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已经,在这寂静的黑暗中,这个声音如同鬼魅,让人听着顿时毛骨悚然。
“谁,谁在那里?”方哲壮着胆子低声喊了一句,那沙沙声陡然停了,方哲再细听,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如果是人,不可能这么久连个呼吸都没有。
方哲沿着墙根想要找出那沙沙声的源头,可是他又听了许久也没有再听到,这要放弃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声极为沉重的呼吸,好像是憋了很久的人终于突破禁锢得来了自由一般。
方哲这次很肯定,那声音就是从折叠床后面传出来的,先不管这个呼吸声和那个沙沙声是不是源自于同一个物体,既然这里有人,方哲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他快步走过去,一脚将那折叠床踢开,面前却只是一堵白色的墙壁,并没有他所以为的人或者其他东西。方哲不死心地走过去,弯腰在墙上摸了半天,没有凸起,没有暗室。到底怎么回事?方哲难以理解,却又无计可施,气的一拳砸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小伙子,火气不要那么大!”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方哲后被猛地一僵,本能地转头去看,谁知眼前白光一闪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带着凌厉的杀气。
方哲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平日里并没有疏于锻炼,无论是肢体灵活度还是意识的集中都让他顺利的躲过了刚刚飞来的物体。
只听,“叮”的一声,身后墙面上多出来一把手术刀,刀刃插入墙内,只余下金属刀柄留在外面,随着刚刚飞过的力度打着颤儿。
“是你!”如果此刻方哲还没有意识到屋内的人是谁,那么就真的成了纪峰口中的白痴了。
“你认识我?”隐没在暗处的人语气似乎很兴奋,却也带着丝丝疑惑,“可我并没有见过你,如果我见过,我一定记得。”
“你没有见过我,不过我认识你,是你杀了于和伟,是你还得于珊生不如死。”方哲恨的咬牙切齿,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一双眼睛更是迸射出火一般的愤怒。
“噢!”那声音再次响起,随即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方哲终于看清这人,正从对面的墙上爬出来,头上不知道盖的什么,看上去就如同午夜凶铃里面的贞子。
虽然方哲一向胆大,可是此时此刻也不禁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他手里的手术刀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想一想于和伟的死状,方哲就无端端生出一身的冷汗。
那人终于从墙里爬了出来,站在方哲对面,抬手将头上的物件拽下来扔在地上,好死不死地就落在了方哲的脚边,方哲几乎本能地跳了起来,闪避开来,低头一看只看得头皮发麻。
那是一张人皮,带着头发的一张人皮,正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想来自己刚刚进到这屋子里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方哲看向那个疯医生,对方已经整理好仪容,一身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大褂,一张白净的脸,戴着眼镜,和记忆中的样子并未多大差别。
“你为什么要杀于和伟?”方哲忍住心中的不适,冷冷问道。
“因为他该死,难道你不觉得他该死吗?”那声音依旧沙哑,却极为平静。
“可你,你也没必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吧。”方哲想起于和伟的死状,心里抑制不住颤抖。
“你在害怕?”那疯医生缓缓靠近方哲,镜片下的眼镜有精光一闪而过。
方哲猛地转头,立刻想起于珊说过,这个疯子最擅长的不适他的医术而是他的催眠术。
“哎呀,躲开了。”那疯医生死似乎觉得可惜,叹了口气才到,“看来你和珊珊那丫头关系匪浅,也罢,我就给她一个面子,不杀你了。”
他说的很是一个理所当然,好像方哲的生与死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方哲心中恶寒,却的的确确不敢与之对视。他依旧别着脸,就连余光也不敢靠近,只是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只要对方有所行动,便会立刻以杀招反击。
“你不用害怕,我既然说不杀你就绝不会杀你,小伙子,你既然能找到这儿来并知道了于和伟的死是我造成的,那你一定叫见过于珊,告诉我,那丫头在哪儿?”那疯医生似乎对于方哲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也有些忌惮,并没有再靠近,而是立在原处问道。
“你找珊珊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她一分一毫。”方哲气的牙痒痒,双拳死死攥着,思索着如何将人制服。
“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不经大脑,你的脑回路和别人不同,还是说你的脑浆坏掉了?”这话原本是玩笑居多,可是从这疯医生口中说出来却听得异常怪异,仿佛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对方打开,而对方正拿着手术刀在对里面的构造进行点评。
“我警告你,你不要拿你的那些恶趣味来恶心我,我不吃你这一套,而且我实话告诉你,你催眠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只要我避开这一点,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方哲言语犀利冷静,语速说的很快,听起来却有些心虚。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我已经答应过你,不和你为敌,你还想怎么样。”疯医生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方哲垂下眼帘,却是欲言又止。
“你一直站在这里不动,显然不是为了和我许久聊天,也不是为了杀我报仇。那么,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疯医生擅长心理学,对于人心更是研究通透,方哲的我这点小心思,却实实在在瞒不住他。
“我想知道,珊珊,还有没有救。”
方哲艰难的说出这一句话,他不许纪峰等人的我插手,甚至一个大手随从都不带,为的就是在所有人之前找到这个疯医生,亲口问一问关于于珊的病情。他不甘心,不舍得,那个陪了自己那么久的女孩,就这样香消玉殒。
“你这话问的可真是奇怪,珊珊为什么会没救,她一直很好,而且会永远好下去。”疯医生突然间变得很激动,他一步一步靠近方哲,面上带着一副几欲癫狂的神色,声音沙哑尖锐,“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怎么会死,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