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吃它?”小侯爷惊魂未定,吃吃道。
“呃——”宁小葵忽然变了个鬼脸,龇牙咧嘴举着青蛙直推向小侯爷面门。
啊——小侯爷大惊失色,忙不迭后退,背脊砰然撞上大树,脸都白了。
“哈哈……”宁小葵笑得前俯后仰,“一个大男人居然怕青蛙,哈哈……”
小侯爷面色白而转红,又变紫,喘息着叫道:“把它扔掉!”
他当然死也不肯说,小时候被青蛙钻过裤裆被吓出一场病好久才好,从此以后就对这种滑不溜丢绿不拉几的东西有阴影了。
“不要,我要把它当早饭。”宁小葵撇了撇嘴,不同意。
“你,你敢吃它,我饶不了你。”小侯爷立即就呕了一声,这回脸是绿的了。
“就吃,就吃,青蛙肉可肥美了。”宁小葵使性儿。
“你……”小侯爷咬牙扑过来抓她的手。
宁小葵也不闪躲,直接举青蛙上阵,小侯爷立马狼狈败退,再不敢上前。
宁小葵挑衅地挑了一眼白着脸的小侯爷,哼着歌,就来至河边杀起青蛙来。
“呕——”小侯爷不想面对如此恶心的场面却也不得不面对,他背转身干呕,感觉三观尽毁。
洗尽青蛙,宁小葵逼小侯爷生火,威胁他若不听话,就拿青蛙血涂他脸。小侯爷不得不照做,用小剑击石取火。
“烤青蛙腿啊我喜欢吃…… 但是你老娘说你快升天, 越快升天所以越要更多吃 ……如果现在不吃以后没机会再吃, 你真的快升天我真的快升天 ……”
顶着晨曦,迎着朝阳,一脸愉悦的宁小葵,一边唱着改编的周星驰的《烤鸡翅膀歌》一边烤青蛙。
而小侯爷则捂着耳朵蹲在旁边,闻着那又腥又香的味,痛苦如在炼狱。
“哇,好香好脆,喂,小侯爷,你要来点吗?”黑乎乎的一只青蛙腿伸过来,小侯爷立即一屁股坐地上,又开始吐了。
“呐,是你不吃啊,别说我不够哥们,嘿嘿……我都吃了……”三下五除二,宁小葵盘着腿一只肥蛙入肚。
咀嚼的声音听在小侯爷耳中如恶鬼吞人肉一样恐怖,感觉这辈子再也不想碰这女人了。
吃完早餐,宁小葵去河边洗漱。发现小侯爷对她不啻蛇蝎啊,挪远一点再挪远一点,挪得不能再挪时才折了根柳枝,咬开,露出里面的纤维,刷起牙来。
耶,自制牙刷啊,古人真聪敏!
学着他的样,她也折了根柳枝,咬出纤维来刷牙。我靠,尼玛,好痛,什么玩意?柳枝哪里比得上现代柔软的牙刷,宁小葵刷了几下就戳得牙床痛,呸呸两下就恼火地扔了。
手腕处链子一紧,小侯爷已经上路了。
“喂,你等等,走这么快干嘛?”宁小葵扎着辫子忙不迭跟上。
“喂,姬帅哥,给你猜个脑筋急转弯怎么样……”见他一脸阴沉地滴得下来水来,宁小葵搔搔头,讨好地跟他说话。
小侯爷没有说话,眼皮也没撩她一下。
宁小葵自说自话继续,“你说黑鸡厉害还是白鸡厉害?”
小侯爷没理她,继续走路。
“哈,猜不出来吧。”宁小葵嘿嘿笑着,“当然是黑鸡,因为黑鸡可以生白蛋,而白鸡却生不出黑蛋来。”
“再来一个。一只蚊子奋斗了一晚,一口血也没吸到,愤恨地自杀了,蚊子恨什么?”
“还是猜不出?简单啦,当然是恨这人脸皮太厚!”
小侯爷在心里冷哼一下,依然没理她。
“下一个。什么人没当爹就先当公公了?”宁小葵一蹦一跳依然兴奋地往下讲。
“猜啦。这是你们古代的特产哦?怎么,还猜不出?好啦,告诉你啦,是太监咯。”
小侯爷嘴角抽了一下,冷光瞟了宁小葵一眼。
“话说,公马和母马哪个跑得快?”宁小葵眨眨眼,神色暧昧看向他的脸。
小侯爷照例没有理她,但是耳朵却竖起来听答案。
“嘿嘿。是公马喽!因为快马加‘鞭’嘛!”宁小葵捧腹着格格笑。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什么脑筋急转弯,分明是黄色笑话!
小侯爷脸黑了,朝她额头上就是一个爆栗。
“哇,好痛。你这人贼没劲,逗个乐子而已嘛!哼,老古董,懒得理你!”挨了打的宁小葵翘起嘴,就差挂个油瓶了。
两个人都生着对方的闷气,一路无话沿着河流朝北走。
走到中午时,小侯爷饿得不行了,火烧火燎地,捂着肚子脸色很难看。
“你干嘛,想拉屎?”宁小葵凑过来问。
“滚。”小侯爷没好气道。
“哦^我们尊贵的小侯爷肚子饿了。”宁小葵阴阳怪气地笑。
小侯爷冷挑了她一眼,继续捂肚子。
“要不怎么说姐菩萨心肠呢。得,给你抓条鱼来吃,小侯爷大人,鱼你总吃的吧!”
小侯爷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宁小葵切了一声,表示不屑,什么架子?!
要过小侯爷护腕上当暗器的小剑,宁小葵示意小侯爷砍了一根竹子,然后用剑削成三片锋利的竹尖,中间放一块石头隔开,撕下点衣襟绑起来做成了一根坚固的鱼叉。
低头又在地上仔细找了一番,拔出了几个草根,将它用石头捣碎。一切就绪,她跑到浅水边,将草根丢入水中,很快有鱼儿争相来食,宁小葵眼疾手快一叉子下去,就叉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扔给小侯爷。
尊贵的小侯爷哪碰过这种腥骚的东西啊,吓得手一抖,鱼就蹦跳到了地上。可是不能不捉住它啊,逃了怎么办?于是他捏着三个指头尖手尖脚去抓,手一滑自然又是抓空。不服气,他再抓又是一空,三抓还是一空。
小侯爷怒了,一条破鱼也欺负他吗?
跟鱼较上劲的小侯爷豁出去了,一个饿虎扑食,哈,终于逮住了。
正当高兴时,劈头盖脸的,又是两条扔了过来。哇呀,顾不过来了,不管了,躺地的小侯爷不顾形象地拼命往怀里扒拉鱼。
这一幕被转过身来的宁小葵看见了,笑得直打跌,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公子啊,抓条鱼都不会,要这么大的阵仗。
边笑边拔了几根草将那几条鱼穿起来,扬了扬给他看。小侯爷羞赧地别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宁小葵用小剑又把剩下的几条开膛破肚杀洗。嫌恶心的小侯爷照例蹲得远远的,忿忿地洗他满手的腥味。间隙偷眼瞧那忙碌着已经开始烤鱼的女人,心里憋屈至极,这女人为何如此强大,砌墙捕鱼烧烤神马都会(其实他不知道宁小葵经常参加野外探险活动生存技能很强),相比自己这个大男人,连条鱼都捉不住,唉,又被负分打压下去了,这女人,指不定心里多鄙夷他呢!
烤鱼的香味嘶嘶地直往小侯爷饿扁的胃里钻,他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想着怎么也得搭个架子高冷一点,让那个女人殷勤地奉上,他好顺竿而下,可是脚却不听使唤,蹭吧蹭吧就凑过来了。
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要,毕竟他刚打了她一个爆栗,而且之前受她的气还没消,他不想这么早与她和好,于是他想了个主意。
摘了片叶子,他轻抿入口,一阵清脆悠扬的叶笛声婉转而出,那笛声一直沁入心田,给人一种澄明,浏亮之感,听了顿时心情都明媚起来。
宁小葵果然上钩,拿了条烤得喷香的鱼献上,谄媚笑道:“小侯爷,小的已经把鱼烤好了,您吃。”
正中下怀!小侯爷不动声色接过,细气地吃起来。
宁小葵眯了眯眼,嘿嘿笑问:“味道还不错吧?”
“唔……”小侯爷大人算是给了她一个嘉奖。
“那个,你刚才叶笛吹得真好,教教我呗!”宁小葵用肩膀蹭他。
“唔……”小侯爷优雅地将鱼刺从嘴里拔出,宁小葵急忙用双手接住,替他扔掉。
见他似乎未饱,忙屁颠地去取来第二条,“您请。”
唔……小侯爷不客气地接过(他似乎只会这一个词),继续享用。
宁小葵谄笑着看他吃,耐心等他下文。
果然,小侯爷大人开口了,“有个条件。”
“您说,我什么都答应。”宁小葵脸上开出了一朵花。
什么都答应!
太过暧昧的回答,小侯爷的心又不争气地动了一下,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他咳嗽了一声,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努力压下,淡淡道:“以后不许吃青蛙肉。”
“哈,这事啊,简单,我应了。”宁小葵一拍胸脯道。
小侯爷瞄了她一眼,心有不舍,唉,浪费了一次机会。
于是接下来,这对吵架的男女,一个因为叶笛,一个因为一顿烤鱼,再度和好。一路上,一个教一个学,难得的十分和谐。
傍晚时分,他们又将剩下的鱼烤了吃了,选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将火堆又添了不少柴,然后歇息。
半夜里,河边的风比较大,有些冷意的宁小葵缩啊缩啊,越过了睡前划好的楚河汉界,向一条溯游而上产卵的鲟鱼,靠上了另一具温暖而修长的胴体时方才安家。小侯爷睁开睡眼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胸膛上的不速之客,也没及思考,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胳膊抱住。于是我们傲娇别扭的小侯爷与他的鬼马悍妾,生平第一次一起渡过了一个美好而宁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