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惊讶而惊艳的声音,她漂亮得很不像样,像妖精一样的富家千金,齐瑛宣。
“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又打人呢?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她走到靠在车上的金少面前,用高贵的手绢温柔地拭掉他嘴角的血。
拭完后,她转过身,愤怒地看着苏河浪。
“苏河浪,你怎么可以做出伤害同学的事呢?你都是一个怎样的人呐。”
她这说出这些样的话,她愤恨地看着她。
看着她的眼神,齐瑛宣脸上的温柔消尽,转而是愤怒和不甘,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从来都不喜欢。
她咽了咽眼泪,从她身边走开,是不屑和鄙视。
她重重地抓住她的手腕,完美的眼线弯出不甘。
“放开你的手。”
“怎么?我不配拉着你的手吗?还是,你不配被我拉着。”
她们是敌人,水火不容的敌人。
她再一次哽咽着眼泪,她是坚强的,可伤心之处,她无法扼制。
“你不见得高贵,却目中无人,我跟你不一样。”
“放开我。”
她用力甩开她的手。
她彻底愤怒了,看她的眼神可以杀死人,用手绢认真擦拭着拉过苏河浪的手的手,然后将手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这样卑劣无耻的人,你把自己的母亲送给了我爸爸,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将自己的哥哥送进监狱……”
苏河浪怔住了,无法作出反应。
“我讨厌你母亲,那个女人以我们家女主人的身份总常偷偷去见你爸爸,五年来从不例外,昨天还去了,应该有去看你吧,还偷拿了我家的钱,这些年来,都是她养活你们的吧。”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扇在那张完美的脸上,脸很快肿起,嘴角也渗出血来,有多愤怒,她下手就有多重。
她的脸惨白得透明,眼神也变得清冽得仿佛一触即碎,牙齿在打颤,全身在打颤,泪时而枯竭,时而如注。
“啪!”
齐瑛宣重重地还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宣泄了她几年的愤怒,所以她完美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快意,奇怪的笑容使她的脸扭曲。
苏河浪侧着头,头发遮住眼睛,颤抖的手握成拳头,虽然恨她,这却是第一次有想让她消失的念头。
她慢慢松开手,为了那个她称为母亲的人,一定要忍。
她抬起头,那高傲的姿态,其实只是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最近,眼泪流得太多了。
紫霞流溢的天空那么近,怒放的樱花就在天幕里,分不清哪里是云霞,哪里是花簇。
春风拂扫,樱花漫卷,空气里有被硬生生撕裂的痛楚,她的心如被风撕裂的花瓣。
走过那条樱花道,在那些人看不到她的时候,她拼命地往前跑。
那些她用五年覆在伤痛的上坚强被撕裂,鲜血淋漓,此刻,她有想死的心。
所以,要拼命奔跑,用奔跑来消减心中的刺痛,用拼命奔跑来忘了自己,才不至于痛不欲生。
跑到樱花道尽头的园地处,樱花开得最绚烂的地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减这份痛楚吗?她只觉心停止了跳动,很沉很沉,沉得将她坠倒在地。
她倒下,泪花模糊的视线里,游浮的晚霞和樱花渐渐消失。
法拉利飙来,卷飞地上的落花,吹起躺在地上的她的头发。
他焦急万分地下了车,扑倒在她的面前,抱起她,她的身体清冷冰凉,脸色苍白得不像一张人的脸,没有半点气息,这一刻,眼泪涌过他的眼线,他的心也凉了。
他迅速将她抱到车上,飙车而去。
医院里。
“心脏休克,立刻进行心脏复苏。”
看着急诊室的红灯亮起,他无力地往地上跪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快休克了,半天才舒缓过来。
一个护士将他扶了坐在椅子上,他靠在椅背上,有莫名的害怕,生平第一次有这样害怕的感觉。
急诊室的门开了,他站起,走向主治医生。
病人被推到病房。
“幸好及时送来,心脏突然承受的负荷太重才会突然休克,不过,病人的心脏功能不是很好,最好不要受太大刺激,尽可能防止心脏休克的事再发生,可能的话尽快做个检查,早些做些治疗会比较好。”
心脏功能不好!他脸色惨白,
他推开病房门,将灯关掉才进了病房,害怕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害怕那个时候会看到她的眼睛,凛冽,冷漠,轻蔑和不屑,或许,是因为一直被敬仰和遵从着,他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因此才一次次被激怒。
他将椅子拉到窗边坐下,借着清冷的月光远远地看着她清冷剔透的面庞。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心跳频率竟莫名地加快了,而且还有微微的痛楚。
他朝着她冷笑了一下,还真是可怜,除了令人讨厌得人人得而诛之外,心脏的功能还有缺陷。
他的心,越发地不平静,突然有想要开跑车去海边的冲动。
但是,虽然恨这个女人,对,他确定自己是恨她的,但这时却不愿意离开。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
苏河浪轻“啊”了一声,一动身体,便痛得完全清醒过来,她轻声呻吟了一下,摸着额头,慢慢移动着腿,每动一下就痛得大口大口地喘息。
因为跑得太快,腿上的每块肌肉、每个关节都还处于极度绷紧状态,她好不容易坐起身,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
坐在窗边椅子上的他嘴角抽动着,那是怎样复杂的神情,愤怒和痛惜扭曲着的脸庞,他懂这种身体上带来的痛楚。
她拼命挣扎着站起身,突地痛“啊”了一声倒在地上。
他蓦地站起身,却不敢走上去,用力抓着椅子,不能走上去,不能让她看到自己。
她双手重重按在床上站起,累得满头大汗,站起后,她试着往门口走去,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是扑靠在门上,缓了口气后拉着开门,走出了病房。
这么拼命,是要去哪里呢?他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看着一步一个踉跄走在过道里的她,这样的身体,是要去哪里呢?
她神情迷茫,眼睛枯涩,脸因为疼痛而略扭曲,出了医院,街路边霓虹闪耀,车辆穿行,她横穿过马路,漫无目地,却又不由自主地走着,脚踝上的伤口又裂开,慢慢地渗着血。
他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