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柠眨了眨眼，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涌动，乐呵呵地回答道：“抱歉，主上，恕这个我无能为力。”
女子耷拉下来一张脸，看起来就像一只没有得到零食吃的猫，可爱的紧。
下一刻她就把头扬起来，一脸笑意，让人辨不清真假，女子心无旁骛地开口问道：“可以换成其他的吗？”
男人的心在一刹那间徙然间猛缩，冷哼了一声，拒绝的明确，“不可以。”
云羽柠讶异的睁大了眼睛，此刻男人的大手已经附在了她的手背上，声音也变得比之前冷漠了一些，“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不碰你，不留你，你好好养伤。”
说完裘玉就站起身离开了永乐宫，待到他完完全全离开后，云羽柠才缓过神来。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心里一点儿都不开心呢？
婢女伺候她洗漱的时候，替裘玉说了句好话，“云妃娘娘，主上召您去前殿是为了商议封妃大典的事，朝中有不少人反对此事，觉得主上一意孤行，刚好你又没去……他们都说，都说……”
小丫头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好像压在了屁股下面，云羽柠皱眉，“他们都说什么……”
“都说您是……红颜祸水。”
婢女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云羽柠忽然哈哈大笑了出来，曾几何时，她竟然也能做红颜祸水。
所以，刚才裘玉是顶着压力来找她的，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但是现在没有台阶给她，可以让她去下。
云羽柠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着自己及腰的长发，顶着铜镜里精致的自己，慢慢开口问婢女，“你们主上现在喜好吃什么？”
婢女摇了摇头，“主上的食物有专门的人负责，不经过奴婢之手。”
女子眼波流转点了点头，视线逐渐飘向了远方，“那他现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婢女接着摇头，“奴婢不敢胡乱揣摩主上的心思。”
云羽柠：“……”
她有一点实在想不通，按照婢女的这种回答，裘玉应该是深得人心的，那为何在昨夜她在假山会撞见那一幕……
云羽柠接着问道，“那主上现在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心头大患？”
婢女摇头，“云妃娘娘，你想知道这些，为何不亲自开口去问主上呢？”
云羽柠轻笑，小丫头倒是聪明。
她要是能在裘玉在的时候那般自然的开口问这些问题，那么她就不会和裘玉谈条件。
既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调查清楚一件事就会离开，所以便绝对不会给自己招惹是非。
“有些事不是我开口就可以，罢了，你先退下吧……”
云羽柠叹了一口气，彼时她已经装扮好，换了一身水蓝色绣着百合的精致纱裙，迈出永乐宫的时候阳光正好。
木屐踩在青石板路上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来，一下一下都撞击在她的心头。
有婢女低头从她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经过，小声嘀咕着什么，云羽柠耳朵竖起来没听的太真切。
隐隐约约听见说到什么主上要纳新妃的事情，也不知道新妃是哪里的姑娘，什么来头，是否有姣好的容貌和显赫的家世，能否给主上带来更多更好的前程。
云羽柠脚步便慢了下来，这些，她事都没有。
在她看来，她现在无异于一个孤家寡人，能给裘玉带来的只有麻烦。
心里迫切想要帮助裘玉调查清楚那件事的希望逐渐变得微弱，她有一些踌躇，该不该这样做，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有一大片阴影向着她这边笼罩过来，云羽柠并没看到，所以直直地向着那片“阴影”撞上去，她登时眼冒金星。
身体向着一个地方不受控制地倒过去，实在想看清罪魁祸首是谁来着，但是视线里触及到的只有蔚蓝的天空。
到底是倒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这怀抱里还带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沁人心脾，云羽柠倏地睁开眼，便看见了裘玉一双带笑的眼睛。
她嘴巴微张，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男人眉头蹙在一起，不满道：“走路依然这么不小心，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谁来照顾你？”
雨羽柠抗拒这样没来头的亲近，她呵呵笑了一声，想道谢又想起男人昨天的警告，便打消了道谢的念头。
她的脸红扑扑的，许是阳光照射太久的缘故，就像诱人的水蜜桃，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女子别开头，视线也绕远了许多，声音低低的，但是裘玉却听的真切。
“主上，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裘玉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闪烁，“你要为我排忧解难？”
云羽柠想，才怪。
但她还是违心的点了点头，“那个……封妃大典在……”
什么时候？
这样她好计算机算她离开的时间。
裘玉没等云羽柠问完，他就说出了答案。
云羽柠还在想，是裘玉有几分了解她呢，还是他清楚自己的心思。
女子点点头，慢悠悠站好，手抚在额头上遮挡了大刺刺的日光，脸上便多出一点阴影来。
男人站在云羽柠的身后说道：“封妃大典的衣服我已经派人送到了永乐宫，你一会试试看合不合身。”
云羽柠点了点头，这速度也太高了吧，是怕她跑了吗？
她腿上的伤还没好，所以一时半会根本不会离开这里。
但是看到裘玉草木皆兵的样子，云羽柠就很想保护他……
后来她很快就想清楚了，裘玉这样只是在她面前的表象，这个男人的城府是她几辈子可能都学不来的，所以还是先看看怎么保护自己吧。
云羽柠停下脚步，堪堪转身，客气而疏离的说道：“既然主上决定今晚就封妃大典，那我就好好准备准备。”
裘玉拽住她一只手，像一个顽固的小孩子，眼里只有执着和澄澈，云羽柠不忍心拒绝。
“不用准备，你这样就很好。”
男人的嗓音沉沉的，有一股笃定，这让云羽柠想脱身的计谋就不翼而飞了。
她嘴角弯弯，刚好有一抹弧度，脸颊边的酒窝恰到好处，仿佛也能把阳光盛进去一些，裘玉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傻丫头，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你的各种样子我都见过，所以就平常心出席就好。”
云羽柠愣在了原地，裘玉真的是她各种样子都见过吗？
她不信！
她落魄的丑陋的时候，裘玉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吗，知晓如今的她变成什么样子了吗，知晓现在的她说一句话都做足了表面功夫，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他为何要当真？
云羽柠是有些心疼裘玉的，不过她没有言明。
只是挑眉，好笑地看着裘玉，阴阳怪气地问道：“是吗？”
没等裘玉回答，便有婢女走到了二人三步远的地方汇报道：“主上，王爷在书房侯着你，说是有事相商。”
云羽柠立即紧张起来，昨夜里戴着面具的男人她可以断定就是裘童。
所以她听见裘玉对婢女说道：“去告知厉王，稍作等候，我随后就到。”
男人温润如玉的目光落在云羽柠的脸上，似乎在等待云羽柠放话。
云羽柠心里波涛汹涌，起床裘玉离开后，听了小丫头一番话，她还在想如何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与裘玉再见了尴尬了怎么办……
但是现在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这些问题，两人碰面的时候，她所顾虑的事情自然而然就烟消云散了。
女子拉回思绪，对上男人的视线，不好意思地问道：“主上，你口中的厉王可是平日里出行，脸上都会戴一个黄金面具？”
裘玉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据他所知，云羽柠在相府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其他人知之甚少，如今怎会对自己的一个弟弟上心？
他心里冒气了许多疑问，却是不着痕迹地回避了云羽柠的问题，“问这个做什么，个人喜好罢了，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宫人送了上好的甜点来了永乐宫，是我新找的师傅做的，你可以尝尝。”
男人说完就将云羽柠打横抱起，向着永乐宫的位置走去。
云羽柠的心思不在这里，所以裘玉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大着胆子看向裘玉，问道：“我扮作婢女的模样陪你一起去会见厉王。”
裘玉抱着云羽柠的双手僵了一下，今天的云羽柠着实有点奇怪。