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舒璟在片场就接到了松本次郎的邀约,电话是他本人打来的,“舒小姐,我是松本,我后天早上就要飞回霓虹国了,明天晚上你有空吗,咱们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舒璟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定了定神,笑着说,“啊,松本先生您好。明天晚上,好啊,我有空,您远道而来是客,我来请客好了,哎,您不用客气,待客之道,这是应该的,稍后我将地址发到您的邮箱吧,那先这样,咱们明天见。”
舒璟挂断了电话,重新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当中去。齐昊枫已经有十天音讯全无了,而且社交网站也一直没有更新,这已经比齐昊枫之前说的三五天要超出许多了,舒璟难免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前一天晚上舒璟还试图拨打过齐昊枫的电话,提示音依然是用户已关机。她还问过唐立,唐立正带着女朋友在外地旅行,说是齐昊枫这段时间正好有半个月的假期,具体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终于等收工了回到临时住处,舒璟翻看着手机,看到松本次郎的来电记录,她心里不由想起之前李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过这也不无道理,如果松本次郎因为她长得像他的亡妻,而产生什么移情的错觉,那可就不好办了。舒璟有些担心起来,她可不想做什么人的替身,更不打算跟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搞暧昧。
看松本次郎面对她那时候的状态,也让舒璟不能放下心来。在霓虹国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说过几句话,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他竟然这样费尽心思寻找她,难道只是为了交个朋友?所以还是应该保持距离,舒璟默默决定了这点方针不动摇。
第二天李欣有工作要飞回X市,晚上结束工作之后,舒璟准时到了约定好的那家法式餐厅。松本次郎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舒璟浅笑着上前,“松本先生你好,让您久等了。”
松本次郎今天穿着一套墨蓝色西装,裁剪精细合体,勾勒出他保持良好的身材。他转身注视着舒璟,视线恰到好处地在她身上流连一番,流露出赞美的眼神,“你好,舒小姐,你今天美的像百合花一样。”
去西餐厅用餐总不能穿休闲运动装吧,舒璟就选了一条白色真丝连衣裙,最保守样式的小圆领无袖裙子,裙摆像花瓣一样散开,长度盖过膝盖。她坦然地笑着,“谢谢你的夸奖。”
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向提前订好的位置,男的风度翩翩,女的纤细优雅,吸引了不少隐晦打量的视线。两人落座之后,松本次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舒璟,眼神有瞬间的恍惚。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清明之色,侍者询问,“两位需要喝点什么?”
松本次郎说,“不用了,我是自己开车来的。”
点餐之后侍者离开,松本次郎说,“舒小姐,之前在宴席上,你似乎没能认出我来?”
舒璟笑了笑,“是啊,因为您现在的样子跟我在霓虹国所见,失礼地说,简直是判若两人。要不是您自我介绍,我真的不敢认呢。”
松本次郎轻笑出声,“这还要多亏了遇到你,还好有你说的那番话,才让我能够重新振作起来,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舒璟不在意地说,“我当时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两人吃着东西闲聊着,不得不说,松本次郎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不同于舒璟想象中古板作风的霓虹国男人。松本次郎跟舒璟说起一些霓虹国各地有趣的风土人情、风景、美食,这些事本来就是舒璟感兴趣的,松本次郎说的又妙趣横生,舒璟听的很有乐趣。
她将自己从霓虹国电视剧里看来的相关内容,说出来跟他讨论,场面不算热络,可也绝对不冷场。饭吃的差不多了,松本次郎放下手中的刀叉,姿态优雅地用餐巾擦拭嘴巴,“这么说,也许有些冒昧,可是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听听舒小姐的意思。”
舒璟看他正襟危坐的模样,疑惑地点头,“您请说吧。”
松本次郎说,“舒小姐有没有去霓虹国工作的意向呢?如果舒小姐愿意加入松本娱乐,我公司愿意负责舒小姐解约的具体事宜,还可以给舒小姐提供进修的机会,舒小姐到霓虹国之后,可以先进事务所进修,然后过一两年再开始工作,期间一切薪资待遇跟所有员工一样。”
舒璟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意思,挖角?可是她一个没什么资历,也没什么成绩,更没有背景的小助理,松本次郎怎么会想到要挖角她呢?
她笑容轻浅,伸手握住桌上的水杯,“我很好奇,松本先生提出这样优渥的条件,连资深经纪人都能挖走,您怎么会来雇佣我一个小助理呢?各种待遇加上违约金,您这样可是赔本了呢。”
松本次郎赞赏地看着舒璟,是个聪明的女人,看上去迷迷糊糊的不够精明,可是她心里却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她这样的女人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而蒙蔽了自己的心,他更觉得她是自己想要的人了。
C国女性在感情方面比较内敛,所以松本次郎没有直接表白,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发现你也是这个行业中的人,所以想给你一个更好的平台而已。不过……”
他耸耸肩,“我不是说CL不好,只是,CL有那么多员工,你很难拿到最好的资源,可是,你如果来我们公司,我保证两年之内,你会走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舒璟沉默地垂着眸,松本次郎也不着急,抿着柠檬水静等她的回答。大约过了半分钟,舒璟抬起头来,她目光清明地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迷茫或犹豫,“不用考虑了,谢谢您的邀请,可是我暂时没有打算离开这里,毕竟CL是我的起点,有这个机会我很感恩。”
从餐馆出来,舒璟委婉而坚决地拒绝了松本次郎送她回家,“不用了,我还要再去逛逛,买点私人物品,就不麻烦您了。”
临别前,松本次郎叹了口气,还是微笑着说,“舒小姐,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还有,我会在霓虹国等你,有空来度假,我带你去玩。”
舒璟挥挥手,“好,也欢迎你有空来C国游览,拜拜。“
看着松本次郎的车子远去,舒璟才松了口气,她不想去深究松本次郎劝她跳槽深层的用意,因为她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思。坐在地铁上的时候,舒璟又拨打了一次齐昊枫的电话,还是关机。
她出了地铁站,晃晃悠悠地走回家,夏天的夜晚,路灯下能看得到低空盘旋的飞虫,密密麻麻的像一股小型龙卷风。她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薄汗,觉得气候有些闷热,该不会要下雨吧?
这个城市的夏天总少不了突然而至的雷暴雨,有时候就连天气预报都不能准确的捕捉到这种变化。舒璟回家先去洗澡,卧室里开了空调,凉爽舒适,她趴在床上也没心思做别的,就是翻看着手机。
这一看就到了半夜,她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不过明天不用早起,可以晚点睡。舒璟关灯躺在黑暗中,刚翻了个身,就听见窗外由远及近一连串轰隆隆的闷响声,声音越来越大。
一阵雷声停了下来,安静了片刻,又是一声巨响,仿佛在很近的距离炸开了一样。这几天卫南玻回自己父母那边去了,不过,舒璟多年来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入睡,这样的雷雨夜她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所以也没什么好害怕的,无所依傍,所以才能足够坚强。
雷声滚滚,反正也是睡不着了,舒璟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只等着这阵雷声过去。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雷声渐渐停了,只听见“唰唰唰”的声音,那是暴雨洗涮着整个世界的声音。
她刚闭上眼睛,忽然传来急促的按门铃声,在这样雷雨夜的凌晨,什么人会到她家敲门?舒璟不由心慌慌的,披了一件开衫起身,放轻了脚步往门口走,走了几步。她的电话又响起来,是穆意打来的,“舒璟快点开门,快点开门,我是穆意,齐昊枫受伤了。”
舒璟心头一跳,打开门廊的照明灯,然后将房门开了个缝,隔着又急又密的雨幕,有两个人站在院子外面。其中一个几乎是压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站在那的的确是穆意。
舒璟连忙跑着去开门,靠在穆意肩膀上的的确是齐昊枫,此时他闭着眼睛,似乎对一切都没有知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穆意架着齐昊枫往里面走,“进去再说。”
进了房间,穆意熟门熟路地将齐昊枫带进之前他住的那间房子,然后把人放在床上。“有没有酒精,止血药?”
舒璟几乎反应不过来,她根本还来不及问齐昊枫这是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按照穆意说的去做。“有,云南白药可以么。”
“可以,快点去拿。”穆意头也不抬地开始解齐昊枫身上的衣服。
舒璟跑去拿了药箱回来,推开房门,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掩住嘴巴到退了几步。齐昊枫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被穆意全部脱了下来,显露出他前胸两道可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