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路两侧的景色快速的朝后褪去时,安苒有一种时光穿梭的感觉,那是一个月前,安苒最后一次见完李小明打车离去的场景。
就如同李小明所说,2016年12月12日在朱永向安苒提出分手后,安苒连为什么都没问便爽快答应。安苒是独生子女、自幼长得漂亮不说还品学兼优,这让她养成了极其自傲的心里,更何况以前两人吵架安苒无数次提及分手时都是朱永在哀求挽回,所以安苒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但让安苒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朱永竟然动起了真格,而安苒发现这一切时是在临近2017年春节的时候,此时距离朱永提出分手已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安苒没哭没闹安静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直至一个月后安苒受不了了,她开始给朱永打电话表示二人应该谈一谈,但朱永却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该说的话都说的很清楚了,可安苒并不这么觉得,因为在她看来就算分手总得有个为什么?但对此李小明并不回答,安苒疯一般打电话追问,以至于最后李小明将她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安苒无奈之下开始骚扰她和李小明的共同朋友,此时的安苒已彻底失去理智。当安苒把李小明的所有朋友都骚扰便后,李小明终于打来了电话,安苒至今都记得电话接通后李小明所说的第一句——
“安苒,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若你想谈的话,我现在立刻买张机票去西安。”
一直以来朱永给安苒的感觉可以用‘温润’二字来形容,他俩在一起六年,他近乎从没跟她大声说过话,此时这声音带着憎恨、带着狰狞、带着咆哮,一时间让安苒觉得竟是那样的陌生。她愣了一下哭喊道:“不,不要……”
“安苒,你听好了,咱俩不合适,我需要的是一个在事业上能帮我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贤妻良母,你明白吗?”
在朱永没打这通电话前,安苒脑海里早就盘旋了无数遍要跟他说的话,可是此刻大脑像是格式化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找寻不到,她只是哭着说:“我明白。”
“既然这样,咱们就各自安好好吗?”
“好。”
安苒挂了电话在床上坐了一晚上,翌日后就像个神经病一样不断的像所有人确定朱永是个渣男,而可笑的是她忘不掉这个渣男。
农历初二,安苒决定提前回京去找朱永问清楚,因为他觉得朱永先前所给出的原因根本不算原因,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所以安苒决定当面问清楚。二老在得知安苒要去找朱永后生怕她出事,所以决定随行。二老这一决定,叫安苒崩溃大哭。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跟个神经病一样但还没病到在父母陪同下去讨伐朱永。很多年后,当安苒再次提及这件事时,她说:2017年的新年对于我家而言就是个灾难,但是我很庆幸这个灾难提早来了,否则当它推迟五年或者十年,我想某个神经病院一定有我的一席床位。
安苒生怕二老担心,所以努力在家里装作正常的样子,一直待到正月十五过了才回京。回京前安苒已侧面打探到朱永住在他大学同学阿池那里,那时阿池老婆老焦刚生下孩子不久。
朱永、阿池、于杰是林大法学系法律专业的,安苒、老焦、四火、蚊子是生态环境工程系景观设计专业的,他们之所以会认识源于一堂叫马哲的公共课。老焦跟阿池在大学时一直发展地下情,一直到大学毕业才公开,公开时震惊了不少人,包括安苒。因为老焦和阿池着实是外貌上不匹配,阿池虽长得没有朱永帅,但也是身高183,篮球场上阳光帅气的耀眼人物,但老焦则是一个顶着满脸青春痘带着黑框眼镜、齐刘海、性格又闷又蔫的妹子,这俩人往一起一站明显就是不搭,所以当时他们公开时所有人都不看好,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公开的一年后二人便结婚了,去年生了孩子。二人用实际行动打脸了所有人。
为防止消息走漏,朱永提前匿了,安苒没有把回京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四火。安苒抵京后连行李箱都顾不得放便直奔阿池家里,那时已是晚上11点钟。安苒的突然出现叫阿池措手不及,大脑还未对此作出反应时,安苒已经冲进房中疯一般的找寻着朱永的身影,但是70平的两室一厅里除了阿池、老焦以及襁褓里哇哇直哭的孩子,哪里还有第四人?
从北京到西安近六个小时的动车车程,这六个小时里安苒大脑里一遍遍重复的上演着她和朱永相见时的画面、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对方的表情等。而现如今当这一切破碎时,安苒有的只是崩溃跟不甘,那一刻安苒深刻的领悟到了一句话——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安苒一把紧抓阿池的衣领问:“朱永呢?他藏哪儿了?”
阿池说:“朱永不在我这啊。”
“你骗人,于杰说他从家里搬走后就一直住在你这里。”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将安苒击溃,这一刻她再也无法隐忍,说话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朱永前几天确实住在我们这里,可是昨天他就搬走了。”老说。
“对啊,我的话你不相信,老焦的话你总该相信吧?”阿池说。
“搬走了?搬走了?”安苒喃喃自语碎念了两句道:“那他搬哪里去了?”
“他没说啊。”阿池说。
“你骗人!!”安苒嘶吼。
“安苒瞧你说的,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和朱永若是能好好的,我和老焦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骗你呢!”阿池解释,可此时的安苒哪里听得进去解释,破口道——
“你跟她穿一条裤子,我不相信你!”
“好好好,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老吧?他可是你闺蜜!”
随着阿池话音落下,安苒朝老焦看去,问:“真的吗?”
“是真的!”老焦说。
刹那间,安苒只觉得自己好似掉入了一深不见得的冰窟窿里,她的哭声回荡在四周,但却无人回应。
很多年后的同学会上,阿池再次见到安苒时,安苒已是著名景观设计师,阿池说:“安苒,当年你和朱永的事情这里我要对你说声抱歉。”安苒问:“为什么跟我说道歉?”阿池说:“朱永从你那搬出来后一直在我那住,但是就在你找上门的前两天,他突然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你会找上门,所以这才搬走的。你当时找上我,又是那副样子,我没敢说啊,怕你万一一个承受不住,出点什么事那就麻烦了。现在想想要是我早说或者帮你一把的话,你俩可能就不会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