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霖见陶焕明白了自己的顾虑,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吧!”
两个人朝外走去。
封楠回去了,不是回公司,而是回了家。回到家,她只是把自己锁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但是现在的封楠却觉得它空荡荡的,没有了原来的气息,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她发现,原来自己的伪装可以那样真实,看着便笑了,只是这个笑是在嘲笑自己,因为明明心里放不下却偏偏要伪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是怕别人看出自己那曾破碎了的内心。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封楠哭了,没有声音,只是眼眶里不知不觉已经积攒了泪水,积到盛不住了,就慢慢的浸出来,滑落眼角,滑过脸颊,淌过嘴角,然后又沿着脸颊的弧线,挂在了下巴。
伸手抹了把眼泪,然后蹲坐在床上,双手环膝,终于是在有声的哭泣了,她没有变,只是因为当初沈母告诉自己沈湛的伤全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她正在极力地逃避沈湛,不想要见到他,可是心里所有的想法竟然全部都是他。
原来在深深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也在深深的伤害着自己。本以为漠不关心可以让自己忘记,没想到却让自己记地更加深刻,而且她也深深的觉得自己就是他出车祸的罪魁祸首之一。
在沈湛失去记忆的日子里,自己曾那样渴望他可以恢复,可是,现在,终于盼到他恢复记忆了,自己却无法面对他,还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激他,而且还找来那莫须有的男朋友作为自己的挡箭牌。这样坐的同时,不仅是在欺骗沈湛,更是将自己伤得彻底。
封楠觉得自己太蠢了,太蠢了,说放得下沈湛,然后那样强势的伪装下,她暂时忘了自己心里想他念他的痛苦。她哑然失笑,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以前那个充满天真的封楠吗?
封楠抚着自己的脸,然后掐了下去,原来自己会痛,会痛就表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沈湛还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吗?自己这副鬼样子,绝对不再是以前的封楠了。她已经决定要去帮沈湛,但是她这样的提醒自己,就是想让自己在离开沈湛的时候不会那么伤心迷失自我,因为“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封楠了,人是会变的。”
此时封楠想到的是另一个事情,陶焕提起了“你那个医生男朋友也知道这个事情。”心里生疑,何淼认识沈湛吗?昨天沈湛说“刚刚见过”又是什么意思,她已经不流泪了,只是眼睛已经红了,原来平整的散下的马尾已经变成了蓬乱的样子,抬起头,皱着眉。
“中午要回来吗?”封楠掏出手机,打给何淼。不是关心,她是想知道沈湛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
接到封楠电话的何淼兴奋不已,眼睛里,面容上,都是幸福的洋溢。“是要做饭给我吃吗?”这样问像是一个在外工作的老公向自己的老婆撒娇,可惜这样的想象是不切实际的,因为封楠此刻可不是开心。
“只问你回来吗?”封楠再次问了一遍,只是听上去没有什么耐心了。
而何淼自然是一个聪明的人,听见这样的口吻,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需要问自己,“中午可以回来,可是时间不长。”
“好,其他事情到时候再说吧!”封楠说着便挂了电话。手里握着手机,她点进了自己好久没有打开的手机相册,因为里面有些照片是那回不去的回忆。但是这回忆终究还是要翻开了。
封楠一张张的翻着,那些照片,自己都可以仔细说出因为什么事情,去了那些地方,遇见哪些趣事。翻着翻着,她笑了起来,原来回想起来的画面都是那样鲜明的。
但是她竟然翻到了一张,自己从来没有照过的照片。照片上安静的闭着眼睛的是自己,边上那个男人笑得很开心,从这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沈湛拍的,可是他什么时候拍了这张照片,而且自己从来就没有察觉。
封楠看着照片,那时候的沈湛脸色很好,而且颧骨不突出,恰到好处的那种,可是自己上次看到他,颧骨竟已经突显出来,眼睛也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有神,关键是眼眶有些陷下去,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她却看得那么清楚。
想起这样的画面,封楠眼里写满了伤心与愧疚,自己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沈湛身边该有多好,或许他真的就不用遭这样的罪了。紧闭双眼,然后将手机至于心口,轻轻地说着“沈湛,你要尽快好起来,相信我,我会陪着你度过这次的难关。只是只有这个,因为我不想要再看你受伤害了。”
中午,何淼回来,封楠站在家门口,“不介意,去你家坐会儿吧?”
当然不会介意了,你是自己想请都怕请不来的,今天突然要坐到我家里来,倒是有些不习惯。“怎么会呢?”何淼笑着上前然后打开门,先请封楠进去了。
何淼并没有把门关上,“通通风,最近的天气有些潮湿,大概是快下雨了吧!”
“已经入春了,春天的雨说来就来的,不是吗?”封楠也是笑着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何淼,眼里竟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何淼,你认识沈湛吗?”封楠笑意妍妍地问道。何淼正转身自己的冰箱拿了两瓶水,“认识啊?怎么了。”何淼没有否认,自己确实已经认识了,因为他家喻户晓呀!
“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的时候,他去了我们医院,几个女生在后面议论他,所以我也就好奇去看了看。”何淼回想着说起来,这里并没有说谎,“然后果然跟她们说得一样,非常帅气逼人,但是好像少了一些阳光的模样。”说的并没有错,因为他生病以来,哪里会有原来那样的精神呢?
“你还知道了什么事情,对吗?”封楠盯着何淼,眼里很期待何淼带给自己更多的信息,只是何淼一直在装无辜,一点不理解她的事情,封楠提了一个醒,“关于沈湛的病情,你知道多少?”
原来问自己回来吗?真的是要问这个事情的,何淼在放下手机以后再仔细的想了一下,意识到封楠就是想问自己这个事情,原来已经开始蹦哒的心一下子没有了兴奋,全部都是落寞。原来自己这几日和她呆在一起,她也那么开心,不是代表她已经读懂心意了呀!
“沈湛,他确实是病情严重了。”何淼喝下一口水,他不想骗封楠,而且既然她这么问了也必定是谁给她讲过,那么这个人就是陶焕。因为沈湛的心气比较高,要想留住一个女人,根本不会用自己加重的病情作为借口。“他脑袋后面长了一个血块,他现在应该一直被这血块所困扰。”
何淼说的和陶焕告诉自己的意思差不多,这下她真的完全意识到自己当初那样做,无疑是加重了沈湛的病情,自己必须要让他好起来。“谢谢你告诉我,否则我会觉得愧疚的。”
封楠笑了,是感谢的笑,只是自己不需要这样的笑,而是像对一个爱人那样的笑,何淼心里想到,其实自己和沈湛与封楠相遇只是时间问题,沈湛抢了先而已。“朋友之间,这么客气干什么,那样倒显得生疏了,不是吗?”封楠为了沈湛谢谢自己,何淼低着头轻轻地问着,“如果我有一天也这样了,你会不会……”
封楠只是看见他的薄唇轻动,“啊?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瞎琢磨。”何淼笑着解释,怎么可能,我只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跟沈湛一样,在你心里是那么重要的而已。
“那你先忙。”封楠好像解开迷雾一样齐轻松然后转身就走了,手里握着一瓶未动过的水,刚刚迈出门便又走回来,“水没有喝,你自己慢慢喝吧!”
何淼只是笑笑,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心底非常受伤,封楠,你竟然连我的一瓶水都不接受吗?心中不禁嘲笑起自己来,原来我不够格站在你心上,但是我觉得这样的情况不会维持太久。
封楠告诉沈仲霖她已经答应了。
沈仲霖很高兴,只是沈湛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而沈仲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明天早上将行李打包好,齐杉会去接你的。”沈仲霖讲道。
“去哪里吗?”封楠有些懵,不就是照顾一下吗?为什么还有搬行李。
“沈湛的手术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他的身体素质还没有达到,所以决定送你们两个出国,陶焕也会跟着去,到时候你们来一个重逢。”沈仲霖脑海已经想象出沈湛当遇见封楠时的画面了,他是高兴的。
“真的要这样吗?沈湛会同意我呆在他身边吗?”封楠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