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能开门?乔悦然,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大门的门铃已经被别人打开,乔悦然也不知道是谁,推开了屋门。
聂开风尘仆仆站在乔悦然的家门外,乔悦然张大了嘴巴,“聂开?怎么会是你?”
本来以为见到聂开,应该是心花怒放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存了心虚的念头,她究竟在心虚什么呢?
南沥远已经从楼上下来,他站在乔家的台阶上,聂开居然也来了?
乔悦然那帮在客厅里庆祝的同学自然也认识聂开,“聂开来了!”都上去和他拥抱,乔悦然被他们排挤在外,她转过头去,眼色看了一下南沥远,他正站在台阶上。
“然然,生日礼物。”聂开连包都没有放下来,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然然,今天正式向你求婚,嫁给我!”
乔悦然一脸惊讶,脸上闪着不安的光,她眉头低垂,看着跪在地上的聂开。
心里忽然又溢出一阵委屈,好像有些事情已经和她擦身而过,再也寻不回来了一样。
眼里溢出了泪水!
余光却看向站在旁边的南沥远,他正皱着眉头盯着她,在等她的反应,刚才他说了什么——“他要她”!
可是,对不起,南沥远。
世上有缘有情的人很多,可是有多少人会彼此错过,踮脚张望,所以,南沥远-----
“好!”看着聂开的眼神,眼泪却流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是在告别!
和某个人告别,和某段过去告别。
聂开这次来,完全在乔悦然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快过年了他会来这里,更没想到他会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向自己求婚。
他从中国来到英国,连个招呼都不和她打,就是为了向她求婚!
所以,聂开对她,应该还是挺好的吧!
如果找不到一个你爱的人,就找一个爱你的人。
何况,她对聂开也挺喜欢的。
只是——喜欢而已!
聂开已经喜出望外,他轻轻地拿起乔悦然的手,从盒子里拿出给乔悦然的生日礼物——一枚白金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从这一刻起,乔悦然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了!
乔悦然和聂开的同学齐齐地鼓起掌来!
掌声撕碎了南沥远的心。
南沥远的身影已经变了僵硬。
乔悦然,你如此残忍!
当着我的面答应另外一个男人的求婚!
终于把压在心底的事情解决了,聂开站起身来,却猛然发现了站在客厅后面的乔振声和秦萌,正慈祥地看着他们。
“乔悦然的婚事解决了吗?”乔振声仍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现在居然开起玩笑来,声音中却有着挥之不去的温暖。
“沥远哥,你怎么在这?”聂开这才看见站在旁边台阶上的南沥远。
“为了案子而来!你们聊,不打扰了。”和乔振声告辞,准备离开。
呃,他不吃饭就要走么?乔悦然想道,或许今天他真的不该来,如果他不来,乔悦然或许就不会答应聂开的求婚。
谁知道呢?缘分的事情。
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门铃又响起来。
南沥远的身影定住。
房间里的气愤陡然变了尴尬,谁弄拧了的呢?
秦萌感觉过去开门,“Hello!”
“Brian!”那边答道。
南沥远皱眉,他的竞争对手来了?找乔振声?
他曾经在法庭上见过Brian,中国人的面孔,只是眼睛却是蓝色,犹如蔚蓝色的大海,深湛,里面如寒潭一般,气质,的确如乔悦然所说,很冷酷,或许比他差一点,冷冷地、的微笑,这也是乔悦然的形容。
他走了进来,手捧一束百合,递给乔悦然,“Happy birthday to you,Yilia!”
红晕已经袭上了乔悦然的脸庞,他只是自己少年时候暗恋的对象,而且,本来以为他是来找爸爸的,怎么会来给自己过生日呢?
“How do you know today is my birthday?”(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她低着头,问道,乔悦然的那帮朋友们却都在她的身后看热闹,起着哄。
一派热情洋溢的气愤,大概心里难受的只有南沥远的心吧!
“Your father told me !”(你爸爸告诉我的。)
乔悦然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乔振声,爸爸非要告诉一个外人自己的生日吗?
“Yilia, I like you!”(我喜欢你。)
呃,他何出此言?
虽然他是自己少年时候暗恋的对象,可是,可是已经过去六七年了,乔悦然甚至忘了他长得什么样子?
而且,今天这是来抢亲吗?
先是南沥远,接着是聂开,最后是Brian,乔悦然是不是该算一算今天她是不是撞桃花了?
脸上的表情非常非常尴尬,抬眼看南沥远。
他的背影沉在她的眼底,他正要拧开门出去,大概听到这句话,南沥远的眉头微微侧过来,脸上是很可怕的情绪。
乔悦然也有几分怕他呢!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乔悦然求助似的看向乔振声,可惜,刚才他进了房间,还没有出来。
聂开看Brian的态度已经不对劲了,他朝着门口说道,“沥远哥,先别走!”眼睛却看向Brian。这个人有素质没有,没看到乔悦然的手上戴着订婚戒指吗?
聂开的口气有几分求助,毕竟这是在英国,而南沥远是爸爸的好朋友。
南沥远转过身来,一眼便看到了乔悦然手上的白金闪闪的戒指,那么刺眼。
“我留下来徒增尴尬!”他冷酷地笑笑,看向乔悦然的神情,足以能把她凌迟。
聂开却没有听出来这句话的含义,他走到Brian身边说道,“乔悦然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他很快是我的妻子!”
Brian却冷冷地一笑,“她和你取得法律上的认可了吗?如果没有,那我们大家公平竞争!”
这话南沥远同意,他一直这么认为的,只可惜,乔悦然却一直不同意,她不愿意跟他!
他没有管住自己的心,他都决定了的,如果她愿意的话---
聂开无语,只是干瞪着眼睛。
乔振声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眼前怎么是这么一副景象,皱眉,“别闹了,吃饭!沥远你也先别走。”
Brian怎么来了?
双方当事人居然在一方的律师家里见面,这事儿好像有点棘手。
乔悦然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即又矛盾起来,自己一边躲着不见他,可是又想看到他,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
乔悦然家里今天请了四五个阿姨在帮忙做饭,中西餐都有,这次家里是这样安排的,中餐一桌,西餐一桌,所以,乔悦然的那些英国同学一桌,南沥远还有聂开这些中国人一桌。
聂开和南沥远挨着,乔悦然坐在聂开身边,所以,南沥远和乔悦然之间隔了一个聂开,Brian坐在西餐桌上。
吃饭以前,有一个环节,乔悦然吹生日蜡烛!
蛋糕上,二十五根盈盈烧着的蜡烛照红了乔悦然的脸,虽然最近心情压抑,可是仍然挡不住她的青春昂扬!
“许愿!然然许愿!”聂开提醒她。
她看向聂开,眼神也看见了南沥远的侧面,他正盯着桌上的腐竹炒笋在看,呃,看什么呢?笋的确是她央求做饭的阿姨从中国带来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南沥远会来。
大概存在的只是一种念想!
念想而已!
乔悦然双手叉在一起,面带微笑,许了一个愿。
“什么愿望?”桌子上的一个中国同学问道。
“呃,这个啊,秘密!”乔悦然的一只手拢在嘴前,对着她说道。
聂开问起南沥远是如何来英国的事情,南沥远说了他和BH集团的恩怨,乔振声居然是对方的律师。
聂开在南沥远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肯定,不用说,乔伯父肯定向着你了!”
“你怎么知道?”南沥远浅浅地笑,他今天这个身份,和聂开应该是情敌吧,所以心里不自觉地对他有了几分冷意,他刚刚向乔悦然求婚。
而且成功了!
南沥远低头浅笑,没有说话!
他在研究着这道腐竹炒笋,笋在英国可并不容易找,这是谁做的?
嘴角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会不会是她做的?
不过不应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进过厨房。
Brian的眼光不断地看向乔悦然,也看向聂开。
他是上次来乔悦然家里才知道乔悦然竟然是他的学妹。
集团生产经理也是他的好朋友Peter的话又闪过他的心头,“乔振声的女儿是你的高中校友?不错,如果她没有结婚的话,你可以追她!对你,对BH,都有很大的好处!他爸爸专门负责经济案件!”然后意味深长地强调了“经济”二字。
的确,而且,他之前在乔家客厅看到过乔悦然的照片,的确不丑,而且非常漂亮。
不错的选择,他还单身,乔悦然也未嫁。
吃完了饭,乔悦然的同学也相继告辞,聂开自然留在乔悦然家里,南沥远眼光转过乔悦然不安又带着局促的脸,看向乔振声,“乔律师,再见!”
乔振声有点失神,他见过南沥远总共不过几次,为何又失神?总觉得南沥远的气场太过强大,好像随时都要被他牵着走。
他可是英国著名的大律师!
“聂开,晚上你住二楼客房吧!”乔悦然说道。
“好!”聂开今天情绪一直很激动,还没有从乔悦然答应他求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乔悦然上了三楼,忽然觉得今天好累,又觉得好委屈。
委屈什么呢?
这一切不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吗?将来会嫁给聂开,生一群孩子,让他们接受好的教育,就这样,俗世安好,一直到老。
本来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总是那么傻乎乎地开心着。
直到遇见了他!
她一直以为他是很冷酷不羁的,没有女人能够降得住他,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说,“会不会呢,乔悦然”,那样直白,他那时候就已经有未婚妻了吧,他就一直这样追女孩子?
他给自己煎药,他给自己揉脚,他说“我喜欢你!算不算个理由!”
乔悦然的心已经无处安放!
可是却一直为了他而心疼着,他的父母去世了,他好像有着不为外人说的孤单,他说自己从小没有人疼!
呃,种种种种,乔悦然靠在背后的靠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流满了脸庞!
忽然想起来,他今天送给自己什么礼物?
他送给自己的袋子已经被她提到房间里来了,她下了床,拿起了那个装帧精美的小袋子。
外表是色彩浅淡的泼墨山水画,有些写意,灰白颜色,很高贵。
轻轻地笑了笑,拿出了手链。
那串晶莹璀璨的白色手链就落在她的手里,非常低调却又奢华。
这串手链乔悦然认识,她不止一次去过Lime Blue,看到过这条Leo Pizzo的手链,乔悦然能说,南沥远的眼光的确不俗吗?
她垂涎这条链子已经很久很久了,只是因为定价太高,她总是对这自己说,“乔悦然,再翻译一个会议,就有钱买了!”
今天,这条手链不用花她自己的钱,却到了她的手里!
唾手可得!
可是她的心里却不踏实。
拿出手机来,抿了抿嘴唇,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现在十一点,他应该还没有睡觉,他在国内经常通宵加班的,心里又闪过一丝心疼!
时隔三个月,她不但没有忘记他,而且,他在她心里越来越深刻,很多看不见的盲点也突显出来!
手机还是拨通了他的号码,上面显示“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