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边听着故事,边从案上取了一块梨花糕来吃。她坐在软塌上摇了摇小腿道:
“琼音姐姐,那后来的故事是不是就是少爷娶了画扇,夫妻二人恩爱一时间,然后再过些年头,大宅里就添了个小少爷?”
琼音看着年华天真无邪的笑容,摇了摇头惋惜道:
“画扇哪有这般好福气?第二年春就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年华眼眸通红,脸霎时变得惨白好似白绫一般,不可置信地望着琼音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少爷和画扇的事很快就在丫鬟之间流传开来了,丫鬟们从大宅的各房里忙完出来,齐齐聚在花园里。说着关于少爷和画扇的事,虽然每个丫鬟都有自己的一套故事,可是一说到为什么两人会情投意合时,丫鬟们都将过错推至画扇身上。
“必是画扇这小丫鬟,勾引了少爷。”红衣丫鬟回眸道。
“也是那丫头平日里看着安分守己的,想来早早就打算勾引少爷,也就咱们少爷年岁尚小,不然怎么会瞧上她?”同行的齐胸粉裙颔着头眼眸一挑说道。
“嗯,画扇真走好运了,摇身一变就快成少夫人了,哪像我们这些个丫鬟只有被差遣的份。”一个岁数较大的丫鬟望着手中的扫帚,眼愣了愣自怨自艾道。
“你们说要是三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同行的黄裳丫鬟招了招手,对着众丫鬟低声说道。
“画扇准会被赶出大宅。”有人道。
“少爷被关在房里面壁思过,画扇这个藏了祸心的丫鬟谁知道呢?”又有人道。
“看来画扇留不得啊。”
“是啊,留不得啊。”
突然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健步如飞的走过来,吊稍的三眉角上横,将手边的衣裳一放,怒目圆睁道。
“都做什么呢,都做什么呢,不干活说什么闲话,都想我去夫人面前说一说是吧。”
紧接着三五成群的丫鬟脸色一变,踱着碎花步纷纷绕到各自的院里。
“宜荣—是谁在门外?”
卧在香玉软榻的三夫人迷迷糊糊睡着,突儿听着外头走过几个丫鬟似乎窃窃私语说着些什么。
“夫人,您醒了?”
宜荣从屏风后头出来,手上端着盛满水的玉盆和牡丹花样的锦织手帕,将盆放在案上来到三夫人身旁问道。
“夫人可要洗漱?”
三夫人慵懒的倚在榻上,眼眸媚如丝的瞧着宜荣摆了摆手道:
“刚刚那些丫鬟说了些什么?”
宜荣捻了捻三夫人的被角,扫了一眼周围,对着门外的丫鬟们冷然下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转过身恭敬的附耳道:“禀夫人,她们说少爷和自己房里的小丫鬟好上了。”
三夫人敛了敛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
“真是不让我省心,宜荣你去少爷房里伺候几天。”
“是。”
在古代,对于丫鬟们来说少爷便是她们的命,只能远观而不能靠近,这样只会亵渎了少爷,更何况是像画扇这样寄人篱下在大宅里的。
自古以来王侯贵胄无不注重门当户对,女儿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联姻的棋子罢了,今个儿嫁这个明个儿娶那个,在大家族之间都是司空见惯之事。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过是为了嫁好一些的人家,女儿的价值也就是这样吧:她能为这个家族谋得多少银两。
若是嫁为大富大贵之家,平日里不少给家里送些银两,处处都照应着。逢了盛节回到,爹爹总是好脸色的将女儿接进门来,一脸慈色好吃好喝的供着。
若是嫁为寻常百姓家,经久不回,逢着了盛节回来,迎着爹爹的冷眼,走进屋里落了锁,才将包裹中的贺礼拿出来独自抹着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