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年华渐渐察觉到衍生的变化。
翌日,年华睡在软榻上,迷迷糊糊感觉到似有人进来。
小心翼翼地给自己轻捻了踢开的被角,素手轻轻划过自己的粉面。
“衍生哥哥。”
年华浑浑沉沉间,似真似假地唤着来人。
只见那人停在哪儿,再没了动作。此夜月色如水,天穹无半颗星点。
清冷的月辉从石缝间静静地漏下来,默默地淌在林间。
“衍生哥哥,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临淄啦。”
年华对着软榻内一侧,手托着下颚的人道。
却不料,衍生连眼皮也未曾轻抬,一路上沉默不语。
年华瞅了一眼这样的衍生,心里偷偷地气恼了一阵子,瞥了一眼。
心里想着:衍生怕是想不到年华会有这样的举措,一时间失了话语。
细思着衍生昨夜的反应,虽没有到欣喜若狂的地步,但却偷藏了一丝雀跃在心中。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年华,你要记住,只要你将心比心,那衍生的冷肠终究被捂热的。
“哥哥,衍生哥哥,你听见年华的话了吗?”
年华跳下了软榻,小跑了几步,扯了扯衍生的衣袍,急切地问道。
“衍生哥哥,为何不理年华,娘说让我此次一行,不要耍小孩子性子,年华是坏孩子。”
年华说着说着眼泪漱漱从眼帘落下,急促地站在原地,失了方寸。
她心里暗想着: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亲情牌打一打,苦肉计施一施。
衍生一听,微不可知地暗叹一声,似乎终于做了决定。
然后充满怜意地将年华一缕发丝,顺到了耳后。
“哥哥哪会觉得妹妹不好,到了临淄,哥哥定带你去瞧瞧那儿有趣的东西。”
此时衍生想:不论是缘是劫,是喜是悲,既然这一世,你闯进了这扇门,那么就此牵绊一生吧。
马车行到临淄,天色已昏,适逢其会,衍生轻牵起年华的小手道:
“走吧,小年华,这次我们有幸能见识见识临淄最盛大的集会。”
年华脚步紧紧随着衍生,走过灯火繁华的街市,手被衍生紧紧地牵着,似乎这一瞬间成了永恒。
“卖糖糕了,香软可口的糖糕。”
“纸面啦,买一个纸面啦,有趣而生动的纸面啦。”
“姑娘裁件衣裳吗,四时新布匹啦,公子,还不来给人姑娘裁件新衣裳吗?”
街边都是小铺小贩,摆着铺儿,吆喝着。
年华看着觉得有趣极了,东瞧瞧,西凑凑,拿起纸面对着衍生,碰一碰糖人儿,突然迈开了步子,直跑到一个小贩跟前:
“小哥哥,我想要这个。”
年华用手翻了翻,突然眼睛一亮,拿出里面一个碧绿通透的玉佩。
“姑娘,好眼力,看你也欢喜的紧,只卖你十两碎银。”
“给你,小哥哥。”
年华拿出娘给她的银袋子,咕噜噜从里面倒了十两碎银,放在小贩手上。
年华拿起玉佩,其佩上零星点缀着几个珠玉,她转了转玉佩,心里想:
“衍生哥哥及爱护它的剑,这个买去给他做剑穗正好。”
思及至此,年华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