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下一秒钟,她已经进入了南沥远的怀抱,这个怀抱好温暖,她应该逃开的,可是却怎么也挪不动脚。
“乔悦然,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心里!”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忍着不见她,逃开她,今天下午他还刚刚决定,此后不再见她。
可似乎她总是这么闯入他的生命中,从第一天,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如一颗种子那样,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再也移除不去了。
乔悦然挣开他,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跟我去医院吧,聂开还在等着。”
真是恨自己啊!为什么管不住自己,刚刚下定决心,对他要像对一个陌生人那样,忘记,然后相忘于江湖的!
如今看来,相忘于江湖也成了空想了么?
“你这是为了他,来求我?乔悦然。”他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眼前那个不安的小女人,唇却不自觉地靠了上去,她的唇瓣,带着微微的凉意,却是清新而柔美的,他闭上双眼,乔悦然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他看,她心里有愧疚,有无奈,可是,慢慢地,她的眼睛也闭上了,前面即使是地狱,她也要沉沦了!
他吻得越来越深,与她的融在一起,乔悦然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嘴里喃喃地喊着“南沥远,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南沥远却不停止,他把她的小蛮腰使劲地揽紧,紧紧靠在了他的身上,乔悦然已经感到了他身上的火热,她不停地挣扎。
他的吻越来越狂热,和今天晚上的暴雨有了些许相同的味道,那么暴虐,那么孤注一掷,好像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是他的了一样。
而且,她本来也不是他的,从来都不是!
即使他说过他会解决掉所有障碍的话,可是,自己的心还是越不过去那情感的阵营!
乔悦然感觉这个吻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脸已经潮红,她说,“南沥远,走吧!”
他有些微微的怒意,拉起乔悦然的手,“走!”乔悦然的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他。
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她披着他的外套,上了他的奥迪A8,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的车,她已经坐过好多次了。
她低头系上安全带,抬起头来,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眼神中有很明显的对她的依恋还有不舍。
也许以后,她真的会把他忘了!
可是,如果她把自己忘了,那代表她对自己也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如果她忘了自己,那他得有多么生气,多么不甘心!
他舍不得她!
南沥远,你上辈子究竟欠了她什么了?
这辈子要受这种煎熬!
“乔悦然!”南沥远目视前方,前面的雨刷器来回地摆动着,路上没有什么人,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一样。
如此安静,却又如此凄凉!
“嗯!”她低着头。
“不回英国不行?”他皱眉乞求她。
乔悦然的脸转向窗外,“我有我的原则!半年后,等我的答案吧!”
半年?南沥远皱眉,感觉好漫长!
“为什么是半年?”他问道。
乔悦然没有说话,或许用半年的时间,我才能把你忘了!
这些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从未爱过我,我的心也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那时候,俗世安好!
再无语!到了医院。
“聂伯伯,南总来了!”乔悦然上去对着聂岳天说。
“沥远,你可来了,我在这里急死了,你是不是O型RH阴性血来着?我记得那年你父母过世的时候说过。”聂岳天问道。
呃,怎么又提起他父母过世的事情来了?乔悦然偷偷地看了一下他。
“是!”南沥远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愈发显得英挺俊朗,“在哪里抽血?”
护士小姐说了一声,“跟我来!”
“然然,你跟着去,免得沥远有什么需要!”聂岳天对着乔悦然说道。
“好,好!”乔悦然小跑两步,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抽血室里,南沥远躺在床上,他的胳膊露了出来,医生拿了血袋和针在南沥远的血管下抽着。
乔悦然却不敢看,咬了牙齿,头转向一边,不过虽然只是一瞥之见,可是他那健硕强健的臂膀还是让乔悦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说过读高中的时候他踢足球,呃,为什么他说过的每一句都那么深刻地留在她的心里呢?
这是乔悦然第一次看他躺在床上的模样,好像需要她的保护,可是她又能保护他什么呢,往常不都是他保护她的吗?讪讪地笑了一下。
护士从他的身体里抽掉了500CC的鲜血,如果是乔悦然,肯定早就晕倒了。
他的脸色也有些许的苍白,躺在床上,看着已经吓傻了的乔悦然。
她坐在床边上,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你还关心我?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守在聂开身边?”南沥远眼神凌厉地盯着乔悦然。
果然,乔悦然的眼神沉了沉,仿佛眼泪要掉出来,眼睑垂着,“南沥远,你又何苦要这样逼我?”
他逼她?
我们两个,不知道是谁逼谁?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都不会订那个糊涂婚,我现在也许还在安然、心无旁骛地工作,所以,乔悦然,你应该是罪魁祸首!
南沥远的嘴上露出一丝苦笑,“去找你的聂开吧!”眼神往下瞥了一眼,果然,乔悦然还戴着那块浪琴表。
究竟是有多爱?
乔悦然走了出来,聂岳天还在焦急地走来走去。
护士走了出来,对着聂岳天说道,“病人脱离了危险期,不过还没有醒来!”
聂岳天长吁了一口气,乔悦然也觉得心里的愧疚好了很多,如果她没有猜错,聂开应该是接到她那个电话才出的车祸,可是这话,她没敢对任何人说。
“醒了就好!”聂岳天说道。
“聂开醒了?”南沥远清冷的声音传来,他从抽血室里走了出来,眼眸低垂,正在整理自己的袖扣,全然看不出来刚刚被抽了500CC。
“对对,谢谢你,沥远,救了聂开!”聂岳天几乎要老泪纵横了,握着南沥远的手拼命地摇晃起来。
他的话绝不是虚言,毕竟聂开的血是稀有血型。
“应该的!”南沥远冷冷地说道。
他的眼神瞥了一眼乔悦然,她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旁边是聂开的母亲石心云。
南沥远坐到了乔悦然的身边,乔悦然的心竟然禁不住跳起来,她一直在低头玩弄着毛衣上的纽扣。
医院里特殊的气味让南沥远想到了前段时间,他和乔悦然在海淀妇幼等叶微扬的情景,那天,她叫自己“沥远”,她抓了他的手。
那是纷纷扬扬的夏天,灿烂的叶子挡住了阳光,那也是他和乔悦然关系最好的一天。
之后,他对她说,“再见吧,乔悦然。”
缘分的事情总是这么玄之又玄,谁知道呢?谁知道他往后的日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而见到乔悦然。
有些人,好像是躲不掉的,比如,乔悦然。
“沥远,你在这里也待了好久了,让然然先送你回家吧,等聂开醒来我再给你们打电话。”聂岳天说道。
“我要先回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完。”南沥远说道。
“果然要加一夜的班?”聂岳天好脾气地问道,可能因为知道聂开已经脱离危险了,先前的紧张情绪一下子释放出来。
“没办法。”南沥远苦笑了一下子,说着。
乔悦然心里那种心疼再次弥漫上来,这种情绪在她知道南沥远父母双亡后,经常出现,没来由的。
南沥远把车钥匙交给了乔悦然,他的车是手动档的,拜他所赐,她现在已经学会开手动档的车了。
现在是凌晨十分,京城有着难得的安静。
乔悦然双唇抿着,还是没有忍住,问道,“真要加一夜的班?”
南沥远却好像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一般,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过了好久,他才醒来,“你说话了?”
乔悦然心里仿佛能拧出酸水来,他的确太累了。
“今天别加班了,回家吧!”乔悦然的声音已经哽咽。
南沥远饶有兴趣地身子往前侧了侧,看着乔悦然的侧面,半晌说道,“乔悦然,你这是关心我?”
“作为朋友,我劝你,回家休息,工作的事情明天可以干!”乔悦然镇静地说道。
南沥远好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