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赌坊……
薛厉男女扮男装望着匾额上四个大字。有利赌坊门口站了两个打手,见薛厉男一身华服,在门口徘徊不走,似乎有那个意思可又犹豫不决,便过去招呼她:“这位兄弟进来玩两把如何?”
薛厉男挠挠脑袋,还是有几分犹豫:“嘶,我这从没进去过,不知道里面怎么样,我也不会玩……”
“诶……”一个打手诱惑她:“谁不是新上手,这种东西玩两把就熟悉,银子越滚越多,包你发大财。”
“真的?”薛厉男斜眼看他,已有几分相信。
另一个打手说:“当然是真的,你不会还可以叫兄弟教你,再说来这里不就图开心图好运,小兄弟进去试试,包你满意。”
说着很是熟稔般搂住薛厉男的肩没给她任何反抗往里面推。
薛厉男半推半就跟着进去,她第一次到赌坊,里面乌烟瘴气,有十几张桌子,周围站了不少打手,赌徒围着桌子叫着大小,神情振奋。
她犹豫不绝在各个赌桌将走,由着一个打手介绍玩法。赌桌上六博、樗蒲、塞戏、围棋、押宝、花会、字宝等等,另有斗鸡、斗鹌鹑、斗画眉、斗鹪鹩、斗蟋蟀。
薛厉男不时颔首,露出了几分兴趣。打手将她推到一桌赌桌前,里面正玩着六博。她看了一会儿,又在打手解释下有点明白六博玩法,倒似类似排兵棋戏,撕杀吃子。
六博的棋子有十二枚,棋子分黑红或黑白两组,长形和立体两种形状,每组均大小相同。每方六枚有一枚称枭,五枚称散。棋子布于博局,博局也称“椐”,为木质方形,盘面髹黑漆,有一方形大框,框内中部是一方框,周边有几条棋路,名“曲道”,共十二个,四角处有四个圆点。
薛厉男看了会儿便知其中有兵法演变,上有生门、死门、相生、相克,对博局也产生了影响,博局上的十二曲道中就有不利行棋的“恶道”。
她看了会儿便跃跃欲死,但她更明白自己来此目的,何况她是新手,不能一开始就赢钱。因此她在刻意输了几盘有些心灰意冷又在打手怂恿下玩了几盘熟练后翻本回来。
刚进来的赌徒,赌坊会刻意让对方赢以此来吸引他们继续过来。因此在薛厉男赢了几盘打算离开时打手恬着脸过来讨银子,顺便要她下次继续过来玩。
薛厉男一人扔一锭银子,保证明日会再来。
回到将军府她又换了身装扮,视察了有利赌坊周围的地形,最后选定了斜对面的万隆客栈。
她进去要了一间能观察有利赌坊的房间,这才回去。
在练功房耍了两招凌骋池便进来了,站在一旁在看她练枪。
枪如游龙,大开大合朴实无华。凌骋池看出她的基础练得很扎实。见她练了一回将枪放下,他拿着布巾过去为她擦汗,随意问道:“夫人去有利赌坊玩的如何?”
听他此话薛厉男便知他是有派人暗中跟着自己,她干脆放下断魂银枪就地坐下,问道:“并未见到十五。”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种事就看谁最有耐心。”
薛厉男颔首:“常去有利赌坊也不是办法,总有人会认出我身份。我已在赌坊对面的万隆客栈要了间上房,会日夜派人盯着赌坊。每日里都会派人装做赌徒进去,这么盯着总会找出蛛丝马迹。”
“夫人这是准备长期驻守那客栈盯着有利赌坊了。”不是疑问是陈述,凌骋池捏了捏她鼻子:“岂不是叫为夫独守空房。”
看他眸内含笑,分明是在笑话她。薛厉男翻白眼:“什么时候了夫君你还惦记这种事。”
“老夫老妻怎么就不能惦记着?”凌骋池挑眉,薛厉男有点想打他,可是自己武艺到底不如凌骋池,干脆放弃:“夫君你还有这心思,敌国都找上门了,敌在暗我在暗,多花心思怎么找出对方才是正事。”
薛厉男这是担忧他。凌骋池抓住她的手摩挲着:“夫人放心吧,为夫有分寸。何况为了夫人我也会多注意一些。”
啧,将军说起情话也是很煽情。薛厉男微微颔首,听他又说:“对了,我来是带你去兵营。”
薛厉男闻言双目瞪大:“你肯带我去兵营了?”
“嗯。”
“那你等等,我去换男装。”说罢忙回去换衣裳。
凌骋池以往答应她带她去兵营,可回来后日日都他自己前往去练兵,薛厉男以为他是忘记了,未料他还记得。
兵营不得女子进入,薛厉男换了男装,飒爽英姿,也很难叫人认出是女子。
军营驻扎在护城河旁泖溪口,背依城池,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且不说,附近有水源方便取水,若城内发生事变又能快速集结后入城防守。
而泖溪口是在水源上游,能防止敌军下毒;又处于上风口,防止敌军放烟造成混乱;附近水草丰美也适于放马。营盘周围又设置栅栏、拒马,配有巡逻队巡查。
薛厉男随凌骋池进入营地时已有士兵在操练。
正在训练兵的副将潘竘见他过来拱手恭敬道:“将军。”
凌骋池微微颔首,看着操场上训练的士兵,见他们出刀有力,动作俐落,很是满意。
潘竘发现了跟他身后的薛厉男,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对自己的手下凌骋池倒不会隐瞒:“内人。”
内人。潘竘愣了愣,就见薛厉男大大方方朝他颔首。
这位副将她在薛家寨也遇见过,年纪轻轻,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尚突袭。
潘竘好一会儿才回神,拿见鬼的眼神看着凌骋池,还是一身铠甲,英勇神武,令敌军闻风丧胆,实在不像会为自己夫人犯军规的人。
凌骋池似是看出他疑问,拍了拍他的肩:“与我夫人练练。”
啊?潘竘有点转不过弯,听闻楚家千金琴棋书画样样具精,可不知她还会武的。何况看她弱柳扶风,只怕没两招就被他打伤了。
潘竘可不敢动手,这要打伤了将军还不得找他算账。
“没事,叫我夫人看看你们实力。”
凌骋池走到放兵器的架子边挑了一把枪丢给薛厉男。
薛厉男对凌骋池提出练练毫无异议,虽然她并不知道凌骋池这么做是为什么,但能与潘竘比试比试也知道自己与他们差距有多少。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薛厉男轻易抓住丢来的枪,很是轻松潇洒甩了一招。
是有两下子。潘竘毕竟是练武之人,之前虽然有怀疑,但能抓住凌骋池丢来的枪亦可见薛厉男的腕力,何况那甩的一招虽简单,但可是有基础,真功夫在里面。
他之前有顾虑,如今倒放开了:“好,我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