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玉生烟,衍生就背着年华抄小径,快步如飞地回到顾府。
天色渐昏,年华趴在衍生肩头打着盹儿,还未至前门,景安远远就看见一黑一红的身影,连忙迎上去,从衍生手上接过小年华说。
“衍生,辛苦你照看年华了,原想着忙完手里的事就来带年华出去的,早早答应了她,哪里知道这事那么繁琐,才理了一些就那么晚了。”
景安语气疲惫的说着。
在回去的途中,景安仔细打量着年华恬静的睡颜,轻轻拢了拢年华散落在外的细发,柔声的说:
“不知道小年华,今天有没有埋怨哥哥呢?”
翌日,年华渐渐从睡梦中转醒,嘴角漾开一个弧度,一刻钟后,年华踱步而出。
定眼一看,年华着一粉霞锦绶藕丝罗裙,发髻梳的是八角髻,一对溜银喜鹊珠花点缀在发际上,好不灵动飘逸。看着铜镜中人黛眉深锁,目光里带着小女儿的娇媚和灵动。
年华心里想着:女为悦己者容,盼着你也能早日知晓我的心意,衍生。
“哥哥,衍生哥哥,早。”
年华对着两人行了礼,然后提起裙边小跑到二人跟前稚气的问道:
“哥哥,衍生哥哥,你们觉得今日的衣裳与昨日相比哪件好看些?”
“哥哥,倒觉得两个色儿配你都是极好看的,哪还有什么比较好看?衍生,你瞧瞧我这傻妹妹,今日问完衣裳,明日可不是得问问胭脂水粉哪种与她相配,你说是不是?”
哥哥失笑道,看着年华站在那地儿,时而理了理发髻,时而又整了整衣裳,只见妹妹脸上羞红有些恼意的看了看自己。
衍生则是频频与妹妹对望,眼中含情。罢了罢了,景安想:缘分天注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二人且随他们去吧。
“年华妹妹,今日穿这么隆重做什么去?”衍生低下头来看年华,目光似水柔情,流光滟滟。
“衍生哥哥,听爹爹说今日花厅宴请了贵客,请了城外颇有名气的戏班来唱折子戏,年华央求爹爹许久,爹爹只说让我去阁楼上听戏”
年华细细道来,她心想:这里的折子戏肯定比现代的要好听的多,听完之后一定能学到许多,说什么也得去听听。
“哦,有这般喜事?那小生说什么也得去一睹,那花旦之一的莺莺小姐的真容。
哥哥戏谑的说着,眉目上挑,语气邪肆,还真是一派纨绔子弟的样子。
“那正好,年华早早想要一个好嫂嫂了,哥哥可得于这莺莺小姐好相与啊”
年华也附和着景安的话说到,眼神里真充满了期待,然后一瞧衍生,十分严肃地站着,似乎在说:对这些个莺莺燕燕毫无兴趣,不由得笑出了声。
“瞧,我这好妹妹,才多大就想着要嫂嫂啦”
哥哥一听,手指点了点年华的额头,反笑道。
年华看了看许久不表态的衍生,一脸正色道:
“衍生哥哥,去吧去吧,听说那里有好吃的糖糕,衍生哥哥,不想吃?”
衍生看年华的模样,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哪里看不出是她想吃,只得点头答应。
“嗯,连哥哥也想尝尝那糖糕的滋味,走吧,等会该都是人了。”
景安轻声提醒道。
花厅阁楼内,单隔的阁楼,一面屏风,一架古筝,一张软榻,阁内茶香四溢,古韵悠长。
年华探着头向楼下望去,只见正厅里,人影重重,而台上零星摆着些丝竹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