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以萌看了看号码赶紧接了起来,电话那端传来洪玲的声音,带着几分俏皮,声音一听就心情很不错。云以萌四下看了看,见那些保安虽然不同寻常却也并不针对自己,心里微微放心,再加上有洪玲的声音陪伴,云以萌的担忧也不似刚刚那么严重。
“洪玲姐,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纪峰没事吧?”云以萌赶紧问出自己的担忧,洪玲笑着回道,“你知道了?我还以为纪峰不会告诉你那,不过知道也好,你以后毕竟要站在纪峰身边的,有些事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要不然,面对一些挫折和困境的时候,你还保持着单纯的心思是不行的!”
云以萌没有反驳,也没有告诉洪玲纪峰其实什么也没说,是她从叶琳哪里听到的。洪玲又道,“对了,你在学校里还安全吧?没什么人过去闹事吧?”
云以萌简单将学校里的情况说了一下,包括多出来的那些一看就不像保安的保安。
洪玲听后想了一会道,“你是说他们不是保安,也没有监视你?”
云以萌道,“嗯,没有监视我,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这里的保安。”
“那就有可能是纪峰派的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纪峰不可能让你自己在学校里待着。毕竟方柔的死和你有这直接关系,而且林从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哪个学校……”
洪玲还在那边喋喋不休,云以萌却已经呆在当场。她脑海里就只剩下一句话,方柔死了!
洪玲说了半天,听着电话那端没了声音,禁不住诧异地问道,“萌萌,你还在吗?”
“我在。”云以萌低声应道,声音暗哑隐忍。洪玲一下就听出不对劲了,她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萌萌,是不是纪峰没有告诉你方柔的死?”洪玲觉得自己可能多话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好,瞒着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保护,被保护的人心情有多么压抑,她曾经感同身受。
“萌萌,纪峰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胡思乱想,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既然决定和纪峰在一起,那么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次。纪峰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你应该心里清楚。以前你常劝我,这一次换我劝你。我并不认为你会是她们眼中懦弱无能的女孩子,虽然出身不同,生长环境不同,但我是觉得,你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云以萌听着洪玲的话,整个人压抑异常,她颤抖着嗓子反问,“洪玲姐,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这一辈子,可是,我爱纪峰。”
洪玲心口一动,嘴角微微扬起,“是啊,你爱纪峰,我爱叶深,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道路,除非割舍这份情感,萌萌,你舍得吗?”
云以萌摇了摇头,“不舍的。”
洪玲轻笑,没再劝说。一个人心有执念变能做出超乎平日形象的事情来。她相信云以萌可以做到。
云以萌又和她聊了一会,具体问了问纪峰到底怎么了,洪玲也不做隐瞒,一一告之。
云以萌挂了电话,一个人走近餐厅,打了饭,坐在餐桌上呆呆地半天没有动弹。
东城林家,林聪正陪着林城在吃饭。自从那件事之后,林聪的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寡言变得不爱笑,眼神里都透着阴郁。下人们不敢靠近,整天忐忑着猜测自己家的少爷怎么了。
就在昨天,刚来不久的小丫头被半夜拉进来林聪的房间里,今早出来的时候遍体鳞伤,精神都混乱了,如今就躺在下人房里,无人问津。
有人长吁短叹,可是又不敢对此置喙。有几个胆小的想要辞职都被林城软硬兼施地强留了下来。
整个林家都笼罩着压抑之中,活在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除了林城父子二人之外。
林城看着满满品着红酒的林聪,淡淡开口说道,“阿聪,人,爸爸可以帮你找,但是,别对周围的人下手,这个时候正是非常时期,爸爸不希望有任何关于你不好的言论传出。”
“你的儿子是个强奸犯是个杀人犯,这是事实,有什么好隐瞒的。”林聪冷笑,“我从来也没打算仔继续活下去,我要纪峰死。”
他说的咬牙切齿,手里的死死攥着红酒杯子,双目赤红。
林城无奈,不再劝说。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保镖,在林城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城面色微沉,目光望向林聪,挥手让那保镖离开。
林聪斜眼瞟了林城一眼问道,“怎么了,有人把我做的事情爆出去了?”
林城摇了摇头,“没有,是方家的事。”
林聪手里的红酒杯瞬间脱手而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殷红的液体浸湿了地摊,显得脏污不堪。
林城目光平淡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开口,“一个人,真正强大起来的时候,对万物都不会再眨一下眼睛。林聪,你什么时候能正视方柔的死,爸爸什么时候让你去复仇。”
林聪整个人都在颤抖,几乎在椅子上坐不住。
林城又道,“方哲把方柔的尸体领回去了,明天下葬。”
林聪一屁股坐在地上,雪白的家居服被地上的红酒液体浸染,显得异常狼狈。他的脑海里全是方柔的影子,娇笑着的,愤怒着的,算计着的,还有冰冷狰狞的。
他啊地一声大叫,随即双手捧住脑袋,蜷缩在桌子底下,不愿意出来。
林城淡淡地看着,没有让人去扶,也没有动,就那样看着,仿佛是在等待。
过了一会儿,他眼中被失望所取代,起身不再看林聪,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等我时候又道,“我给你一天到晚时间考虑,明天的葬礼你必须参加,如果你还是这个样子,那么,你就永远缩在桌子底下,不要再出来了。”
林城说完走了,很快外面响起来汽车鸣笛的我声音。林家的我下人远远看着谁也不敢靠近。林聪就那样抱着自己的头如疯子一般,瑟缩在桌底一脚,双目带着胆怯四处寻望,似乎在找寻什么,又似乎在害怕找寻什么。
过了许久,久的看热闹的下人分分离去,他才突然呜呜哭出声音,像极了一个被丢弃的我孩子,委屈至极。可是哭到片刻,却又如同困兽一般嘶吼起来,声音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