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说的苏黎笙自然也是清楚的，他目光如炬示意她说下去。宋乔清清嗓子，道：“之前你说过需要借助佳人这样的媒体力量，来曝光盛天和方氏即将合作的消息，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我们可以先发制人借助舆论压力先把消息放出去，到时候方氏那边骑虎难下，她要是不同意那么继续回去跟庄氏共存亡，但依照目前的居室来看方总也不会做这么傻的决定。只是佳人是一家时尚杂志，并不算主流媒体，它所公布的消息准确信不够，这也是我还在考虑的原因。”
“那么怎样来说服方华这个事就交给你来做。”苏黎笙想着给她一个机会，哪怕最后没成他还有补救的法子，既然宋乔这么热心不如就放手让她搏一搏，“至于主流媒体，盛天曾经合作过的主流媒体平台也不在少数，佳人有佳人的优势，一样还是你负责联系。”
服务员过来上菜，苏黎笙笑着把宋乔爱吃的都摆到她面前：“工作暂时放一边，我们先吃饭。”
宋乔又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温柔，好像最近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宠/溺了：“好，吃饱饱等会还要开会呢。”她摸摸边上的茶壶已经凉透，赶紧让服务员去换一壶热茶过来，苏黎笙胃不好她可得仔细点。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你回去以后早点睡。”苏黎笙晚上跟杰西估计得谈到很晚，而且跟纽约那边的时差他恐怕要明天早上才能睡，宋乔不需要他也不会要求她陪着熬夜，“女孩子熬夜对身体对眼睛本来就不好，你最近的近视度数是不是又加深了。”
他的话宋乔无力反驳，肯定是她搁在办公桌上的眼睛暴露了她的视力情况，她忍不住吐吐舌头：“也还好嘛，luo眼视力还是可以的。”
餐厅外面的黑色宾利商务车，方旋宁看着餐厅内的两人眉目传情，宋乔的一颦一笑全部落入她的眼里。
这个女人就是新来的助理秘书？方旋宁手里攥着宋乔的简历，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对他的儿子有特殊的情感，没有秘书跟老板一起吃饭的时候用这种眼神跟自己的上司眉来眼去的？
她盯着简历上乔安娜的照片，冷笑一声：“好一个乔安娜，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有关她的身份信息根本不全面，单亲，母亲已经去世，父亲是科学家常年驻扎在南极，既然是赫赫有名的科学家怎么网上连张照片都搜不到？
方旋宁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个乔安娜要么真的是什么名门之后，为了不想暴露真实身份才会刻意低调，要么她就是在隐瞒什么，她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乔和苏黎笙吃晚饭肩并肩从餐厅里出来，入了秋天天渐渐转凉，苏黎笙担心她会冷特意搂着她。
大庭广众之下宋乔这样亲昵实在不太好，况且餐厅离盛天很近，保不齐会被值班的保安看见，或者还有在加班的同事碰到影响多不好。她有些别扭地躲开苏黎笙的怀抱：“阿笙别这样，还要回公司呢被人看见多不好。”她虽然这么说，耳根子还是悄悄红了。
毕竟苏黎笙这样的举动承认了她在他心里的位子，宋乔不感动是假的，她经过这么多变故身边亲人朋友全没了，就剩一个心心念念的苏黎笙，他要是再把她拒之千里那么她真的要心衰至死。
苏黎笙可不依她，非但不肯松手还旁若无人地把她被吹乱的发卡在耳后：“晚上凉我担心你，你身子弱要随时注意。”
“哪就这么脆弱了。”宋乔嘴上虽然在嗔怪，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方旋宁悄悄下车，啪地一声阖上车门，这声音引起了苏黎笙和宋乔的注意。
尤其宋乔在看到她之后，脸色都发白。她知道方旋宁心里的儿媳妇人选是郑心怡，其他人入不了她的眼。刚才她和苏黎笙之间的亲密都被方旋宁看到了吧，宋乔的表情急转直下，愣在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黎笙倒是坦然，直接走上前跟方旋宁打招呼：“妈，您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吗？”
宋乔没有勇气走上去，缩在苏黎笙身后也不敢直面方旋宁。
方旋宁看了眼宋乔嘴角边浮起淡淡的不屑，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难登大雅之堂，她又转而看着自己儿子：“妈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何灿说你应该在公司附近吃饭，我反正闲着也闲着就让司机带着我在附近这一块转转，没想到还真是巧让我看到你了。”
苏黎笙淡笑着过去扶她：“您又去大剧院听戏了？”
方旋宁没有否认，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宋乔：“这位是？”
“新来的秘书，乔安娜。”苏黎笙随口一说，丝毫没有重视方旋宁这个话题。
“乔安娜。”方旋宁喃喃着宋乔的新名字，看她的眼神似有深意，“长得倒是不错，模样娇俏，不过妈还是觉得长相朴实的女孩子更适合当成助手，你看看前任的方秘书就知道了。长得漂亮也会招来祸患，方秘书还没这个乔安娜长得美呢就能勾/引合作方，出卖公司机密，要是换成这个乔秘书我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方旋宁其实根本就不是偶然路过，她是特意来调取乔安娜的资料的，最近方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这个新上任的助理秘书她是好奇得很。当初的方妍好坏也是正规学校毕业，走正常招聘流程进来的，这个乔秘书倒是好大的派头，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空降的！
苏黎笙做事一向说一不二，绝不讲半分情面冷漠无情的人，怎么能允许这样一个新人打破自己的规则？
方旋宁的话宋乔一大半都挺进了耳朵里，她可以理解方旋宁因为方妍的事对她的产生偏见，但是这样武断直接否定掉她全部的价值未免有失偏颇。
宋乔缓缓走上前朝方旋宁恭敬地微笑：“董事长夫人您好，我是新人的助理秘书乔安娜，您可以叫我小乔。”
方旋宁眼神淡然地扫过她全身，穿的一身名牌，款式倒是落落大方的，只是看着总是欠缺点与生俱来的贵气：“乔秘书。”
这样简单的一声算是打过照面，方旋宁的目光早已不在宋乔身上停留，而是央求着苏黎笙陪她去附近散步。
宋乔看看时间快到跟杰西那边开会的点了，还是忍不住去提醒他：“董事长夫人，打扰您一下，苏少还有个视讯会议马上就要开始。”
方旋宁自然不会耽误儿子的工作，直接朝宋乔道：“那么你陪我去附近走走，就当饭后消食，会议的事还有何灿在公司打点。”
宋乔没想到何灿这么快就回来了，想来方旋宁一定事先去过公司不然怎么会如此清楚，她笑着点头：“好，您想去哪里逛逛？”
方旋宁摆手：“不用逛，就去边上的公园走走就好。”
苏黎笙还想派司机先送宋乔回紫藤街，这样一来她还得陪方旋宁，他深怕宋乔一个不当心被看出些什么来：“妈，今天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方旋宁对儿子这般护短着实不满意，这还没怎么样呢就一副被宠坏的样子，“乔秘书，我们走吧。”
苏黎笙只好让到边上，让宋乔陪方旋宁去附近散步：“我妈不能太累，别走太远。”
宋乔向他保证：“苏少放心，我会照顾好董事长夫人的。”
说是散步，司机开着宾利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宋乔站在方旋宁边上，与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夜色微凉。
晚风轻拂，吹起宋乔耳边的发丝，露出精致英气的五官。
这样略带刚毅的五官，在方旋宁看来不够柔和，就是人们常说的刻薄相。她心里认定宋乔的样貌不面善无法助苏黎笙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相反郑心怡倒是一脸的旺夫相，可惜自己儿子对她不屑一顾。她也只好在心里叹气，既然找了借口让这个乔安娜跟她单独相处，怎么也得问点关键的问题：“乔小姐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以前在学校都学什么专业？”
宋乔努力回想着苏黎笙给她编造的履历表，当初是她亲笔填写的，人事部有存档。方旋宁突然问起想来定是看过她的资料，她可不能随便乱说：“传媒大学，所学的专业跟现在这份工作不太吻合，不过我会努力学习的，现在主要负责跟进和方氏的合作案。”
这一点宋乔倒是实事求是，她的履历表也和她本身出入不大，唯一不同的事她的身世，苏黎笙给了她一个当科学家的爸爸，却从来没有他的照片网络上也根本搜索不到他的信息。
这一点，足以令人起疑心。
方旋宁淡淡嗯了声，倒是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年轻人有冲劲固然很好，不过也得量力而行。”
宋乔脸上的笑意一僵：“我知道方秘书的事情对盛天或多或少也造成了不少影响，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的。”
方旋宁看着她，长长的杏目笑起来微微上扬的，有种天生的高冷少了点亲和力：“方秘书的下场并不好，这也是告诫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千万不要在工作中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事情一但败露方妍就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