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低调?
从外面看,林清白的家就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四合院,甚至有些老旧。
但是走过了狭小的木门之后,视野豁然开朗。
院子并不大,但是景色却十分精致。古香古色的房间分布四周,黑瓦青砖,檐角高扬,有种传统的美感和韵味。一片片打磨的雪亮的青石构成一条小路,将院子联通起来,更添一份神气。院子中间开辟出了一个小小的池塘,碧绿的荷叶悠然的漂浮着,几尾漂亮的鱼儿在其中翻腾着水花,时不时露出水面,采食飘落在水面上的桂花,平白多出一分生气。
“你们自己进去。”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从面相上看也就十六七岁大小,身高上更是最多也就一米四,她皮肤白皙,五官稚嫩,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笼罩在齐肩卷发之中,有一种高冷的味道。
单凭面相上来看,这就是个绝世美少女,不过……
她穿着一身十分成熟的黑色多叉连衣裙,加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走路之间娇躯摇曳,有些成熟女人的风姿流露。更有雪白的大腿时不时的跑出来见见阳光,显出一丝专著于成熟女人的风情美丽来。
“去堂屋。”小姑娘吩咐了一声,就径自走到池塘边摆弄几颗花花草草,再也不搭理两人,让两人面面相窥。
“别紧张,有哥哥我在!”孙子器安慰了江城一句,推开堂屋的木门走了进去。堂屋里面光线有些黑暗,江城还没看清什么,就见到孙子器一弯腰拜了下去。
“林老先生好!”
“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林清白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时江城的眼睛终于适应了环境,他看着老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卷站在屋里,正微笑着点头还礼。
老人对江城的到来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而是对江城点点头,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
“每个在幽城吃这碗饭的,都要先敬您才行啊,这不是什么规矩,这是礼道!”孙子器笑了一声,瞪了一眼已经自己找地方坐下的江城,自己却不敢怠慢,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这年头上年岁的金针已经很少了,只找到这么一件。”
“已经很不错了,真是谢谢你了!”林清白说道:“一会儿钱让小秋打给你。”
“不不不不,不用急,我我我我。”孙子器突然有些结巴起来,他一咬牙,喝了一声:“江城,站起来说话。”
“这是我的一个亲戚!对医学很是热爱啊,能不能麻烦您老给他在医院里安排个工作?您看这一表人才的……我知道这很……”
孙子器的声音越来越低,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疗器械供应商,拿什么要求别人呢?这年头这社会,就算恳求……
“哦哦,这个好说!”林清白看着江城,老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顽皮的微笑:“青年才俊啊!我早就听说过他的鼎鼎大名了!”
“老先生您就爱说笑。”江城无可奈何的说道。
“哪里哪里,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呢,看见你我就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林清白微笑着,作为两个都能见到九龙御天的人,天生就有亲切感。
听到幽城医学界绝对的大佬林清白说出这种话,孙子器的嘴巴逐渐的张成一个O型。他回过头像是一次认识江城一样,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咦?
之前怎么没发现呢,这小子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真的不一样了……
还真没觉出来!
以前那个大大咧咧,有些稚气,学生气的年轻人不知不觉已经不见了。
人还是那个人,高高大大,但是气质却变了。
有些璞玉的感觉了,良才美玉埋于山底下,一朝被挖出来,便有光芒四射。
真不一样了啊!
怎么人就变了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孙子器心中还是反复回想着江城的变化,以及林清白对江城的态度。
近年来一项以不近人情著称的林清白,却拉着江城一个毛头小子絮絮叨叨的唠起了家常,孙子器都以为林清白是想招江城当女婿了……
“这小子走运了啊!”不管怎么样,既然是朋友,对于江城的变化孙子器还是挺高兴的。他笑眯眯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十分高兴,想着晚上要不要炒两个菜喝点小酒?去不曾看到,背后一辆车突然疾驰而来,一下子将他凌空撞飞……
“你就是江城?”
孙子器走了,门外的小姑娘就走进了屋,她看着江城,一脸不善。
“小秋!”林清白无奈的叫了一声:“这是我女儿,林秋月。江城啊,你们先聊聊,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需要准备一会,就先不陪你了。”
“你又干什么去?我告诉过你好多遍了,那根本就是个缪谈!你等着,等你死了我就把那东西给烧了。”
林秋月愤愤的说道,转过脸来对着江城:“年纪轻轻的就去干江湖骗子!很有前途吗?骗人很爽吗?骗老年人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要不要我把你的肚子切开看看?看看你心里到底装的什么?”
江城一脸无奈:“小妹妹,我是无辜的。”
这小女孩怎么这么暴力?难道医学世家的孩子从小就要学解剖吗?
“你叫谁小妹妹!”林秋月面挂寒霜:“我是你姐姐!你这个人看来不光心思坏透了,看来脑子也有问题啊,今天怎么都遇到些疯子?”
女人变脸有时候比翻书还快,突然间林秋月就笑面如花:
“对了,我这里有个秘方啊,治疗精神病一次起效,对你脸上的痘痘也有奇效,你附耳过来听听?”
江城闻言颇为心动,痘痘这东西,破晓都治不好,脸上有了伤口恢复之后却会连痘痘一起恢复。
要不就勉为其难的听听?
“这个嘛,小姑娘,你说说看?”江城凑过了脑袋去……
“咚!”林秋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干净利落的一拳从上而下的打在了江城的脑袋上,差点把江城的打翻在地上。
“你才是小妹妹!”
“哎呦!你怎么用针扎我?”
“我针灸很好的,这不是想给你治病嘛……你看你脸上的痘痘,啧啧!”
“我觉得我突然好了。”
“呵呵,我看你精神病又犯了,眼神也不大好。”
事实证明,不论女人多么小,跟她讲道理都是完全没有用的。
江城挨了几下扎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装傻充愣。开玩笑,自己手臂上那一排血孔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一定要少说话,否则会挨扎。
沉默有时候是对待不讲理的人最好的武器,看着打算闷油瓶到底的江城,林秋月也觉得一阵无趣,索性自己去了旁边的屋子,把江城自己晾在客厅里。
转眼间这间古生古色的小屋就只剩了江城一个人,江城不免有些无趣,闲着没事,突然注意到了屋子里悬挂着的一幅古画。
这幅古画画风简单,只是一些单纯的线条勾勒而已,但是画的内容十分奇怪,画面上并不是什么山水人物花鸟鱼虫,而是一个身披兽皮的人蹲在一块大石头上,用一块木头钻凿着什么东西。
燧人取火。
江城一眼就认出来画的内容是什么,在神话中燧人氏,又称“燧人”,远古人“茹毛饮血”,他钻木取火,教人熟食,是人工取火的发明者。
画面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画本身却有问题。虽然江城对收藏了解不深,但是古画中,好像很少有画这种远古先贤的……
而且这画中的燧人氏,不知道为何还透露着一股邪气。
邪气?
这种情绪更不应该出现在这幅画上,作为已经被神话,已经成为中国人某种精神象征的先贤,怎么会有画家将其描绘的邪恶了呢?
靠近了仔细打量,画作的纸张不是宣纸,也不是什么帛,反倒是有些怪异的感觉,像是一张什么动物的皮……
“稀奇古怪……”
林秋月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金针,满脸疑惑。
她的金针是特制的,虽然细如毛发,但是实际上是中空的。而且在金针上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扎人的时候偷偷发动,就从江城的身上抽出了一点血来,而且极为隐蔽,江城根本没察觉出来。
林秋月呆呆的坐在桌子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从金针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血液。
“奇怪!”
江城的血液在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见了空气之后反倒是变得有些粘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金针上挤出来。
更为奇妙的,落在玻璃器皿中的血液,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淡金色的光芒,更有一种如同麝香一样的香气弥漫,这光芒香气虽然很微弱,但是却瞒不过林秋月的感觉。
“真奇妙?重金属中毒吗?不像,要是重金属中毒到这个浓度的话,人早就不行了。”
“难道边家真的把药人做出来了?不对啊,没道理啊,哥哥应该不会……”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林秋月觉得这种疑惑感对她而言太陌生了。自打五岁开始学医,习得医字门,二十三年来术业渐精,看人一眼能看骨,世间百草,人之百病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解。
但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传说中真有像香妃一样的人?
这男人……
算了,想不明白就研究研究吧,这是现在的这些材料很是不够呢。
多抽点血好了。
林秋月诡异的一笑,两只手轻轻一抓,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捻起了一根金针。
希望他有点为医学献身的精神吧。
要不,我主动一下?
午饭很丰盛。
江城受宠若惊,特别是当林秋月主动拿上来一坛老酒的时候。
“小秋啊,这女儿红可是等你出嫁的时候才能喝的啊!柜子里有坛老白汾,也是二十年陈酿,你拿那个过来吧!”林清白老脸僵硬,这闺女也太外向了吧。
“估计我是嫁不出去了,还是喝了吧。”林秋月淡淡的说,但是知女莫如父啊,林清白分明看到了自己闺女眼神中闪烁的某一丝渴望……
“铁树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