠挂肚，再想要离开，便难上加难了，苏长歌不希望自己对将军府有任何的留恋，任何！
这时，一个丫鬟来报：“夫人，陈小姐带着人来了。”
这么快就将人给抓住了？陈曦颜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人带来，跪在两人面前，陈曦颜淡淡道：“就是她，是她在你的饭菜里下了毒。”
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的忧郁和迟疑。那丫鬟也没求饶和反对，或许是因为知道陈曦颜掌握了实在的证据，或许是有骨气，苏长歌忽然有了兴趣。
不过，这样有气势的陈曦颜，苏长歌还是第一次见啊。
“抬起头来，让老……咳咳，让我好好看看。”本来想说“老娘”，可是一想到陈曦颜还在，可不能够将这纯真的人给带坏了，要好好保护的，当然，陈曦颜瞪过来的眼睛也是一部分原因啦。
那丫鬟抬头，倒是一个俊俏的美人胚子。
“啧啧，长的挺善良啊。你叫什么名字，在厨房做什么，又为什么害我？”
丫鬟脸色不变，那眼神，那平静的神情，与其说是不卑不亢，不如说是对苏长歌的审问满不在乎：“奴婢叫小珍，厨房烧火丫鬟，奴婢也是无意中伤害到夫人的，因为那些饭菜本来是作为诱饵给总是偷食食材的老鼠准备的，谁知道……”
What！
这……这不是间接在侮辱苏长歌吗？损她吃的饭菜连老鼠都不吃。
“掌嘴，小小的奴才竟是说出这样的话！”秋梨怒斥道，这般说夫人，她怎么还能够淡定？
苏长歌则止住住：“秋梨，急什么，听她把话说完。”随即好整以暇地看向小珍，“接着说啊。”
小珍意外于苏长歌的反应，但还是接着道：“谁知道后来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给当成夫人的饭菜拿走了，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了，然后苏长歌就中毒了。
这样说起来，完全是一起意外啊，可是也充分说明了苏长歌在将军府的地位，太过低微。这个小珍，不仅摆脱了她的罪名，还暗讽了苏长歌人不如老鼠的生活。
真是一张狠毒的嘴啊。
看秋梨和陈曦颜，脸上无不是愤怒神色，对这样的一个奴才，好脾气就是纯属放纵。
“小珍啊，你知道我这个人最痛恨什么吗？不自知，尤其是身份低微，还自不量力的人。”苏长歌同样不是好惹的，“秋梨，给她倒一杯茶，给她压压惊。”目光紧紧注视着小珍，逐渐靠近，很是意味深长道，“把你这一路带来，想必吓坏了吧。”
小珍心中一番纳闷儿，搞不清楚夫人卖弄的什么把戏，一不生气，二不责罚，虽然府上人人都知道她不得宠，也好欺负，可为什么小珍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呢？
秋梨将茶递到小珍面前：“给，夫人赏给你的，算你走运！”
小珍迟疑，没接，目光试探地望向苏长歌。
苏长歌淡淡一笑：“喝吧，这茶珍贵着呢，秋梨想喝我都不给。”
犹豫着接过，下意识闻了闻，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只是觉得沁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抿了口，清爽可口，再次望了一眼苏长歌，得到鼓励，终于三两口饮尽，重新将杯子递给秋梨。
“给我。”苏长歌却是伸出来。
小珍只得将杯子转向了苏长歌的方向。
“啪”的一声，杯子落在地上，小珍瞪大眼睛，她刚刚分明看见夫人的手都已经接住了，怎么会……她知道了，夫人是故意的。
苏长歌冷了脸，厉声道：“哟，你这个奴才脾气还真不小啊，我好心请你喝茶，你倒是摔我杯子，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敢和我叫板？”
小珍百口莫辩，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人，但见众人纷纷冷漠的目光，以及平静的面容。没有人愿意为她辩解，即便都知道真相是什么，可在这里，只有一个：那就是小珍以下犯上。
小珍有办法摆脱罪名，苏长歌就有办法让她犯下错误。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姜，还是老的辣。
“奴婢没有，那并非是奴婢……”小珍还想要反驳。
“你想说不是你摔的，还是不是你的本意，若非是你的本意，失误造成，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可若是否认，可有证人？找出来我就放过你，否则，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长歌向来都不是好惹的主儿，不过因为欠人救命之恩才一再寄人篱下，委曲求全。
再说了，被下人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忍到现在才勉强爆发一次，已经够克制了。
小珍紧咬着下唇，对于苏长歌的话，似乎在仔细考量。
苏长歌不催促，仍旧悠闲啃着苹果，她有的是时间和小珍耗。
“奴婢知错，还请夫人原谅。”
苏长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了毒还不给我认错，自然有办法让你乖乖认错！早这样不得了嘛。
“打算怎么弥补你的过失啊？”苏长歌反问。
“您不是说，只要奴婢承认错误，就不会追究吗……”小珍当真还这样发问了。
苏长歌嗤笑：“喂，是谁将你买来的，又是谁交你规矩的？身为一个奴才做不到一个奴才该做的事，即便是承认错误了，难道就不该做点儿什么来弥补吗？”
“夫人您想要奴婢做什么？”小珍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夫人挖的陷阱。
苏长歌不满地摇头：“这个得自己想，我比你有权有钱有地位，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是该给我但是没给的，并且是我所缺少的？”
权、钱、地位，她都没有啊，苏长歌打心眼里同情自己，唉，说大话都不怕打脸的。
有什么啊，至少鉴于她的身份，小珍就要跪在自己的面前，这已经足够。
一段绕口令般的话，不光让小珍摸不着头脑，陈曦颜也摸不着头脑，诧异地望着两人，越发好奇苏长歌的用意了。
“夫人，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在这一点上，小珍倒是诚实的很。
苏长歌简明扼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