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偏过头,朝着年华温润一笑道:
“景安说得不错,这世上确不安生,小年华莫要上当了。”
景安凤眼一撩,瞥了眼衍生,正色道:
“你这是要穷追不舍?”
衍生漫不经心地看着案前的书卷,又看了眼年华道: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景安笑意更甚,拍了拍衍生道。
“衍生,这祖上传下的礼不可废,先唤声哥哥来听听。”
衍生嫌弃地避了避,身子往后挪了挪道:
“走远些。”
景安偏不肯罢休道:
“真不唤?那年华说什么也不能那么早离开哥哥,就算此生不嫁,哥哥就养她一世,顾府也永远为她敞开。”
衍生四两拨千斤道:
“又不是娶你,你紧张些什么。此生不嫁,也亏你说的出来,守着你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景安压低着声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衍生,桀骜不驯,目无兄长。糟老头子,衍生别忘了我们同辈。”
衍生眼眸未抬,手一探,取下衍生腰间的荷包,故作惋惜道:
“真可惜了,也不知哪家姑娘缝得荷包,这般精致,瞧瞧这并头莲。”
景安与衍生在案下暗暗较起锋来,一伸一躲,一抽一勾,一踢一挡,几回合下来,竟没分出个胜负来。
“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没个定性,景安罚你抄书,衍生你就去静廊轩面壁思过去。”
夫子从桌前冲来,戒尺一落,怒目圆睁道。
“真不像话。”
夫子甩袖而出道,衍生和景安也领了罚,紧随夫子其后而出。
“流月姐姐,哥哥他们这次可是犯了大错?”
年华娇颜含珠,泪星点点,颤着肩慢慢扯了扯流月的红衣道。
“不碍事的,年华妹妹无需担心。”
流月轻轻帮年华顺了顺气,轻声叮嘱道。
“晚些时候,年华妹妹备些糕点去看看他们吧。”
年华忙不迭点头,在流月怀里蹭了蹭道。
“多谢流月姐姐,年华这就去准备。”
年华推出了身,向门外走了几步,看了眼温墨,又退回身,走到跟前来。
“温墨哥哥,你知道衍生哥哥平日里爱吃什么糕点吗?”
温墨望着跟前一脸真挚的年华,哑然失笑道:
“衍生不食甜,但平素总爱在身边带些杏子糕。”
杏子糕,杏子糕,他不食甜却爱吃杏子糕。温墨的话一直在年华脑海里回环萦绕着,重重地砸在年华心坎里。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瞬间淹没了年华。
“衍生哥哥,你平素都爱吃什么?”
“能果腹便可。”
“那可有什么日日都要吃的?”
“没有,三餐与我并无不同。”
“那不如吃杏子糕吧,衍生哥哥,好吃吗?”
“好吃。”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月色入户,朦胧不清的夜幕中,辰星朔动着,年华手里拿着锦盒走在青石小路上。
走至书房前,年华挽起朱纱儒裙莲步坠移,细足上珠花点抹,风声阵阵。
“衍生哥哥,衍生哥哥。”
年华莲臂轻抬,玉手掩门轻叩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