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大怒:“刘卫,你堂堂副将,却将我军情报告知敌营。”
刘卫却是很镇定:“仅平一封信就断定我是细作,我倒怀疑信是不是你捏造栽赃嫁祸与我。”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薛厉男嗤笑:“若我把你送到黄庞那里会如何?”
“你在威胁我?”
薛厉男大方承认:“对,你传递了假消息,黄庞如今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薛厉男又拿出一封信:“这可是黄庞返回的信,里面可是清清楚楚写了要你对我们下毒,援军即将到,到时是一场大战,只有先把我们毒死,黄庞占了城池,再与凌骋池对峙。”
刘卫瞪大眼,不可置信,但他很快镇定:“那信不是真的。”
薛厉男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
刘卫咬了咬牙:“不是真的。”
“我从黄庞与你手中都截获了信,怎么就不是真的。”薛厉男咄咄逼人,不给他思考机会:“物证在此,你有什么好说。”
“信不是真的。”刘卫大喊:“一定是你栽赃嫁祸。”
“我为什么要栽赃嫁祸你。”薛厉男笑了一声:“将军副将这么多,我却偏偏挑你下手,岂不可笑。刘卫,黄庞信中已经指名道姓是你,你有什么话说。”
“这是敌军嫁祸。”刘卫争辩。
“哦。”薛厉男看着他:“敌军嫁祸?你一个副将他凭什么挑你?”
“将军……”刘卫额头冒着冷汗,薛厉男步步紧逼,他倒有些招架不住。薛厉男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刘卫,信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要说,你勾结敌国,出卖我军情报,致使数万百姓于水深火热中,你死万万次都不足以偿还他们。”
“你给我闭嘴。”刘卫大喝,双目血红:“这封信是假的,黄庞怎么会在信里指名道姓暴露我,定是你写的……”
他忽然反应自己说了什么,看看几人不置信的目光与薛厉男的讥讽,忽然明白她步步紧逼就是等他这一句。
薛厉男收起信:“信的确是假的,为的是你这一句。”
“你在诓我。”刘卫大怒。
“不这么做怎么逼你露出真面目。”薛厉男道:“固然可以调查,可是时间不多,不把你揪出来,援军一来,情报依然会被你出卖。”
“刘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镇怒道:“韩将军也是你杀的?”
“我为什么这么做?”刘卫大笑:“只要黄庞进城,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可是跟着你们有什么?韩杉不死,我怎么取代他。”他神态癫狂,道:“杀了他,杀了你们。”
贪婪,欲望,无穷无尽。往往为了其中一个就可以轻易出卖自己。薛厉男对他没有一分同情,吩咐士兵:“拖下去,继续审问。”
刘卫被拖下去,陈镇道:“将军,细作抓到,援军也将至,我们是该出兵回手。”
薛厉男颔首,要把黄庞逼退到边界凭一朝一夕做不到,但至少也要逼退数百里。
“整军待发。”
她一声令下,陈镇与另两位副将下去整军。
第二日天尚未亮,薛厉男领着一千精兵率先出城,攻打敌军最薄弱地方。
战鼓震天,旌旗万扬,撕声喊杀震耳欲聋。手起刀落便是敌军尸体,鲜血喷洒在脸上身上,滚烫到逐渐冰冷。
薛厉男明白要立刻逼退他们不容易,她这么做只是给援军一条路,一条进城的路。若想逼退他们退至百里外,还要凌骋池的军队赶来协助。
黄庞驾马驰来,薛厉男一眼便看到他,驾马与他对战,兵刃相交。
黄庞能与凌骋池打个平手,那武艺不凡,薛厉男很快处于下风,但陈镇赶来助她,倒胜了黄庞一筹。
我军士气本是一蹶不振,但先后杀了敌军一名将领与统领,找出细作,士气大振,浴血奋战。
烽火连天,喊杀声不曾断过。地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就在这时,一大部队疾驰而来,薛厉男见到领军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骋池。
有了援军,军力大增,很快将黄庞逼退百里。
薛厉男大口喘着气,看着身边一身铠甲的男人:“夫君。”
凌骋池揽住她的肩:“来迟了。”
“不,正好。”
自韩杉死后,这是第一次将敌军逼得节节败退,将士一片欢呼。
陈镇将凌骋池领进府衙,他与凌骋池数年前共同镇守过边境,因此与他也是熟稔。
二人也不客套,何况武将没文官那么多繁文缛节,也省去寒暄,都是直来直去。
凌骋池对边境敌军较为清楚,此次他赶来陈镇知道有望将敌军驱逐出境。
傍晚陈镇备了水酒,众人高兴,席间多喝几杯。酒酣耳热,薛厉男扶着凌骋池回房,脱去铠甲才发现他的伤口裂口,一丝鲜血溢出。
从战场出来的人虽不在意自己身上伤口,但薛厉男知道凌骋池这次是为了对抗黄庞,振奋士气在强撑。
她找来伤药为他涂抹,包扎了伤口,合上他衣衫,亲了亲他的眉目。
凌骋池似有所感,睁开眼抱住她。
一室寂静,谁也不想开口破坏此刻宁静。
薛厉男待他休息一夜,第二日才将这边情况告诉凌骋池。凌骋池听她闯军营,杀将领,破北城,不禁多了几分爱怜。
陈镇道:“黄庞如今退守三百里外,但攻打玉溪城他是不会放弃。”
“玉溪城一破,敌军就长驱直入,南上讨伐,很快就会到京城。这地方,无论如何都要坚守。”薛厉男道:“如今附国战神是黄庞,他带领军士南征北伐,战功累累,武艺高强,有他在,这场战还要打许久。”
薛厉男的意思很明白,只有黄庞战败,敌军才溃不成军。
江峰打开防布图与地形图,几人就防守与攻打讨论一番,之后排兵布阵,推演如何攻打围守黄庞,推测黄庞使用的计策。
除了每日轮流值岗,薛厉男等人连日都在府衙不曾回去。
下一场的战争很快会再来,而他们必须取胜。
平原落日,烽烟撩起,鸿雁飞过,薛厉男握紧凌骋池的手。
战争不会停止,只会继续,但幸好有凌骋池陪她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