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个阶梯上坐了很久。他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郊外,那里房屋不多,错落有致,所有的房屋,院子都布满爬山虎,四处显得非常凄凉。
他朝前望去,发现那个女人没有走远,而是缩在远处的一个院子门口,她偷偷的探出头,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走。眼神里透着渴望。
沈湛观察着那些院子,只有那一个院子里除了爬山虎,里面还有一棵高于围墙桂树,一朵朵绽放的淡黄色的金桂散发的香气循循而来,吸引着自己,好像渴望自己靠近。
他看见那个女人探出的头,他有种想要去拥住那个女人的冲动,然后将她至于怀里,告诉她,“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他站起身,然后走下阶梯。那女人看见他朝自己这里走来,她缩回脑袋,然后慌慌忙忙地把院子的门合上。
沈湛看着她这些前后反常的动作,既然希望我靠近,为什么又要将我拒之门外。他心里不解,走到院子门边,站在门外,他敲门,“咚咚咚。”里面的人没有发出声音。
沈湛垂着头“不要躲着我,可以吗?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叫什么。”喃喃自语道。
里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竟然哭了,他听见女人伤心的啜泣,有些心疼。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外,无力的靠在门上。他回想着女人的身影,脑海里再次闪过一个背影,比对了一下,他确定了那个女人就是他脑海里的人。
所以他想要等她出来,告诉自己为什么。院子里的人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她透过门缝往外看,没有看见他。
她也靠在门上,与沈湛只门板之隔,无声的流着泪,轻轻地说着“你为什么要忘了我?我们不是有快乐难忘的过去吗?你怎么可以轻易就忘了。”
闭上眼睛,然后止住泪水,仰天望去,大雁掠过头顶,想着这时节它们应该是要飞到温暖的南方去了吧!
大雁南飞,但是终有回来之日,你呢?简简单单的一句失忆了就可以忘记我们的曾经。女人勾起那粉唇,苦笑道,“呵呵。算了,忘了就忘了吧!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我们一起把回忆埋葬吧!”
沈湛似乎听见她心碎的声音,他的心也紧紧地缩了一下。“是你吗?我想我找到你了。”他转身敲门,“你开开门,我记得你,没有忘记,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做着梦喊出声“封楠,你不要走。”双手扑腾。他的双眼湿润,泪水顺着太阳穴流到了枕头上。
他被自己的流出的泪水冷醒来,睁开眼睛,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心里觉得难受,他觉得这个好真实。
但是他想要回忆起女人的模样,却这样都想不起来。他下了床喝了一杯温水,端起水杯,出现了梦里那个女人的背影,但是只是一瞬。
他没有看清,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有出现。喝下水,他坐回床上,没有躺下。他打开手机,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了。
天蒙蒙亮,树叶,花瓣还有草地被露水打湿。在叶子尖端一滴将要落下的露水停留在那里,一丝阳光透过它,散射出彩色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很出彩。
下床,拉开窗帘,微弱的阳光射进房间,让原本黑暗的房间变得通亮。他站在窗边,看着刚刚到来的明亮的一天,他又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脸上带着愁容,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到自家庭院。沈仲霖也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醒来,现在正是锻炼的好时节,不会冷,也不会燥热。
换上一套灰色的运动服走到庭院,正好看见沈湛从房间里走出来。“外面天都没完全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父亲,你也这么早呀!”虽然不记得以前,但是他内心里就对沈家的人有隔阂。所以他对沈仲霖总是毕恭毕敬的。
沈仲霖虽然已经中年,但是不失震慑人的气势,。看见沈湛对他还是如此冷淡,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待自己如陌生人一样。
听说他失忆了,沈仲霖曾以为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比原来好,但是哪知,还是这般的苍白。
“湛,换套运动服,我们一起出去晨练。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晨练了。”其实根本就没有过,他想要缓和关系。
不管怎么说,多年以后,自己的这庞大家业还是需要他撑起来的。
沈湛回房,同沈仲霖一样,着一套灰色运动服。然后他踏了一双白色运动鞋。
佣人们也已经在打扫庭院,“老爷这么早就出去晨练了。”说着讲门打开。
两个人出了门,沈家附近有一条蜿蜒的山路。每一个清新的早晨,一些人就会沿着这条路跑,这条路上去,树木高大,枝叶青翠,像是一个天然的氧吧。
跑上来以后,吸着属于林间的清新空气,呼出肺里的浊气。填充在肺中的是清爽的气息,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跑到一半,平常晨练遇到交上的朋友看见沈仲霖身边这个年轻人说“这个小伙子真的挺拔。”
沈仲霖搭上沈湛的肩,看着他的侧脸笑笑,沈湛也谦虚的对那个人微笑。两个友人相遇,然后他们一起慢慢的朝前跑去。
到了上头,“唉,一把老骨头,真的是不行。看看这年轻人体质就是好。”说着,沈仲霖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呼着气。
身边的沈湛没有什么反应,他走到一边,给沈仲霖留下讲话的空间。但是沈仲霖却在心里摇摇头,看着他的背影,湛,你为什么要这么排斥我呢?至少将你养这么大,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沈湛走到一棵树旁,然后一手撑着树干,额头冒出冷汗,最近,他的脑袋疼得越来越频繁,但是稍微忍忍,疼痛就过去了。
他的手指用力抓住树干,然后咬着牙,闭着眼睛,蹙着眉头,忍了两三分钟,疼痛终于过去。
但是他却汗流浃背,打湿了运动服。他喘着粗气,然后他靠着树,然后望想树的顶端,留给沈仲霖一个好像沉思的背影。
老友之间聊完天,那个人也慢慢地散步回去,沈仲霖走到沈湛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有什么东西可看。
“湛,怎么心事重重的。”沈仲霖问他。“父亲,你说我的记忆有可能完全恢复吗?我竟然对自己原来玩弄于股掌间的那些文件感到陌生。你说可笑吗?”沈湛嘲笑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沈仲霖则告诉他“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只要再次学习那些东西,完全可以再次好好掌握它们的。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去做,就可以做到。”
沈湛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只要你想,就可以做到。”蹙起眉头,这句话他以前好像听谁说起过,那个声音是乐观向上的,而且面对未知充满着希望。
沈仲霖见他这个样子,是怎么了?“是啊!我懂了,我一定会努力去做回原来的样子。”沈湛有信心地讲道,勾起嘴角,若隐若现的笑着。
沈仲霖这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模样,难得他认同自己的看法。“好了,我们回家吧!”沈仲霖转身走在前面,沈湛跟着也走了。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阳已经从东方升到枝头,照射在林间,零零散散的,斑驳的投在山间小路。
“最近重新在公司打理有没有遇上什么难处理的事情?”沈仲霖问道。“还好,如果有什么难处理的事务,齐杉会告诉我以前自己是怎么处理得当的,所以不用担心。”
“这就好,不久以后,你就可以再次担起重任了。”沈仲霖用手拍拍沈湛的肩,表达对他的信任,然后放下手。
封悦带着甜甜的微笑醒来,她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起来,一笑,便露出一口白牙来,光洁闪亮。
进房间换了一条粉色长裙子,挽上刘海,戴上一个简单的俏皮发箍。本来就精致的脸,她只是添了一些脂粉,让整个人的气质就提升了许多,涂上浅红色口红,现在就是一个女神。
她又转身进到自己放鞋子的房间,各种各样的高跟鞋,平底鞋,琳琅满目。试了一双又一双,直到觉得令自己满意才出去。
客厅,封爸封妈正在吃早餐,看封悦匆匆从房间里走出来,“这么开心,干嘛去呀!”封爸叫住她,“过来吃早餐。”
“我要去找沈湛了,就不吃了。”然后她兴致勃勃地走出客厅,然后坐上车。“沈家。”她对司机说。
两个正在吃早餐的两个人看着她这么着急的样子,“唉,这个悦儿,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到底是怎么了?”封爸轻轻地说着。“还不是只有那个沈湛才会让你女儿变成这样。”封妈回答。
坐在车上,她心情极好,然后笑容挂在脸上,看着外面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