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准备对付自己的张道长,笑着道:“是不是咱且不说,二夫人,今晚过后,把冯悠送出府,就以无子、嫉妒、口多言,犯了七出之条里三条逐出府。另外这件事追查到底,找出背后撒播谣言的人。”
孔姝应了声是,就听冯悠叫嚣:“薛厉男,你是鬼,阴魂不散,要害夫君,我是为夫君除害。”
“害夫君?”薛厉男一脚踹开张道长手中的桃木剑,冷笑一声:“敢问张道长捉了这么久,鬼呢?”
张道长哑口无言,他本来就是江湖骗子,看银两多才来,谁知这会是几位夫人争风吃醋互相报复。
“将这装神弄鬼的骗子抓下去。”凌骋池出声吩咐,几位跟随的士兵立马一拥而上抓住张道长。
张道长忙喊冤:“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民只是被四夫人请来,小民无辜。”
声音渐远,无人再听。
冯悠脸色苍白,凌骋池这一声吩咐无疑是站在薛厉男身边。她不死心,叫道:“夫君,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夫君,这楚辞是假的,我没骗你……”她似是想起什么,道:“对了,三姐姐也知道,我是听了三姐姐才知道她是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肖皎兮,肖皎兮抓紧手,心中骂了声蠢货,面上自然,轻声道:“悠妹,此事是你传出。”
“姐姐,你不能不帮我,你与丫鬟在将军亭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肖皎兮摇头:“我是有听过,这件事我一直未信,也叫丫鬟管好自己的嘴禁止诬蔑夫人,叫姐妹不和,那散播谣言的丫鬟我也逐出府。而妹妹,你只听了几句话就轻易断定,找了道士害姐姐。”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凌骋池适时打断,又对孔姝道:“一切按大夫人说的做,府内不需要妒嫉不和造谣生事之人。”他目光从面如死灰的冯悠身上掠过,落在肖皎兮身上:“今晚我就把话说清楚,大夫人明媒正娶,是我凌骋池正妻,府内女主人,一切关于她的谣言今后不管府内府外,我若听到,必追究到底。”
这要多大的宠爱才会说出这一番话。肖皎兮脸色白了白,攥紧手。
孔姝微微垂眼,一声不吭。
一场闹剧停歇,身边的人逐渐散去。
凌骋池朝薛厉男伸出手:“夫人走吧。”
薛厉男走过去,将手放入他手中。
两人就着月色闲庭散步。今夜月色正好,月光明亮,铺在院中。
走了一段,薛厉男停下脚步,叹道:“夫君,你为何帮我?”
凌骋池像听到什么笑话般,揉了揉她的头:“怎么?帮我的夫人也错了?”
“你有四位夫人。”顿了顿,薛厉男道:“哦,今晚被我逐出一个,夫君你倒不疼惜。”
“冯悠所作所为,我都清楚。”凌骋池道:“夫人以为我被美色迷的昏了头了?”
她还真这么认为,不然也不会娶了四位夫人。
“那你就这么信我了?”
“夫人是鬼吗?”凌骋池捧起她的脸凝视她:“为夫回来也有两个月,有几次为夫送上门都被夫人一脚踹开,若夫人想害我,不是应该夫人巴不得粘着为夫吗。”
怎么感觉这是在抱怨她的不是?薛厉男拍开他手。
“夫君,若冯悠说的是真的呢?你要如何对付我?”
凌骋池想了想:“那夫人灵魂出窍一个我看看。”
“滚。”薛厉男气恼,她说正经,怎么总会被他转了话锋。
凌骋池闷笑,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大夫人只有一个,为夫正妻也只有一个。”
“夫君……”薛厉男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坦承,总不能叫凌骋池爱着楚辞不是她。
薛厉男离开他怀抱,认真道:“夫君,冯悠说的其实是对的,楚辞与你订婚后早已死了。我是你带兵攻打薛家寨里的薛厉男,那日我下山本要与你和谈,却被害死,不知怎的,就还魂到了楚辞身上。”她看凌骋池眸色明灭,不知他所想,叹了口气:“楚辞即将嫁与你,我就干脆将计就计嫁入将军府打探线索。”她到了此时竟心怯,不敢看凌骋池,目光越过他望着远处:“我的确是鬼……”
话落,气氛沉寂。
凌骋池久未不答,薛厉男咬了咬牙,把昨晚的话再说一遍:“我们可是拜过堂成过亲,床也上了,你可是我的人。认也得认,不认也得给我认了,夫君再不愿意也不能反悔。”
“娘子果真是女土匪。”凌骋池捏了捏她的脸:“为夫等你与我说清可是等了许久。”
嗯?她是不是有什么不知道的?
凌骋池挑眉,笑道:“为夫回来第一日夫人不是与为夫说了,只是为夫当日受了惊吓,后来就着手调查,却始终查不出什么。昨晚夫人又与为夫说了,今日可算是得到证实了。”
所以他是一直知道,只是没证据。薛厉男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你早就知道了。”
咳……夫人太暴力。凌骋池捂肚子:“为夫不是太清楚。”
他怎么敢说后来他一直在试探观察薛厉男。从他探到的消息楚辞娇生惯养,可不会练武。嫁入将军府的楚辞舞刀弄枪,言谈举止没有半分大家闺秀,动则爆粗,倒有几分女土匪气质。
他一直在怀疑,直至昨晚得到证实。
“好,夫君既然早清楚,那么以前那些说要打薛家寨,又问我怎么写请愿书,又不让我去薛家寨都是在试探我?”
夫人把往事都挖出来是准备找他算账?凌骋池咳了一声:“夫人应该理解为夫。”
薛厉男倒不是真的要找凌骋池算账,道:“既然夫君知道了,也应该明白我并不希望夫君去攻打薛家寨。”
谈到此事,凌骋池皱眉道:“只怕不能。”他见薛厉男脸色一变,道:“今日皇上招我进宫谈了一整日,正是要我再率兵拿下薛家寨。”
凌骋池率兵攻打薛家寨在她意料之内,也总会有这么一日。薛厉男叹道:“夫君,今日把话说开我也不瞒你,我一直想回薛家寨一趟。如今薛家寨情况你也清楚,我若不想看到夫君攻打我家园,又不想薛家寨人心不齐,我只有先回去。”
即便凌骋池舍不得但也知道薛厉男所言不错,只有她回薛家寨,整合人心,再派人谈和,才不至于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但他亦有担忧之处:“你当年被杀,这次回去……”
“我自有方法。”薛厉男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夫君放心,为了薛家寨与你,为妻会顾好自己。”
他自是相信薛厉男的能力,能率整个薛家寨与他对抗,令他讨不了便宜,自是有胆量,远见与能力。
“好。”凌骋池将她揽进怀中:“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