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焕觉得封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她真的想沈湛了,而且沈湛也非常想她了。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陶焕不禁觉得,只要封楠可以在沈湛身边,那么沈湛做手术成功的几率就会增加了。
想到这里,陶焕原来微皱的眉头舒展开,嘴角也自然上扬起来,心中满是自信。可是当前情况却又让他担忧起来,沈湛会同意去外国进行治疗吗?沈仲霖会同意封楠呆在沈湛身边吗?沈仲霖现在已经不再想要理会封家的人,尤其是纠缠着沈湛的两个女人。
齐杉看见陶焕的微笑,随后又发现他的笑黯淡了,直到没有了光彩。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陶焕,既是开心的,可是又好像被什么阻碍封杀。
“沈湛,你快点醒一醒,我在这里呢!你不是已经记起我了吗?为什么现在却不见我?”封楠字字句句敲打着沈湛的心头,脸颊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声音带着微颤,很是悲伤。
“楠楠,你在?在这里?”沈湛好像听见了封楠的呼唤,他回过一些神,摆脱了部分黑暗,可是他还是睁不开眼睛,实在是太沉重了。
已经有了一些意识的他,再次握紧了封楠的手,“这里好黑,你真的在吗?”他是在和黑暗中的封楠的影子对话,他在追随着她的方向。
“我在的,一直都在。”那个影子对他讲着,只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影子却越来越远了,所以他停住了脚步。沈湛害怕自己越靠近,封楠会离他越远。直到后来,他才觉察到,那个影子是自己的。封楠根本不存在。平静的他眼底泛起了忧伤,随后眼角滑落了几滴眼泪。
封楠看见了,她白嫩光洁的手指触向他的脸颊,然后轻轻地揩掉,她却笑了,温暖的笑着。就在眼泪擦干的时候,沈湛突然睁开了眼睛,但是却忘了刚刚的对话。
醒来的他,就看见了封楠的玉手抚在他的脸颊上,顿时眼睛睁得老大,“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要碰我?”一副看生人的表情。
随即,封楠缩回了手,低下头,“对不起。”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这样,陶焕不是说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沈湛,你不要再装了,这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恢复记忆的事情了。”陶焕咳了两声提醒他,这个秘密,在他找来封楠和齐杉之后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沈湛盯着陶焕,那个不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吗?为什么要说?
封楠不知道沈湛在想些什么,“对不起,打扰了。”她起身,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沈湛,她怕看见他的脸,怕撞上沈湛装得那么像的无辜眼神。
沈湛看见了要走的封楠,便从床上坐起来,长手一捞,抓住了她的手腕,“楠楠。”
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感觉到手被人禁锢了,她怔在那里,只是眼中的泪水停了,她抬起头看着前方而不是回头望向那个人。
何淼依旧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封楠,而小紫看他一直忧心的样子,便大胆走进办公室,“何医生,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她贴心地问着,只是希望他可以不要这样忧愁而已。
“没事,大概是累了,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吧!”他闭眼揉眉,慢慢道来。“今天那个病人还好吧!”立即转换了一个话题。
“还好,还好。”小紫恬静地笑着,虽然她知道何淼现在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别的,但是至少刚刚和自己讲话的时候,没有不耐烦,只要这样,小紫就觉得够了。
何淼卧室里,陶焕与齐杉对视了一眼,随即就出去了。这样的时候自己可不能当电灯泡呀!出到门外,陶焕感叹了一句,“沈总和封楠还真的是分分合合呀!”
齐杉见陶焕的话讲得如此感慨,他看向他的脸,心里道,你和叶蓁蓁不也是吗?一路上分分合合。可是你这次好像动真格了,竟真的一和叶蓁蓁分开了!
感觉到齐杉看着自己的奇怪眼神,“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而齐杉只是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陶焕望着封楠和叶蓁蓁的家,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刻画出了叶蓁蓁的模样,他的心中有那么一团火。要不是家里的压力,非要跟什么苏家联姻,甚至家里还说,如果再和叶蓁蓁有什么交集,那么叶蓁蓁……所以他只好避开叶蓁蓁,不再和她接触。
他还把叶蓁蓁的联系方式删了,但是那一串数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忘记呢?只是叶蓁蓁已经换了号码,他那次打过去竟然已经是空号了。当时很失落,但是转眼想到,这样自己可能会过得更加轻松一些,偶然翻到这个号码时候,打过去,听着那一遍遍“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然后自己在心里轻声告诉她,自己是多么想她。
房间里,沈湛拉着封楠的手,想要看看她转过头的模样,可是,封楠倔在那里,而沈湛一直等不到她回头,自己就主动了起来,他起身,赤脚站在她身后,然后双手环住瘦小的封楠,然后趴在她的肩头,说着“楠楠,我想你了。”
沈湛轻轻地嗅了嗅,闻到那久久没有闻到的封楠身上的熟悉的气息,他觉得心安。因为这种感觉从自己失忆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了。
封楠想要挣开他这样的怀抱,可是越挣扎,身后的人的怀抱就更加的紧,“放开我,跟你不熟。”虽然话语带些冰冷,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颗接着一颗的落,掉在了沈湛的手臂上。
“楠楠,你听我说。”沈湛双手扶着她的双臂,然后自己转到她的眼前,封楠急忙想要转身,可是沈湛制约着,她只好选择低下头,深深的埋着。
沈湛看着封楠的头顶,“楠楠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让你担心,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有些事情只有那样,我才可以查清楚。”他想要继续解释。
可是封楠听见沈湛说的,却笑起来,只不过是冷笑,她抬起头,“对,我原来是担心过你,但是是在你刚刚受伤的那时候,因为那时候你母亲告诉我,你遇到危险,都是因为我对你纠缠不清,所以我当时很愧疚。”讲着讲着,她竟然笑得更加大声了。
继续道“我觉得我好蠢,竟然会为你担心,呵呵,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沈湛听见她这样说,手上的劲用得更加大了,“可是刚才,你不是也哭了吗?就是为我哭的,就说明你为我担心了。”声音越来越大,外面的两个人听见以后,都往里看去,对视了一下,觉得事情没有按照预料的那样去发展。他们又进去了。
只是他们刚好撞见两个人争吵的情形,哦,不,不是争吵。“刚才,刚才的眼泪啊,是他们两个求我找你,然后让我演戏而已,就是想要看看这样,你是否会早点醒过来而已。”封楠的语气从刚才就没有温柔过,只是在那一刹那,她低下头来的一刹那,这个人完全变了,不,只是伪装得更加像是那样一回事了。
陶焕看着封楠,看着她的侧脸,现在的封楠和刚刚那个完全判若两人。封楠怎么会突然这样,是怎么了,是装的吗?但是却好像看不出来什么异样。齐杉当然也很吃惊,他记忆里的封楠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个模样的,她究竟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听完封楠的话,沈湛手上的力气明显松了,封楠有感觉,所以想要趁机走掉,没有想到沈湛还是不肯松手。“你已经……”沈湛有些难的开口。
“对,已经对你,沈湛,失去兴趣了。”声音尖利,那一个个字,像是一把把利箭戳进了沈湛心上,他的心陷入刀绞,手松开。“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封楠最后的声音明星降低了,然后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就出了房间。脸上崩出的冰冷也在出门的一刹那瓦解。
出了门,靠在墙上,这时,正看见了迎面回来的何淼,她,封楠现在急需找一个人利用一下,而何淼也回来的恰到好处。封楠不顾什么,走上前,趴在了何淼肩头,当封楠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是吃惊,当她趴在自己肩上的时候是幸福的。
沈湛木讷地看着封楠离开,他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楠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对自己没有感觉了吗?沈湛一直无法相信封楠的话,但是当时她说出来的时候却是给了自己很大的打击,他现在甚至在想,这样的话是不是别人教她说的。过了一会儿,他缓过来,意识到自己还在别人的家里,“走吧!”
沈湛先迈步走出去,但是当他到了门口却停住了,脸上满是惊讶。陶焕还走在后面,“怎么了,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