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迟西雅的出现意外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她已经清洗完毕,又重新上了妆,回到这里和陌桑一起继续向宾客敬酒。她不太愿意陌桑和言之悬接触,所以用了最快的速度回来。
闻人亦的眼神闪烁着,对迟西雅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悬妹妹不记得了,她也恨不得夏侯陌桑离悬妹妹越远越好,但夏侯陌桑可是卖身于悬妹妹,还轮不到迟西雅来占便宜。言之悬挣扎着从闻人亦怀里爬出来,却是也不看迟西雅一眼,抓起筷子伸向了闻人亦给她挑完刺的鱼肉。
看着迟西雅和夏侯陌桑走向下一桌,闻人亦动了动手指头,一个公主下毒的功夫意外厉害,这一切都落入了言之悬的眼里,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相关记忆,于是又重新坐回闻人亦怀中,当闻人亦专心地给她挑鱼刺的时候,她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公主,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厉害,可是你的师父还教你怎么下毒吗?”下毒这种事情应该是迟北音擅长的吧,而且公主殿下向来有仇当场就报了,也算是光明磊落,可是看她下毒的手法相当熟练啊。
“真的熟练就不会被你发现了。”闻人亦再次无奈言之悬又把心里想的东西说了出来,她很自然地圈住了言之悬,依旧耐心地给她挑刺,并没有被她的问题给惊到。
把挑好的鱼肉喂给言之悬,言之悬的腮帮子动着,盯着闻人亦不转眼,等她的回答。
闻人亦真想告诉她说自己什么害人的勾当都干过,下毒这种事情不奇怪。不过比起言之悬的疑问,她更好奇言之悬是怎么发现她的小动作的,她自认为自己手法无双,不容易被当场发现。
“因为我时刻都在看你啊。”言之悬嚼着东西,理所当然地回答说。
很难得的,闻人亦的脸红了起来,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似乎化身大型毛绒犬,尾巴在背后扑棱扑棱地摇着。
她把言之悬喂饱,又细心地帮言之悬擦干净嘴角的残渣,却听见不远处的迟西雅发出了恐怖的惨叫。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迟西雅捂着自己的脸尖叫不停,最后被夏侯陌桑揽进了怀里,帮她挡住了众多好奇的目光。
夏侯陌桑冷漠的目光扫过全场,于是宾客们都害怕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沉默着做自己的事情。
“你给她下了什么毒啊?”言之悬趴在闻人亦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闻人亦用宽大的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试图掩盖自己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用只有她和言之悬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不算什么厉害的毒,就是让她的脸上起了很多疹子,而且她的情绪越激动,疹子会冒出来更多。”
“这毒真厉害!”言之悬发出了真心的感叹。任谁发现自己的脸变成那样都会很慌很害怕吧,结果越慌疹子长得越多,怎么可能冷静下来,这只是让毒蔓延得更快罢了。
好在现场还有一个迟北音,他一看迟西雅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让夏侯陌桑把迟西雅带回房替她诊治。主角都走了,这戏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言之悬和闻人亦起身离开王府。
走在路上,闻人亦想起了言之悬给陌桑下的药,疑惑地问她:“你不等着看你给夏侯陌桑下的药药效发作时的场景吗?”
“不用看了。”言之悬耸耸肩膀,对于闻人亦做的已经很满足了,“别说我下药了,就是没下药,对着一个满脸疹子的女人,也没有男人硬得起来吧。”
“呃……悬妹妹,要矜持。”
……
迟北音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控制住了迟西雅体内的毒素,这毒对人体没有太大的伤害,就是会让人变得难看,真正麻烦的是,这毒出自魔教,解药不是那么好配的,要拿解药自然也要找魔教的人。
迟北音承诺一定会让迟西雅恢复如初,然后就匆匆离开要寻得魔教之人拿到解药。
天色渐暗,迟西雅沮丧地坐在床边,盯着龙凤烛一阵发愣。她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七王爷还会愿意碰她吗?可是她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能嫁进王府不是因为自己是迟西雅,而是因为自己是夏侯陌桑最疼爱的“小姐”。
如此想来,她对自己又有了几分信心。夏侯陌桑是真心喜爱他的小姐,那么不管他的小姐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能够接受。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迟西雅紧张又羞涩地低下头了,不一会儿,黑色的靴子还是印入了眼帘。
“抬起头来。”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床单,然后缓缓抬起头来。
即使脸上布满了红疹,但她的一双杏眸流光婉转,还是会叫人沉溺其中。
只是迟西雅盼望的温柔并没有出现,夏侯陌桑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她,然后张开了嘴,一字一句地警告她说:“不要肖想不是你的东西,老老实实地当你的王妃,本王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杀无赦!”
“陌陌?”迟西雅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甚是可怜,七分是真,三分为装出来的。
她很诧异本来万分期待的洞房花烛夜竟然被自己的夫君给警告了,她捏着床单的手不自觉地松开,然后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她看着他的眼睛不解地问他:“因为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你嫌我了吗?”
夏侯陌桑甩开了她的手,听到“陌陌”这个称呼时身子一僵,表情难看不已。他皱着眉警告迟西雅:“不许再那样称呼本王!”
“陌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迟西雅还在挣扎,最终还是惹怒了陌桑。
陌桑将迟西雅狠狠往后一推,然后一脚跪在床上,挤进了迟西雅的两腿之间。他按住迟西雅的手臂,让她没法反抗,用最后一点耐心提醒她说:“本王以前怎样用不着你提醒。你不是那人,凭什么要求本王怎样对你。如果不想被随随便便的哪个人破了身,就给本王老实点!”
迟西雅终于明白她的谎言没有骗过眼前这个男人,眼里的泪水还是滑落下来,这次却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她相信夏侯陌桑不是说说而已,她要是不听话一定会死得很惨。她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才被放开,而后又接到了一张染了血的喜帕。
“本王去书房,门外留下的是本王的人,你老实待着。”
现在迟西雅懂那张手帕的作用是什么了。她愣愣地点了下头,然后看着那个男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砰咚的关门声,震得她全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